车子沒了。手机也打不通电话。还让安和给折腾得电量都要耗尽了。现在两个人置身大山之中。倒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在那些人走了之后。他们两个便开始沿着山路下山了。才刚开始的几个小时。安和还挺有兴致的。反正是下山。也沒有多累。两遍风景也挺好的。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可有兴致了。
一会儿唱着山歌。一会儿采野。活泼的跟个孩子似地。像是不小心掉落人间的小精灵。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看着眼前那看不到尽头的山路。安和开始厌倦了。肚子也开始不争气的呱呱乱叫。脚也酸疼酸疼的。
“还有多久啊。怎么还沒有到”安和是又累又饿。早就是两眼昏了。现在无比的想念那又大又胖的酱香包子。跟又香又美味的鸡腿大餐。越是想这些好吃的吧。肚子就越饿。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在地上耍起赖皮來了。
“起來。快走。不然等天黑了还沒有下山。可是会很危险的。我们要抓紧时间走下山去。不然会來不及的”陆绪冬上前拉着安和要继续往前走。安和死活赖着都不走。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她现在这样子。狼狈无比。头发乱糟糟的。毫无顾忌的坐在地上耍起脾气來。那摸样跟一个要不到吃的小孩一模一样。
“要走你走。我不走了。要不。你先下山。然后找人來接我”陆绪冬还在奇怪。安和怎么一下子耍起脾气來。她不是那么不知道轻重的人。等她把这话一说出來。陆绪冬便明白安和的意思了。她是怕自己成为他的负担。
这个小傻瓜。怎么会这么傻。她又怎么会知道。在他心里。他是怎么想的。他永远都不会是他的负担。为安和这么对自己以及对他都不负责任想法。陆绪冬感觉很生气。决定要捉弄一下安和。
“那好。你慢慢走。我先走了。等我找到人。一定回來救你”陆绪冬一口答应道。让安和吃了一惊。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甚至她都还來不及交代点什么。陆绪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面。
一时间。安和傻了。愣了。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成为他的拖累。可是陆绪冬一口就答应了。还那么快的从她眼前消失。安和傻愣愣的呆坐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把她给抛下了。
心里又酸又别扭。就这么被抛弃了。他难道就沒有考虑过。他那些话里面的含义么。怎么可以。就这么将他抛下了。虽然这合了她的本意。可是内心无比的伤心难过。喉咙哽咽。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真是这样么。原來在他心里。她的分量这么轻。
虽然有些难受。可是安和还是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与其两个人绑在这里等死。还不如这样呢。她还是不能放弃。在陆绪冬走了之后。安和拖着酸软的身子往山下走去。腿又酸又软。脚上全是血泡。她仿若在刀尖上行走一般。可是心底有个信念。不能倒下。她还要回去呢。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吧。具体过了多久。安和也不记得了。她晕乎乎的倒在路边。又累又渴又饿。两眼昏。根本不记得过了多久。然后迷迷糊糊的看到有个人自远处向她走來。
“你..你怎么又回來了”待安和看清楚眼前这人的样貌时候。心里是百般滋味五味陈杂。他竟然回來了。既然回來。为什么又要走呢。难道他后悔了。
“沈安和。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丢下來一个人独自走掉么。那样的话。我还算是男人么。我还配做你的丈夫么。你那样子想我。对我可是一种侮辱”见安和如此惊讶的样子。陆续度顿时觉得自己太委屈。他走。一來无非是想给安和一个教训。另外。他是去找吃的了。
好在。找到一些暂时可以果腹的野果子。虽然算不上好吃。又酸又涩。但是总比沒有吃的好。而且这酸涩之味。还可以提神。“我..对不起”安和是真的那么想过。可是她不生气。也不后悔。只是有点难过了。被陆绪冬这么一说。她倒觉得是自己伤害了他。
后面。安和再不济也沒有再说谁先走谁后走的话。两个人相互扶持着向着山下走去。安和的脚钻心的疼。但是为了不拖累陆绪冬。如他所说。在天黑之前。必须走下山。否者很危险。
这山里面晚上温差又大。湿气也重。周围都是茂茂密密的树丛。难保到了晚上。会不会钻出什么野兽來。这会儿安和倒是佩服起自己当时跟薛淮喻被人绑票那会儿來。她一个人在山上。怎么沒感觉出害怕。现在倒胆怯起來。
也许是因为在乎的多了吧。所以对尘世也开始恋恋不舍起來。
到了下午。安和实在撑不住了。脚步也开始放慢了起來。而陆绪冬。也终于发现了她的异常。“我沒事。真的沒事。就是有点脚软。我们歇一会儿再走好不好”。安和笑着解释。可是那苍白的脸早就出了她。陆绪冬执意脱掉了安和的鞋子。脚上全是血泡。有的已经破裂。纯白的袜子上血迹斑斑。安和的脚伤很严重。那双鞋子。本來就有点磨脚。被陆绪冬拖着出來。安和也忘了换。现在才叫一个折腾。
“唉。你干嘛啊。为什么扔我的鞋子”安和阻拦都來不及。陆绪冬抓着安和那两只不合脚的鞋子。直直的给扔了。“上來”直到陆绪冬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温柔的让安和到他背上去的时候。安和才知道陆绪冬扔了她鞋子的用意。
“我不要”安和坦言拒绝。还有多少的路程。安和无法估计。如果让陆绪冬这么一直背着她的话。那么结果不用想也知道。两个人都会被困在这大山里面。安和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样。
最后。两个人达成协议。陆绪冬把她的鞋子捡回來。安和愿意让他被背着自己走一程。好在那鞋子扔的也不算远。也沒有扔到多危险的地方。陆绪冬将鞋子捡了回來。就背着安和往前走去。
这盘山公路。一圈又一圈。就跟蚊香一样。根本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眼见着夕阳西下。前面的道路还看不到尽头。安和心底升起一股子绝望。“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了。这个转來转去。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时间不多了。我们走直路吧”先前。两个人也考虑过。走直路下山的。可是山路陡峭。实在沒办法走人。现在看着天色越來越晚。太阳就要下山了。月亮要出來了。安和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而且山坡也沒那么陡峭了。应该是可行的。
可陆绪冬不同意。说太危险。安和费了好久的口舌。才将他说服。先走直路下山。然后天黑了。就回到公路上。直路比山路还要难走。或许说根本沒有什么路。到处是杂草树丛。安和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陆绪冬的身后。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向着山下走去。一分钟都不敢耽搁。因为多耽搁一分钟。就意味着多一分的危险。这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到了。我们到了。我们下山了”安和无比的兴奋。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他们终于下了山。來到了一片平坦的腹地。前方不远处是一条小河。安和跟陆绪冬都是疲惫至极。两个人浑身都是汗水。相互扶持來到了水边。先是痛痛快快的洗了个脸跟手。随后陆绪冬将安和扶着到了水边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小心翼翼的脱掉了安和的鞋子。将脚上的血迹洗干净。然后用里面干净的衣服给擦干净了之后。将内衬脱了下來。撕成布条包住了安和的脚板。代替了袜子。又将鞋子的后跟那里撕破。做成拖鞋的样子。这样也就沒那么挤脚了。
两个人歇了一会儿。又继续上路了。他们必须淌过这条河。往前走。趁着天还沒有完全黑。陆绪冬在前面开着路。安和紧跟在后面。生怕自己会拖累他。在经过一块大石头的时候。中间的跨度有点大。安和感觉有点累了。那宽度对她來说有点难以跨过去。而这里。刚好又是水流比较湍急的地方。而跳过这块大石头。离岸也就近了。
“别害怕。相信我。我会拉住你的”见安和有些犹豫了。面色紧张。陆绪冬一边笑着安慰她的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安和点点头。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起跳。向着陆绪冬飞速降落过去。
陆绪冬的眼神给了她安心的力量。只是。她明明都感觉自己踩住了那石头的边缘了。脚心钻心的疼着。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她看见了陆绪冬无比担忧的眼神。安和踩到了石头上的青苔。就这么往水里面掉去。陆绪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安和往水里掉。而自己却两手空空。愣了有那么两秒。他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了进去。
看着陆绪冬也追随自己而來。安和这心里。滋味复杂着呢。又开心有生气难过。水流很湍急。陆绪冬跳下水之后。紧紧的抓住安和。两个人顺着水流往下漂去。在水流稍微平缓的地方。陆绪冬抓住了横生在水面上的一根树枝。然后努力把安和往岸上送去。
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安和上了岸。她赶紧伸手去拉陆绪冬。结果陆绪冬拉着的那根树枝。因为承受不了二人的重量断裂开了。断开了好大一个缺口。剩下的那点残缺枝桠。根本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加上水流的冲击。更是有完全断裂的趋势。
“陆绪冬。抓我的手。抓住我的手”安和站在岸边。急的满头大汗。伸手去拉陆绪冬。可是她还來不及够到陆绪冬。树枝断了。因为推安和上岸。他已经用了太多的力气。此时人如浮萍被水冲着往下游漂去。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陆绪冬。陆绪冬..”安和疯了一样的跟着往下游跑。时刻关注着陆绪冬。看着他在水里浮浮沉沉。心都跑到了嗓子眼儿。好难受。不可以。流水。你不能这么无情。带走我最重要的人。
“我警告你。如果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