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是你么,你在哪里”陆绪冬的声音焦急的响在电话里面,安和听了很揪心,他对她的关心,看着根本就不像是做戏,安和并不怀疑陆绪冬对她的真心,只是心中犹豫不决,当所有一切都弄明白了之后,自己又要如何面对这一份真心。
“...”陆绪冬那端焦急的等着安和的回应,可是安和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被塞满了棉花,一句话都说不出來,肩膀一抽一抽的,心急如焚,而陆绪冬这边,发现安和不见了之后,整个心都悬了起來,他多怕安和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而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想要找到安和,可是无论他动用多少的力量,可是就是找不到,他觉得很挫败,这心情七上八下的过了几个小时,接到一个从邻市打來的陌生电话,心里烦躁,下意识的想要挂断电话,可是就在那几秒间,他犹豫了,电话接通。
沒有声音,电话那端安安静静,只听到一丝丝清浅的呼吸声,淡得快要听不见了,可是他就是有种直觉,感觉这是安和打來的,事实证明,这就是安和打的,他焦急的询问安和的状况,可是电话那头,愣是一丁点声音都沒有,只是那浅浅的呼吸声加重了些许而已。
陆绪冬确定这就是沈安和,电话断了,他不肯死心,打了过去,沒人接听,这一刻,陆绪冬恨不得自己能长双翅膀,飞到她身边,看看她到底好不好,等了许久,大概有三十几秒那么长吧,可陆绪冬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长,电话那端有了一个不怎么确定的声音。
“是,是我,我很快就回來,不必担心我”沈安和竭力让自己镇定且镇静下來,然后尽量稳住陆绪冬,告诉他自己什么事情都沒有,并且很快就会回去,可是陆绪冬又哪里肯放心,就这么几个小时的时间,安和跑到了另外一个市去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遇到坏人了怎么办,这个世界,危险处处存在。
陆绪冬甚至觉得,她只有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他才会放心,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后,陆绪冬心里也暗暗有了一个打算,就是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他都应该让她呆在他视线所能触及的地方,那样才是安全的,那样他才不会有种好像要随时都会失去她的感觉。
“我沒事,很快就回來,就这样”陆绪冬追问安和出走的原因,安和无法如实回答,被问急了,语气便有些不耐烦起來,她打个电话给他报个平安,已经是极限了,沒必要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陆绪冬,她也有秘密,而且她根本沒有做好如何面对陆绪冬的准备。
急切的说完之后,安和挂断了电话,然后拔掉了电话线,斜躺在床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一时间心里空落落的,带着淡淡的失落,陆绪冬,她此刻心里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在不经意间就出现在她心里,时刻牵挂。
难道,她对他,已经...这不可能,她不能这样,无论他们之间,上一辈的恩怨是如何,她都应该沒办法跟他在一起吧,毕竟,在之前,有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再白的纸张,染上了墨迹,也画不出美丽的图案了,她与陆绪冬之间,已经存在了不美好的记忆,更不可能拥有美好的未來,即便在她的心里,已然有点动心了。
想完陆绪冬,安和又想到了程衍,与她有过交易的男人,安和从一开始认识,到后面认清,直至眼下的这般纠缠,兴许她还沒有完全认清楚这人的真面目,安和觉得程衍这人不简单,她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交集,可是事与愿违,偏偏有了那样子的交易。
安和真不知道,当一切被揭开之后,陆绪冬知道拿他们的婚姻与程衍做了什么样子的交换,会是什么样子的心情,被自己的妻子与好朋友齐齐背叛的感觉,滋味一定很煎熬,对陆绪冬,安和心中的负罪感越來越强烈,她真不知道,当真相揭开的那一天,自己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不仅不知道怎么面对陆绪冬,她连自己,都无法面对。
怀着如此复杂的心情,安和最后累得睡着了,而今夜,注定有人是无眠的,程衍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也是一身的疲惫,他想了想自己跟沈安和眼前的这种关系,又回想起初见她的时候,这一路走來,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仅弄得自己很狼狈,还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而沈安和,也许注定的要成为他这一生中的遗憾了,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子的结果,他一定不会纵容自己向她毫无忌惮的靠近,可人生中,正是有了这些不可预料的事情,才会变得更加有意义,也正是这些事情,让人无比的挣扎与折磨。
再打的时候,电话已经打不通了,虽然安和说沒事,但是陆绪冬还是不放心,有了这个号码,陆绪冬查起安和的行踪來,便简单许多了,根据号码,找到了安和所下榻的酒店,本來陆绪冬想立马赶过去的,无奈下起了大学,高速根本无法通车,他只能等第二天一早坐飞机过去了,这一夜,对陆绪冬來说,也是煎熬的。
只有安和,想的事情太多,累的睡着,可是梦里也不轻松,陆绪冬竟然也追了进去,那些陈年的旧事,就跟老旧的电影一样,一截一截的断断续续的放映,梦里面,她步步为营,总算引起了陆绪冬的注意,然后在唐司渝的进行栽培下,成功的俘获了陆绪冬的芳心。
梦里面出现最多的画面,还是她入狱之前的那段时光,既紧张又兴奋,苦心经营这些年,总算查到一些眉目了,她如何不高兴,可是得意忘了形,竟然给人抓住了把柄,陆绪冬发现了她的秘密,于是他们决裂了,发现她所有丑陋的一面,所有在那件事情上,陆绪冬沒有帮她,任由她别人陷害。
那两年,她是怎么过來的呢?如今想來,记忆已经快要模糊了,高耸的围墙,挡住了她看向外面的机会,锈迹斑驳的铁丝网后,那个世界,是一个被世人所遗忘的角落,在那里面,飘荡了一个又一个孤独无依的灵魂,而她,也曾经是其中的一个,那里面的事情,安和选择性的遗忘不去想,可是所受的屈辱,是一辈子不会忘记,所要她要还回來。
那个在背后耍手段玩阴谋的人,她绝对不放过,这一夜,安和睡的并不安稳,梦里梦外都是陆绪冬,一大早便醒了,跑去敲程衍的房门,安和一心坚决要回去,程衍一夜未眠,很是疲惫,脸色不是很好,安和看见了欲言又止,但是还是坚持要回去的想法,只是对程衍说,要是他实在沒休息好,开车也挺危险的,自己可以坐车回去。
某些时候,安和很固执,她坚持自己坐车回去,结果被程衍给拒绝了,最后两人协商,车子就放在这边,到时候程衍派人取回去,两人一起坐车回去,安和想想,这也不失为是个好提议,便答应了,就近原则两人就在酒店吃了早餐,便退了房,坐出租去了附近的一个汽车站。
而这边,陆绪冬买了最早的一班飞机,结果因为风雪延迟起飞,等他赶到安和所住的酒店,安和跟程衍已经坐上了去柳合镇的大巴,为什么不是回江城的,还得从他们到了汽车站说起,安和叫程衍站在候车室等,自己去买票。
而因为一系列的原因,安和决定回柳合一趟,所以只给程衍买了回江城的汽车票,自己则是准备回去看看阿婆,结果这位程大少一看安和跟他不是一起的,固执的退了票,要跟安和一起去柳合,安和是怎么都沒有拦得住。
脚长在大少爷自个儿身上,安和能拦得住么,再说汽车站跟柳河镇也不是安和家的,她就算心里不爽,也只能不爽了,于是,安和带着程衍这个拖油瓶子坐上了回柳合的车,一时间太兴奋,也忘记了要跟陆绪冬打个招呼,陆绪冬赶來这边也沒有告诉安和,不是他不想告诉,而是根本无法联系,于是很自然的扑了空。
“她是一个人,还是....”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的前來寻妻,陆绪冬却扑了空,得知安和已经退房离开,陆绪冬这心里,很不是滋味,本來想给亲亲老婆一个惊喜的,既然安和已经走了,那肯定是回去了,陆绪冬也打算继续追妻行动,只是不知道为何,临走的时候抽了风,问了句安和是不是一个人。
人前台很直白的告诉他,当然不是,随行的还有位长相出众气质出众的先生,陆绪冬这一听,火了,当即便要那位先生的资料,于是他知道了与安和随行那位先生的名字叫程衍,很好很好,一个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虽然还沒办婚礼的说,那也是因为他不想委屈了安和,草草办了,想给安和一个幸福举世无双的婚礼,而另一个是他的好朋友好哥们。
一般情况,自己的老婆跟好朋友一起出现在某地,那个某地还是一个酒店,这个行为就很值得耐人寻味了,可是偏偏前台特意告诉他,他们住的是两间房,这更叫人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有点那啥,欲盖弥彰的意味。
陆绪冬心情极度郁闷,严重不爽,心说我千防万防,还是沒能防得住,可是不管是刀山火海,谁敢动他亲亲老婆,他绝不心慈手软,于是一个又一个电话,催魂似的打给程衍,看到來电显示是陆绪冬,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咋的,程衍一个不小心就给挂断了,然后紧接着挂了几个之后,索性关机了。
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他想到,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昏昏欲睡的安和,程衍对陆绪冬的负罪感,一点点化为虚无,此刻印证了一个道理,重色轻友这句话是很正确滴,程衍沒有接陆绪冬的电话,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跟陆绪冬说,仿佛预知了陆绪冬要说的是安和的事情一样,他此刻不知如何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