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冷谦一大早就鉴定过画的真伪,正在往冷宅赶。司迦南丝毫不急,站在人工湖边的石子路边,眯眼淡淡地看着冷情取了花剪剪了两支梅花回来。
少女一身雪白冬衣,青丝如瀑,离得近了,怀里的腊梅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与他闻惯的血腥味是截然不同的味道。司迦南垂眼,随着记忆的苏醒,那些鲜血和白骨筑成的过往,将他的人生裹成浓郁的暗色,有时候靠近这样纯白的灵魂,浑身都有刺痛感。
男人后退了一步,似笑非笑道:“冷情,你想过做冷家的掌权人吗?”
冷情抱着梅花的手微微一紧,看着男人俊美邪气的面容,没说话。
司迦南伸手将她落在她肩头的梅花拈了起来,低低地说道:“好好想,你有三年的时间。”
司迦南说完,便见冷谦抱着锦盒急匆匆地赶过来,大老远地就笑道:“艾维斯先生,昨夜舞龙狮好看吗?”
“人太多,没怎么看就回来了。”司迦南眯起桃花眼,看着他怀里的锦盒,漫不经心地笑道,“冷先生对这幅画还真是爱不释手啊。”
冷谦老脸一红,讪讪笑了笑,看见冷情,难得地露出小脸,问了一句:“阿情,回来住还住的惯吗?”
冷情垂眼,长长的睫毛轻颤,没有说话,事实上也说不出话来。这些年里,父亲早已成为冷若水一人的父亲,她得到的只是冰冷的流放。
“阿情睡得很好,不过我们在锦城这边不停留过多的时间,等我跟阿情的事情定下来了就要回意大利那边。”司迦南笑道。
冷谦大吃一惊,这么快就走,合作的事情谈都没谈呢。
“冷先生不必担心合作的事情,我会将名下的一家科技公司转到冷情的名下,这家公司市值五十个亿,就当做是我的聘礼,至于合作的相关事宜,也全部通过它来与冷氏合作。”司迦南说完这些话便有些不耐烦了。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对老头子的耐心,向来一言不合就干的军阀头子,让他学人正儿八经地谈生意,总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若是司迦南之前是这个态度,冷谦只怕当场就要怒了,不过再得知这副画乃是真迹,司迦南态度越是傲慢,冷谦越是受用,越是相信他出身不凡。
“好好好。”冷谦喜笑颜开,见司迦南不耐烦地带着冷情进了主屋,便将一边的赵管家拉过来了解了一下情况。
这一次赵管家拿的是司迦南的剧本,事无巨细地按照剧本跟冷谦说了一遍。
冷谦听完就有些喜忧掺半。
忧的是对方是黑手党,干不过他,喜的是对方视钱如粪土,冷谦考虑再三,觉得还是得当佛爷一样地供着,惹不起。
冷谦离开后,赵管家将他问的问题都跟司迦南汇报了一遍,司迦南点了点头,其实这一次为了取得冷家的信任,他从艾维斯家族那里借了人过来,如今看来根本就不需要。
余下的事情就是通过合作来吞食冷氏这条大鱼,至于让冷氏吐多少的股份,看他的心情。
贪婪,果然是原罪。
司迦南勾唇一笑,又问了赵管家,这些年龚美珍母女从冷情这里抢走了哪些东西,都列了一个清单出来,交给了冷谦,然后就翘着二郎腿在锦城过春节了!
冷宅这边一片和谐欢乐,龚美珍和冷若水却在家险些将屋子都砸了。
“妈,凭什么我们要把冷宅让出去,要把这些东西都还回去,她一个哑巴用得着吗?一定是她在艾维斯先生面前说我的坏话,不然他不会那么对我的。”冷若水指着那张清单,想起年夜饭上,司迦南毫不留情地羞辱了她,气得又要哭出来了,这笔账她全都算在了冷情身上。
“男人,你就知道男人,如今那死丫头没准想要把冷氏都拿回去,你这蠢货。”龚美珍坐立不安,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现在冷谦一个劲地相信那个什么艾维斯.迦南,居然让她们母女两将当年从冷情手里拿来的东西都还回去,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两天,她让龚斐带人去盯着冷宅,逮到那男人落单的时候,就下手,结果龚斐被人套着麻袋揍进了医院,去了半条命,龚美珍如何不急,辛辛苦苦了半辈子,难道真的要便宜了冷情那死丫头,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顾忌,只弄哑了她,就该连人也一起弄死。
龚美珍眼底闪过一丝的狠意来,决定回龚家找大哥商议一下这件事情。
“妈,你什么意思?冷情都哑了,还要冷氏做什么?”冷若水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帅哥,之前看上了冷情的未婚夫席俊霖,席俊霖确实是锦城出类拔萃的公子哥,家世好,相貌好,脾气也好,可不知道为什么见了司迦南之后,满脑子都是对方邪气的笑容,还有那漫不经心的睥睨的眼神,都勾的她心痒痒。
“冷氏本来就有一半是她妈留给她的,她不要,都留给你吗?”龚美珍戳着她的脑门,气得冒青烟,说道,“你这两天去席家晃晃,我得赶紧找席夫人,将你跟俊霖的婚事定下来。”
冷若水有些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想着司迦南,这么极品的男人,冷情怎么配得上,她一定要想办法跟艾维斯先生搭上线。
冷情见继母跟妹妹将很多母亲的遗物还回来,抱着这些东西,躲在房间里呆了整整一天,将这些年的心酸都哭了出来,出来时,整个人跟以往隐隐有些不同。
在锦城呆了四天后,司迦南便带着冷情、赵管家提前返回意大利,而千里之外的帝都,迦叶在谢家住的很是适应,除了除夕那一日试婚有些腰酸背痛,后面几日,谢惊蛰很是规矩,迦叶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然这婚也别试了。
初四这一日,她跟谢惊蛰商议回瑞士的时间时,接到了谢兰谢昭的下午茶邀请。迦叶想到初一那一日一直盯着她看的两个年轻女子,觉得新春有些无聊,便欣然前往约定的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