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把二十八名骑士分为四队,准备朝四个方向冲下山,这时秦军已经围上来,密密匝匝,步步逼近。? ? 项羽纵声狂笑,说;“本霸王给你们斩杀一员秦将,大家趁着他们混乱之际在东山脚下汇集。”说罢,双脚一踹战马,就向一员秦将冲杀过去。那秦将仗着人多,见项羽没有铠甲,还想活捉霸王,自不量力的和项羽对攻。秦将手使双枪,上下挥舞,上八路,下三路,中八路,路路往要害处刺。项羽挥动画戟横空而去,只听空中炸起一声巨响,枪戟相交,震得秦将虎口麻,眼前直冒金星,“哐当”一声,秦将的双枪被震落两丈开外的地方,紧接着,项羽画戟回收,不偏不倚画戟小枝正勾在秦将的脖颈上,项羽用力一拽,那秦将的头就像削葱一样被削了下来,在地上直打滚。秦兵一见慌了,都纷纷逃散。
项羽马到哪里那里就成了缺口,秦将章平不忍让到口的肥肉飞走,紧追不舍,项羽回过头,怒目大吼一声,章平人马俱惊,一时控制不了,倒退好几里才停下来。
项羽到了东山脚下,把二十八骑分三处把守,秦军找不到项羽,于是,分三路围杀。项羽见状,自度非败不可,愤然而起,跨上乌骓马,想和秦兵同归于尽。
项羽来来往往,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南,一会儿北,冲杀在三个地方。他右手横抡画戟,左手紧握宝剑,左劈右刺,双管齐下,把秦军杀的头破血流,鬼哭狼嚎,叫爹叫娘。山上山下到处是秦兵的尸体,处处是秦兵的鲜血,仅项羽一人就杀了几个都尉和几百名士兵。吓得那些活着的士兵纷纷后退,不敢靠近半步。
项羽聚集三处骑兵,现仅仅少了两人,笑着对他们说;“你们都看到了吧,怎么样?”骑士们都趴在马背上行礼说;“大王真是天神,您说的一点错也没有。”秦军暂时不敢攻击,项羽带着剩下的二十六人,从东山脚下向南突围。一直退到乌江的西岸。
正准备渡江前往会稽。刚到岸边,项羽猛然抬头,只见江边的一块高耸的巨石有一行黑字:“霸王必死乌江口”。项羽纳闷,走近一看,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那是千千万万之蚂蚁爬成的。项羽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一黑,如跌入万丈深渊。
“天要灭我,地要灭我,连着小小的蚂蚁也想灭我,看来我项羽真的是该死了。”项羽安然**,锥心泣血,他那里想到那是王竹用糖水写字的缘故。
正在此时,王竹亲自率领的伏兵突然从一处矮坡后杀了出来。那个可怜的乌江亭长早就被王竹给拿下了,脑袋扔进乌江,木筏也给烧毁了。项羽正望着一望无垠的河面愁苦呆呢。
王竹人马大约五万,从两个方向相对杀来,一下子把项羽包围在了当中。项羽急的嗷嗷怪叫,突听万马奔腾中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喊道;“霸王,是我!”
这个声音对项羽来说简直太熟悉了,似乎比他自己的声音还要熟悉。项羽掉转乌骓马,从一堆堆一丛丛的刀影枪林中望过去,只见虞姬瘦削的身子包裹在严严实实的铠甲里,正自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身旁就是那个万恶的秦二世,秦二世眼中满是得意和深刻的不屑。
“霸王!”虞姬打马向前,挡住去路的刀枪立即向两边分裂开去,闪出一条人墙巷道。马儿走出人墙,距离项羽五丈,王竹一把拉住了虞姬:“不能再向前了,你想给他提供人质吗?”虞姬冷冷的甩脱了王竹的臂膀,悲戚的喊道;“霸王,你,你,你何至于此!”
项羽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原来那刚毅里透露着红润的气色已笼罩着一团团、一层层黑里透黄的阴影,脸上的皱纹多了、深了,如铁刷般的鬓毛长了,颧骨高了,无神的睫毛里还留着一道道战场上的泥沙和血污,棱角如刀刻般的嘴唇和鼻翼像是因为内心的痛苦而卷曲,愤怒,一个劲的在颤抖。
项羽看到虞姬,心里一阵温暖,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真想过去抱抱她。可是,一看到王竹在她身边亲亲热热的,不禁妒火中烧,暴躁无比,大声喊道;“贱人,你还有脸来见我,你背夫改嫁,辱没祖先,有何面目活在人世间!”
虞姬登时哭泣出声:“霸王,我,我是迫不得已——”项羽战马盘旋,圆睁双目,怒视虞姬,眼神中透出的是仇恨,冷笑道;“说的倒是好听,这么多无耻之徒背叛我,都说是被迫的,有谁逼迫过他们了,你这贱人也是被迫的,你们都是被迫的,这样说来都是我咎由自取了。”项羽一眼看到了虞姬身后的吕马童,暴喝道;“吕马童,连你也背叛我,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呀!你为什么没杀了这个贱人!”
吕马童愤然道;“霸王,娘娘无罪,小人实在下不了手。眼下这个时候,娘娘不顾自身安危,跑来见你,你怎么这么无情?”项羽大怒道;“少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贱人是来看我笑话的,是来向我耀武扬威的,贱人,你少得意,看我取了你的性命。”说话间,猛地转身,扯过一把弓箭,双手一拉弓弦,一只箭矢,飞射出去,彭的一声,正中虞姬左胸。虞姬娇呼一声,险些坠马。王竹一把扶住了。心说,幸好提前穿了甲胄。
项羽的动作太快了,王竹和吕马童都来不及救援,射出去的雕翎还在虞姬的胸口颤抖,不过被铠甲的鳞片给挡住了,没有触及到肌肤。虽然如此,也把虞姬震得气血浮动,胸口剧痛,头昏眼花,无力的喊了一声;“啊,霸王,你——”
项羽一箭没有射死虞姬,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愤恨,猛然趋马过来,举起铁戟,刺向娇躯。秦兵阵中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箭矢把他又硬生生的逼了回去。王竹手握铜棍,怒道;“项羽,你已经穷途末路了,还不投降。投降免死。”项羽平生作战从没有吃过亏受过苦,都是别人倒在他的脚下摇尾乞怜,王竹让他投降,对他来说是极大地侮辱,气得他上蹿下跳,咬牙切齿;“昏君,今日乃是天要灭我,非战之功,有本事的,我们两个一对一决战一场,你要是打赢了我,我就投降。”
王竹笑道;“好,寡人就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赢了,寡人就放你过江去。”说着左手忍不住摸了摸挂在腰间的最后一只手雷。提马径直向项羽冲去。
突然,胳膊被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臂拉住了,虞姬含着泪摇头;“别,大王,你打不过他的,别去——”王竹颤声道;“虞姬,你,你担心我——”虞姬豆大的晶莹的泪花忍不住颗颗滚落;“大王,千万小心——”哽咽的说不出话来。项羽气的骂不绝口,“贱人,贱人,可恨我早没看出你水性杨花,不然早就结果了你的性命,真是贱人。”
项羽用手抹去脸上淋漓的鲜血,整一整盔甲,猛一催战马,冲刺过来,乌骓马犹如一头摇鬓的雄狮,威不可挡,秦兵秦将像蚂蚁一样盯着他,围着他,他一脸强悍,向王竹和虞姬冲过来。
王竹胯下战马,威风凛凛地站在涛声惊天的乌江边,江风吹起他的黑色征袍和充溢着血腥味的长,英雄气概感天动地。秦兵被大王的威武形象所震撼,连项羽都在心中暗暗地吃惊,这那里是传说中的秦二世,简直就是天神下凡!
王竹的左手慢慢地下沉,握着那枚有些生锈的手雷。项羽这次孤注一掷,可以说是挟带雷霆万钧的力道,只有靠它才有几分取胜的把握。不管怎么说,先要过两招,提高一下士气。就在这一闪念间,乌骓马和方天画戟已经到了眼前,王竹铜棍从下至上,果断的猛烈的上撩,将项羽疲惫的方天画戟,挡开去。他本来以为这一下,方天画戟能改变方向,指向空中,没想到项羽精疲力竭之时,仍然力拔山兮,铜棍和方天画戟一交,强大的力道震得他气血浮动,脸红心跳,画戟向上抬高一尺,猛然间向他脖颈划去。幸亏王竹身手快捷,不然脑袋必然掉了,双手紧紧地攥住铜棍,向外封挡,彭,方天画戟擦着脖颈边过去,王竹的双臂一阵颤抖,耳畔一阵颤抖的嗡鸣声。方天画戟的锋刃在阳光和水光之下忽然光芒爆闪,一支化作千万支,漫天席地快捷无比的向王竹全身袭到,将他连人带马都笼罩在杀气之中。王竹大惊失色,寻思着无处闪躲,只能硬碰,铜棍在右手中一阵颤动,迎着画戟的来势,扑了出去,叮叮当当,一阵连续的爆响。王竹的战马连连后退,项羽面露喜色,步步紧逼,铁戟越来越快,快的炫目快的令人眼花缭乱,王竹像是被一阵狂风给包裹了。秦兵秦将和二十六名楚军骑士人人眼前一片漆黑,看不真切。虞姬不知为谁,竟情不自禁的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嘶:“大王——”
眼看着王竹就要毙命于方天画戟之下。众人眼中突然爆出一串火花,紧接着轰隆一声爆响,一团黑雾从平地上升腾起来,乌骓马稀溜溜爆叫,跟着马身被巨响和黑雾撕碎了,马身化作一阵血雨肉雹打在众人的身体上。黑雾向半空中升腾。
秦军中连续飞出二十余骑秦将,纷纷高喊:“大王——”向场中飞过来,众人看不清楚还以为王竹已经报销了。来到近前一看,王竹好整以暇的骑马矗立,项羽却满身浴血的躺在岸边疙疙瘩瘩的礁石上,胳膊大腿和胸口都青筋暴露,隐隐约约的渗出鲜血来,脑袋也被撞破了。
“西楚霸王,可看到寡人的神力了吗?哈哈哈哈!”王竹用铜棍指着躺在地上的项羽耀武扬威。二十六员楚将登时傻眼,不知所措。王竹喊道;“投不投降?”
秦军中登时爆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彩。“大王万岁,大王万岁!”项羽被手雷炸得体无完肤奄奄一息了,眼中的阴影已经成了黑糊糊的一片可以移动的光影,耳中如怒涛滚动潮声不断,根本听不清,王竹说什么,不过,他心中却明白,这一次,他是死定了。
秦矮、秦射指挥着士兵将二十六员楚将围在中间进行绞杀。二十六人至死骂声不断,竟没有一个肯下马投降,全部横尸乌江口。沧海君提着铁锤从马上跳下来,亲自跑到项羽身边,把西楚霸王软塌塌的身体提起来。虞姬跳下马,跪在王竹的面前,悲声说;“大王,你放了他吧。他以后只怕都不能与你为敌了。”
王竹心想,项羽被手雷炸成这副德行,自觉丢人,恐怕也没脸回到江东去了,估计一定会当场抹脖子自刎,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挥了挥手,对沧海君说;“放了他,让他走。”沧海君一松手,项羽雄伟的身子又倒在乱石中。
项羽的神智渐渐的苏醒过来,愤恨间,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仰天长啸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说完,无力的转过身子,面向江东那熟悉而逐渐陌生的土地,慢慢地撤出宝剑。
“吕马童,听说昏君以千金买我头,你我是同乡,又是故友,从小一块儿长大,今天本霸王死则死矣,就做个顺水人情,把人头送了给你吧。”
吕马童不敢正视项羽。项羽的心像被一阵鞭子抽般的难受。秦将见项羽威风凛凛,气壮山河,不敢靠近。
项羽说着,推开画戟,左手抓住自己的头,右手举起腰间佩剑,直横脖颈。
奔腾咆哮的乌江为之断流,为之悲壮。虞姬哀号了一声,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
项羽的左手毅然托着饱蘸热血的头颅,右手的宝剑深深地插入乌江的岸堤,楔入楚地的胸脯,冷冷地散出幽蓝的光芒;身躯如钢浇铁铸一般,挺直地站在天地之间,脖颈如一汪深泉,汩汩地喷涌出紫红的鲜血,鲜血流入乌江,随狂潮而去。
晚霞如血,江水如血,大地如血,项羽的躯体在霞光中,放射着一簇簇慑人精神的豪气霸气。像是郢都城里的铜尊,像咸阳城内的宝塔。
几声马嘶之后,十几员秦将一起冲杀出来,吕马童冲在最前面,一把抢过了项羽手中的人头,放声大笑。沧海君挥动佩刀斩下半截躯体,秦矮秦射各自得了一条大腿,司马欣得到另外半截躯体,项羽被乱刀分尸。
王竹大胜而归,回到大营,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除了封赏吕马童等人之外就是忙着叫军医救治受惊过度一度昏厥的虞姬。虞姬形容憔悴,肤色蜡黄,眼皮跳动不止,军医用了多少种办法也不能让她苏醒过来。到了后半夜却说起了胡话,一个劲的喊叫,喊了大王小心,又叫霸王小心,混乱的思绪,让她语无伦次。一直到第三天头上才苏醒过来。醒来之后,就是一个劲的哭泣,哭的山河变色日月无光,王竹一点办法也没有。虞姬每次看到他进来都哭的更厉害,哭的撕心裂肺。王竹命人把虞姬帐篷里所有的可以致人死命的武器都收起来了,命令吕马童昼夜不停地保护在身边,防止她自尽。
一百四十万大军在荥阳城内休整了半个月。王竹除了安慰虞姬之外,就是日夜不停的和王熬、李左车、陈平、袁生商量如何派兵席卷江东,如何削弱诸侯王的势力。最后,还是王熬拿出了一个主意,鉴于淮南军团和齐**团已经形成了气候,英布和灌婴每人的兵力加起来都有三四十万,所以不宜纵虎归山,还是找个借口削夺兵权比较好。至于,江东的土地,还是派王贲和桓齮两位秦国的将领去征讨,以免继续扩大诸侯王的地盘,增加其野心。可是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去调走灌婴和英布的兵马呢?
王竹心想,项羽虽然消灭了,可是北方的韩信和匈奴这两大威胁依然存在,要调动诸侯的兵马,最好的借口莫过于征战。于是,第二天便下旨,要北上征讨燕国和匈奴,特地从淮南王英布、齐王灌英处征集兵马二十万,梁王彭越和韩王信每人赞助十万。总计征调六十万大军,加上主力大军五十万,总共兵马一百一十万,北上伐燕。
灌婴和英布都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王竹的心思,不过,此时此刻的两人还没有半点反叛的心思,虽然心中不满,可是反过来想想,这样反而可以消除秦王的疑虑,自己的王位做的会更加的稳当,也就心平气和了。为了表示忠心,讨好王竹,英布按照随何的指点,联合诸侯王上表,请求王竹恢复大秦帝国的国号,去除王位,重新尊称皇帝。王熬等文武大臣也跟着附和,连连上表,请求王竹称帝。
鉴于众臣盛意拳拳,秦王赢胡亥,于次月初帅领诸侯王返回咸阳大政宫。举行隆重大典,重新称为秦朝二世皇帝。从荥阳撤走之前,王竹已经连续了三四道旨意,让留守咸阳的公子婴和萧何准备一切,所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几乎一回到宫里,所有的一切就已经准备就绪,皇帝的一切用具车辇全部妥当到位。好在公子婴对这一切旧制非常的熟悉,萧何办事也麻利,王竹省心不少。
诸侯王跪在大殿之下,山呼万岁,王竹加冕登基,王绾和叔孙通朗读就位诏书,群臣有功的封赏,有罪的受伐,大秦帝国表面上又回复到了始皇帝统一六国后的辉煌时代,但实际上,还差得远着呢。且不说,江东地面尚未平定,乌江南岸还有项羽的十万兵马,就是,燕国的韩信和塞外的匈奴也够王竹头疼的,还有番君吴芮、和一系列的异姓诸侯王,都手握重兵,都是潜在的威胁。王竹知道他还不能享受太平盛世,二世皇帝依然任重而道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