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姚夏很不看好这场“盛宴”,但参与其中总有好处,比如可以见到平时八竿子摸不着的人。而灯光暗有一个好处,就是不容易被人发现行踪。

姚夏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目光却盯紧了不远处站着的许嫣。

许嫣的演技是业内公认的棒,台词功底也是相当强。之前消失过一段时间,有人说她是秘密生了娃,但黎绍承和她都极力否认,也没人拍到实质性照片,传来传去也就随风去了。但她非常顾家倒是真的,除去拍戏外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陪她身边的黎歌王,从不接综艺节目。姚夏几次想跟她取|经,也都因为时间对不上错过。由是,这次看到名单,便在心里就默默在“许嫣”二字后打了个勾。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姚夏便提着裙摆穿过人群朝目标走去。

还未走近,就见黎绍承侧眸看了她一眼,在许嫣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后许嫣也看过来。

姚夏有些尴尬地勾了勾嘴角,朝她招了招手,“嗨。”

“姚夏,是吧?”许嫣嘴角微扬,伸出右手。

“是。”姚夏嘿嘿一笑,握住她的手,“你本人可比照片好看多了。”

黎绍承只听一句,大概了解姚夏的目的,凑到许嫣耳边,“我去找老文。”

许嫣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姚夏对黎绍承适时的离开心存感激,在那之后也确实放松了许多。

“他走了,有什么话,说吧。”许嫣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嗨,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素未相识,能有什么事,对不对?”姚夏扯了扯嘴角,抬手撞上许嫣手中的酒杯。

两人小饮一口后,许嫣的目光在姚夏眼中轻掠过,“要是真没事,我可走了。”

“哎,别!”姚夏忙拉住许嫣的手,“我其实,是来取|经的。”

许嫣眉心微蹙,“取|经?”

厅内突然亮如白昼,姚夏闭紧双眼,暗自叹了口气。

看来是到了交谈共舞的环节,这灯亮的还真是时候。

“Yaser!”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姚夏转回身,就见卫斯急匆匆朝她走来。

“你朋友似乎找你有事。”许嫣从包中拿出手机,“这样,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我们回头聊。”

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人,她拥有所有你想要的生活方式,活成了你所期待的模样。原本,许嫣并不看好姚夏,以为她和千千万万后台硬的人一样,不过是一个仗着家里起来的艺人。但姚夏身上也有吸引她的闪光点,比如直率,而今天姚夏的举动,成功勾起了她内心的好奇心。或许,多一些接触,也无妨。

“好啊!”姚夏迅速拿出手机,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姚夏就被卫斯强行拉走了。

“不是让你别乱走?Baron找你半天了。”

“他让我别乱走,我就要站在原地等他?我也是有个有主观意识的人,四处走动是□□。”姚夏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某人,挣开卫斯的手,“我不过去。”

“你确定?”卫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我怕你会后悔。”

姚夏眨了眨眼睛,双眸紧盯着卫斯的双眼,想从中看出些什么,“什么意思?”

“姑奶奶,您别为难我一个小助理成吗?”卫斯半推着姚夏,“你过去直接问他就知道了。”

把姚夏护送到位,卫斯便自动撤离现场,留下姚夏和薄司寒四目相对,一个别扭着,另一个人微笑看着她别扭。

“笑屁?”姚夏拉过他的左手,瞥了眼他中指上的戒指,“把我蒙在鼓里很开心?”

薄司寒转而握住她的手,浅笑出声,“还好。”

“你还笑!”姚夏瞪了他一眼,想要抽回手,却反而被他握得更紧,“我警告你啊,欺骗老师可是重|罪,现在我气还没消,你最好松手,一边凉快去!”

现场突然播放起她新专辑的主打歌《THE ONE AND ONLY》,这是她第一首抒情主打歌,音乐轻柔入耳,四周再度暗下,一瞬间似乎所有的灯光都聚集在厅中央,气氛也开始变得微妙。

“如果我不呢?”

未给她反应的时间,他拉着她的手朝那光亮走去。

灯光自头顶落下的一瞬间,脚下的平整的地面,缓缓升起,圆形的台子不大不小,足够两人活动。似是登上舞台,却又和之前的每次都不一样,此刻的焦点让她格外紧张。眼前的光太亮,背景太暗,目之所及,她只能看见他。

薄司寒和她相对而立,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握住她的腰。他凑近她耳边,轻语道,“记不记得我之前教你的?”

眼前闪过一道光芒,音乐在耳畔回荡,她记得过去很多夜晚,每每她回到家累得想要瘫死在床上时,他总是硬拖着她起来学跳舞,播的也是这首歌。那时她怪他无情,不知道怜香惜玉。

跟随着他的步伐,或进或退,时而旋转,也会脱离他的怀抱,却总会再回到他怀中。

灯光落在他的眸中,静若泉水,映出她的模样,他的嘴角始终微微扬起,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姚夏很想问为什么,可又问不出口。渐渐人和身心都沉浸在音乐中,在他炙热的手心。

某一刻,薄司寒拥紧她,她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怀中温热,久在其中,心越发沉静,却也不能自拔。

耳边传来熟悉且低沉的声音,“现在实现你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大脑似乎在急速转动,却也似乎停滞不前。她双唇微张,继而又轻阖。

或许是因为当下的生活,她很知足,并无他求,由是当他真问及愿望,她才不知心中所想。

“我自作主张帮你选了一个,不知合不合你心意。”

话音刚落,只听得“砰”的一声,头顶落了什么,还未来得及考察,眼前便有玫瑰花瓣飘落,香味在鼻尖萦绕,她抬眸看去,灯光中漫天花瓣扬扬洒洒。灯光边沿,圆形的区域突然落下水帘,与他们脚下的圆台相接。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别有洞天。水声夹杂在她的歌声中,也显得是那般合情合理。

薄司寒拉起她的手,后退一步,灯光骤然撤去,数秒后恢复光亮时,她垂眸看去,他已然单膝跪地。拇指食指间轻捻着的戒指,在灯光下闪耀如星。

水帘时断时续,断开的水流组成字母,垂落,她看得字母组成一个简单的词组——Marry Me(嫁给我)。

他抬眸看着她,水流在他眸中垂落,明亮温柔,“嫁给我。”

隐约间似乎有水珠溅在身上,微凉,也不知是不是溅到了眸中,炙热滚烫。

姚夏仰头看着天花板,单手在眼前扇了扇,却还是感觉得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曾不止一次幻想过,他向她求婚的场景。但她从不敢想有多浪漫,更没想过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单膝下跪。她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这么做。然而……

“不是说不求婚吗?”

薄司寒浅笑出声,“我说什么你都信?”

简单的一句话,便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心头涌起一阵暖意,眼泪终是落下,冲刷着她最后一丝伪装。

“对,你说什么我都信。”姚夏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嘴角微扬,“所以你别骗我,我会当真的。”

她没说谎,她信他,自始至终,深信不疑。

“不骗你。”薄司寒又将戒指居高了些,“那你答不答应我?”

他们身在亮出,自然不知暗处的人们早已等不及。而余晴窝在程诺恩的怀中,已经哭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她比谁都清楚,他们走了多少弯路才走到这一步。

余晴双手扣在嘴前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渐渐地,全场都回荡起三个字——答应他。

“我——”姚夏抿住唇,嘴角却扬起完美的弧度,“答应你!”

最后三个字她大声喊出来。

开始,是她想尽办法要套他在身边,最后却是他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也将她套牢。

薄司寒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拥紧,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画面定格在这一瞬,被刊登在各大杂志报纸,被无数人微博转发。

姚夏躺在薄司寒的腿上,边翻着评论,边啃着苹果。

——卧槽,看得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啊,我夏啊,终于嫁出去了!

——这反转有力度,说我夏同性恋的,请自觉面壁思过。

——双性恋?还是性取向正常啊,求解答!!!

——薄总这样的男票请给我打包来一打谢谢!!/(ㄒoㄒ)/~~

姚夏禁不住笑出声来,她抬手拍了拍薄司寒的手臂,“哎?那时候都传我喜欢女人,你有没有怕过?”

“没有。”薄司寒淡然翻了页杂志。

“我说真的呢!”姚夏夺走他手中的杂志丢到一边,双手掰过他的脸,“认真看着我,说你有没有怕过?”

薄司寒抬手握紧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箍紧,额头轻抵,“你弯了,我就亲手掰直。”

“我又不是勺子,你怎么掰?”姚夏眉峰微挑。

“试试?”薄司寒单手搂在她妖间,稍一用力,她便躺在沙发上,他默然凑近,两双唇近在咫尺,却还未等触及,就听得不远处传来呕吐声。

两人都是一愣,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夏夏对着角落干呕。

一小时后,薄司寒推开宠物医院的大门,姚夏抱着蔫蔫的夏夏,步伐缓慢,目光呆滞。

“你说我们这爸妈当的,是不是太不合格了?”

薄司寒拥紧她的肩膀,轻叹了口气,“最近都谁溜夏夏?”

“没溜过啊——”姚夏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忽地睁得很大,“前段时间,我把夏夏寄存在我妈那两天,可就两天啊!”

“问问。”

姚夏把夏夏递给薄司寒,忙拨通了于卓芹的电话。

“隔壁新搬来的家里有只公柯基,好想有一天遛狗的时候碰见了……”

“……”

回到家,姚夏蹲在狗窝前看着夏夏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默默拆开叶酸口服液的瓶,倒进它喝水的碗中,推到它面前,暗自叹了口气。

“没想到最先做准备的是我,最先怀孕的却是你,多喝点这个,对宝宝好。”

夏夏舔了几口,还是蔫蔫的,却轻轻晃了晃尾巴。

姚夏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可能很快她也会迎来这一天。对怀孕的未知,她的心中既有些期待,却也有那么一丝恐慌。

他们的宝宝……一定要像他才行!不然她不白追了这么优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