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陌生的环境里,深夜,终于听到有人在房间里小声的哭。高明刚开始还不觉得意外,等到走过去看清门牌号也就很意外了,听声音在房间里哭的应该是那位陈工程师,印象里她似乎并不是一个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的女人。稍一犹豫还是抬腿走开,不愿意敲门让她难堪。
半小时后,狭长的走廊。
陈工程师披一件外套推门出来,嘴里还含着一根女士香烟,只不过是手里的打火机似乎出了点问题,那了几下以后怎么也打不着火。走廊尽头高明看着她这副烦躁的样子,随手从一个部下那里要过打火机,几步走过去帮她打火。打火机亮起来的刹那,确实看到她脸上有哭过的痕迹,很明显。
这白皙的少妇一口烟吸到嘴里,整个人也似乎平静了不少,丰裕白皙的肩膀一阵抖动后。
大概在沉默了半分钟后,她终于很失落的接受现实:“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刚刚跟男友分手了。”
高明听到一阵哑然又轻叹一声,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白皙少妇明显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口气也平静的吓人:“结束了也好,谈了三年恋爱,在一起的时间也没超过三个月……对他确实不怎么公平。ashu8”
高明无奈摊手然后送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不便在这种事情上发表更多意见,他面对陌生人的时候虽然举止冷淡了一点,却毫无疑问是个称职的听众。白皙少妇抽完最后一口烟,狠狠把烟头踩灭以后,终于露出感激的笑意退回房间。高明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也是发了会呆,才无奈摇头回去站岗。
第二天上午,车队终于跟一支美军巡逻队擦肩而过。
美国大兵们看看高明手里的95式步枪也多少有点警觉的意思,高明的部下们看到大鼻子的美国大兵也多少有点紧张,双方终究是井水不犯河水。彼此很有默契地错身而过,各忙各的和平相处。
几秒钟后数公里外。隐约传来一阵轰隆地连环爆炸声,让那队美军士兵瞬间警觉起来,大声吆喝过后往爆炸地点开过去。全副武装的美国大兵以及轰隆的爆炸声,也终于让车上的工程师们意识到这里是真正的战区,在这里工作真的相当危险。
一个月后。一期工程结束以后。大部分人才得到暂时地喘息机会。外派地工程师们大部分人纷纷找借口离开这里。回国探亲地也有回国联系调动工作地也不少。高明把人送到机场以后再回到城区酒店。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脱下军装洗了把脸。就在房间里赤膊上阵。靠翻书排解无聊地生活。
一个月下来他是精神状态最好地一个。并没有因为随时紧绷地神经而显得疲倦。对他来说这种程度地工作还算稀松平常。片刻过后有人敲门。打开门后赫然发现陈工程师。正在朝着他善意地微笑。手里还提着各种吃喝。
高明讶然过后不解地问:“有一个星期地假期。你怎么没走?”
面前白皙地美女少妇微笑过后。再次露出自嘲地口气:“我一个人回去干嘛。这几年光是坐飞机就要坐地吐了。不折腾了。”
高明看看她说话地时候脸色多少有点不自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膀子。心叫惭愧随手穿一件衬衫。才轻松地招呼她进来吧。陈工程师略显局促却随即大方起来。把手里地烤肉和高度白酒放到桌上。
说话地口气既妩媚又稍显放纵:“人都走了也找不到人喝酒……咦。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高明随手给她拽过把椅子,然后轻松回答:“除了外面警戒的都回国休假了,下一批可能要换人。”
陈工程师心不在焉的点头,然后很豪气地样子翻出两个杯子,再次露出成熟女性妩媚的笑意:“那你陪我喝吧,你酒量应该不错吧。”
高明看看人家都已经这么大方了,也就很随和的轻笑一声不再拘束,跟她对坐在房间里胡吃海喝起来。这一个月来跟她说话的机会少之又少,这刻才惊奇的发现她。在条件这么艰苦的沙漠地区生活了一月有余。这美女皮肤仍旧那么白皙,非但没有晒黑反倒更白了一点。也真的有点奇怪了,她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这美女也显然相当聪明,看看他惊奇的脸色,很得意地抿嘴娇笑:“讲美容你是外行,咦,你女朋友没告诉过你,这世界上还有防晒霜隔离霜这种东西吗。”
高明瞬间反应过来,罗小宜也好风铃也好,都有一大堆搞也搞不清楚地,各种牌子的化妆品,想到她们两个心里瞬间火热起来,也再次被眼前美女看穿虚实。
陈工程师眼睛眯起来地同时,说话的口气也就洒脱了不少:“呵呵,幸福的男人,不担心女朋友被人抢走了啊?”
高明哈哈一笑跟她碰杯,又觉得这美女跟他其实挺投缘的,两个人很有共同语言可以聊的尽兴。又过了一会把几个在外面警戒的部下叫进来喝上几口,四五个人挤在狭小的房间里气氛也逐渐热烈起来。这时候就表现出成熟女性魅力的一面,说起话来既大方又风姿卓绝,高明倒是还好,几个年轻点的士官却是对她印象大好,毕竟休假期间有美女陪着聊天不是什么苦差事一个部下听到动静以后,信步走到窗边往楼下看了几眼,然后回过头来怀疑的问:“很奇怪呀,街上怎么人少了呢。”
高明心里一阵警觉走到窗边,看了几眼以后凛然色变,抬脚把桌子踩翻然后推到窗前。房间里几个部下还有陈工程师同时被他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刚刚一脸茫然的时候突然山摇地动,很近的距离上有炸弹爆炸,轰鸣声中整个房间都似乎跟着摇晃起来。爆炸过后,高明表情不变随口吐掉嘴里的灰尘,把桌子踢开以后再往下看几眼,硝烟和漫天的灰尘中街上有几辆轿车已经被炸飞,零件散落一地明显有人伤亡。
心里也同时轻松下来,袭击的目标明显不是自己这一群人,应该是路过这里的政府车队和政府官员。一个月来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上亲眼目睹路边炸弹袭击事件,也多少算是大开眼界。
身后几个部下早已经惊到目瞪口呆,不自觉的露出骇然的表情,陈工程师脸色惨白却仍旧保持镇静,直到她看到下面几具血肉模糊的人体才忍不住尖叫一声,然后把大眼睛闭上再也不敢乱动。高明打个手势留下两个人照顾她,才小心的踩着地上的碎玻璃,领两个人匆匆下楼。
所幸外面两个留守的部下也没什么事,脸色虽然惨白了点却毕竟训练有素,看见高明的时候下意识的咋舌赞叹:“真厉害,这次恐怕死伤不轻。”
高明随手背上自己的大背包,大开酒店大门的刹那顿时有弥漫的黄沙吹了进来,又打出手势让部下们提供掩护,一旦确认有危险的情况下果断开枪。四个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官也瞬间兴奋起来,互相打个手势各找掩护,枪口一致对外组成掩护火力。远处街角有大批军警和一辆救护车赶到,很快把出事地点围的水泄不通。
高明站在原地随手把背包放下,然后高举双手还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国旗,一群当地军警稍微意外的看了他几眼,很快把他仍下然后赶去灭火。高明手放下的同时只能做个旁观者,很安静的看着眼前一切。
第二辆车里的几个人明显是活不成了,也不知道又是什么政府官员被人暗杀了,离爆炸地点很近的几个摊贩也跟着倒霉,血腥和硝烟当中,终于有军警过来操着蹩脚的英语,请他离开现场。
高明脸色不变,径直走过混乱的大街,身后军警警觉的一拉枪栓,他已经一左一右抱起两个满脸血污的小孩,然后一路退回酒店。一辆救护车明显是不够用的,能帮一个算一个吧。
五分钟后,酒店房间。
几个部下手忙脚乱的把桌子上的吃喝酒瓶拿走,然后找了张床单铺好。高明打开自己的背包翻出一盒麻药,急救手术包,戴上手套以后打开酒精棉球包,熟练的弹开一支麻药然后一针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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