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驻地。
卫兵已经是第十次进出高明的办公室了,而高明仍旧是脸色阴沉。
口气虽然平静却已经是很不客气了:“你现在是战备值班时间,再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人来烦我……你看着办。”
卫兵也是被他吓了一跳,一脸尴尬的敬礼出去。
旁边马队长却是不自觉的抓了抓头发,然后自嘲的笑:“咱们这回算是捅了马蜂窝了,你真的应该出去看看……呵呵,咱们驻地大门口,今天一大早就变成菜市场了,好象连军区首长都惊动了吧。”
高明脸色不变往秦大队长那边使个眼色,秦少将也挺不耐烦的闷哼一声:“哪那么容易就放人的……卫兵,那些小王八蛋没人叫了吧。”
卫兵应声进来然后回答:“报告,关了一夜都老实了,刚才有人嚷着饭菜不好吃,他们要自己出钱去叫外卖。”
秦少将再次勃然大怒:“叫***外卖,一级灶还嫌不好吃……他们平时吃的山珍海味吗……嫌不好吃都给我拿走,饿上几顿就老实了!”
一小时后,刚过十点又有人打进电话。
高明看看上面的电话号码,再次跟两位同僚交换个会意的眼神,这电话要是再不接就真的要有麻烦了。电话响了足有半分钟之久,三个人也很默契的没有去接,能拖一阵是一阵吧。
高明等电话铃声停下来之后,再次不自觉的摸摸鼻子。然后把脚从办公桌上拿下来,凑过去跟秦大队长小声嘀咕几句,秦少将明显眼前一亮,随即干笑两声抓起桌子上地内线电话。很快签署紧急命令,全分队除了做饭的,全体执行紧急任务,假期取消集体拉到野外进行野外生存训练。
这也是很正常的训练任务。一声令下整个分队在半分钟后内集合完毕,整装过后上了军车,车队堂而皇之的经过大门口,警戒线五百米外果然变成了菜市场,各种名车云集象是在开嘉年华。各种人拿着电话不停的在跟外界交涉。这些人看到全副武装的车队也是一脸茫然,随即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他们的心肝小宝贝儿恐怕要多受不少苦了,天知道这支部队这一走,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阅读文字版,请上]
而办公室里地电话响的更凶,却是理所当然的没人去接。
下午三点,某山区训练场。
秦大队长一身墨绿色伪装吊在一棵大树上,拿起手里的望远镜往远出看了几眼。嘴里还嚼着一根小草。
看过部下们的射击成绩之后,才一瞪眼睛发怒了:“你新来地啊,打成这鸟样你对的起谁……重来!”
被他骂过的部下也不敢反驳,也只能低头尴尬的换上子弹,然后重新认真的瞄准。高明倒比他轻松的多了,躺在东风猛士里用帽子遮脸,正在享受着下午免费的日光浴,军装也脱下来放在旁边。时不时的还打几个呼噜。一下午打打停停也没怎么认真。到了晚上就在山里扎营,只有负责站岗地士官们无聊的拍打着身上的蚊子。
五十米外,指挥部。
帐篷里三个人随手开几瓶罐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了几口,身边的卫星通讯器材里早已经连接上电脑,而高明正在无所谓的浏览各门户网站。至于通讯设备早已经调到了高频专用频道,没有什么大事的话,分队打算在这里呆上一个星期再回去。有关这次事件的评论自然是早就被删除干净,却并不影响高明地兴趣。
作为一名出色地情报分析专家。他也是随手把杭州富家子撞人的视频画面下载到自己的电脑上。随手把画面用慢镜头分解成几桢,两桢定格画面经过处理后稍一对比。又目测实地距离也就很轻易的得出肇事者当时的车速,以他的专业情报分析水平来说,得出这个车速前后也就不超过五分钟时间。当然更确切的数字,还需要借用专业的测绘仪器现场勘测,大概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五位数字。
整个过程跟网球赛事里面,官方测球速的方法也差不多吧,一般来说有详细地影象资料,无论是确定一枚网球地速度,还是一辆肇事跑车的速度,最起码对高明来说,绝对是一件轻易地事情。
要知道一个网球选手,可是一发球一放慢动作,也就测出球度来了。
旁边马队长也好奇心大起,好奇的问:“怎样了,到底是7迈还是84迈?”
高明无奈的摊手然后随手把自己得出的结果删掉,数个省的专家都得不出的结果,他一个小小的现役军人自然就更不行了,毕竟他还是没有经过实地勘测,只靠目测未免太不负责任了一点。
一周后上午,驻地。
大门口已经冷清多了,大部分人已经放弃,只剩下几个很执着的中年男女仍旧在焦急的等待。这几位也是看到东风猛士上高高架起的重型机枪,全副武装精神很好的士兵军官,甚至车尾布置的几枚反坦克飞弹,同时打个寒噤,也失去了想要拦车的**。
高明也很轻松的把枪横在车窗上,经过一辆车前的时候,很轻易的注意到车里那位周委员,复杂表情里深切的仇恨。高明自然是不以为意,挥手招呼自己的部下们去洗个澡吧,在山里折腾了一个星期都累坏了。
也早就有执法队等在办公室里,然后递过来把人提走的命令。高明随手在命令上签过字后,让部下去提人,十几个富家子弟人人面有菜色,排成一队很萎靡的样子,可见这一个星期关的他们够难受了。尤其那位凯大少脸上仍旧红肿,说话的时候兜不住风,一副可笑又可爱的白痴样子。
高明心里一阵好笑,又忍不住抬起腿来一脚把他踹出门外,他的部下们有样学样,纷纷抬脚踹人。至于旁边执法队的同志们一阵目瞪口呆过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很识趣的无视了他粗鲁的举动。高明踹过人后气也就消的差不多了,再懒的去管军事法庭会怎么判,他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什么国际警察,能管的事情也相当有限。
当天晚上,诊所。
跟女友一星期没见,做为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高明自然是心不在焉,而风大美女自然是懂得他眉目传情什么意思,虽然有点窘迫却最终还是提前下班,到了楼上再难掩饰彼此的心动,度过一个荒唐而又香艳的晚上。
第二天早上,诊所。
刘老板很有兴致的冲了进来,然后大声嚷嚷:“领导,你还真把凯大少们给办了啊。”
高明大皱眉头瞪他一眼,干什么一大早就一惊一乍的,刘帅哥很自觉的尴尬起来,然后说话的时候放低声音。口气仍旧相当兴奋:“怎样,听说这帮小王八蛋闯的是军事禁区?”
高明不自觉的拍拍他肩膀,然后客气的告诉他老子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其他的部分有别人管。刘帅哥对他当然是很了解的,又打探了一阵消息才兴冲冲的走了。
上午十点,某医院。
高明脸色清冷站在病床前面,病床上一个男人早就被蒙上白布,死亡时间一小时前,死亡原因外力猛烈撞击,颈椎骨折,几乎在送过来的路上就已经死了。光头代表了他身份,脸上脖子上都有清晰的血迹。
高明几乎是面无表情,用白布单把他整个人蒙住,然后有医院的护工来把人从床上搬到推车上,然后推走。
很快又有一个医生,很和气的过来打招呼:“请节哀吧,死者电话里只有你的号码……所以我们也只能联系你了,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高明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朋友。”
医生也是有点意外,然后善意的劝:“你最好通知他的家属,还有一大堆死亡证明等着家属来签。”
高明想想这位光头老三也确实没什么家属了吧,本来就是单亲家庭,没有孩子似乎只有一个漂亮的老婆,也早就离婚了,似乎也真的没听说过他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况且就算有的话,人家也未必肯来。
稍一沉吟还是回答一句:“我来签吧。”
医生为难了半天最后才勉强点头,然后安排第二天火化。
下午,驻地。
高明这刻也难得这么平静,随手摆弄着桌子上光头兄的遗物,几张银行卡一把车钥匙,还有手机和几千块现金。虽然知道他早晚会出事,也没料到会这么快,甚至让高明都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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