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羡慕道:“看样子,花小姐的男朋友很帅嘛。”

花语道:“那是当然,我们小仙女找男朋友,最重要的就是颜值。”

老师忍不住又看了几眼,这才和别的家长聊天去了。花语回眸看着余靳淮,这个人即便是戴着墨镜也实在是太显眼了,在一群要不是瘦竹竿就是啤酒肚的爸爸里面鹤立鸡群,让很多已经为人母的妈妈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花语觉得,这样的人,当然就应该藏起来,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如果可以,打造一座金屋也不是问题。

她有心想金屋储之,那个人却并非阿娇。

等人都来齐了,领班的老师才宣布:“我们先来做一个小游戏,考验父母和孩子之间的默契——你画我猜。”另一个老师拿出一个小黑板挂在了大树上,“我们会出一些简单的词语、成语、或者短句,由孩子在黑板上画出来,家长来猜,一道题限时一分钟。我们是有奖品的哦

,第一名可以得到一个抱抱熊,第二名则是一个学习机……”花语当初为了不那么扎眼,没有把温白温蓝送进那些贵族子弟念得幼儿园,而是一个比较普通的私立学校,这奖品不管是对孩子还是家长来说,都是有一定诱惑力的

气氛一下子高涨起来,议论声不断。

老师笑道:“那我们就按照座位顺序开始游戏啦,——第一个,刘紫晨。”

一个小女孩穿着小裙子蹦蹦跳跳的出列,和女儿外向的性格不同,刘紫晨父母有点不好意思,磨磨蹭蹭的到了最前面。

小姑娘从老师手里接过笔,另一个老师就亮出了题板。

上面写着“愚公移山”四个字,还标注了拼音。

这些耳熟能详的故事小朋友们自然知道,小姑娘十分有自信的开始在黑板上画起来。

花语凑到余靳淮身边道:“有一个关于愚公移山的冷笑话你听说过没有?”

大魔王高贵冷艳的不搭理她。

花语自顾自的讲下去:“说以前有一个叫作愚公的人,他发现自己想要出门逛个街十分麻烦——需要翻越两座大山,王屋山和太行山。他很不爽,就打算把这两座山都移开。他的一个同乡智叟见了,就说:‘算了吧,就算你挖到老死也不可能把山移走的。’愚公就说:‘我老死了,还有我的儿子,我的儿

子老死了,还有我的孙子,我的子子孙孙无穷尽,总有一天能够把这山移开’。

智叟说:‘可是你连老婆都没有,哪里来的儿子?’

愚公听闻,心下大痛,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单身狗的恶意。但是老天对他不薄,很快就让他娶上了老婆,有了儿子,于是愚公又开始起早贪黑的移山。

直到愚公病的快死时,将自己的儿子招到身前,都不忘嘱咐:‘移山……移山……移山……’他的儿子十分悲伤,但还是接了下去:‘亮晶晶?’”

花语说完自己笑的前仰后合,余靳淮却一脸冷漠,“我必须要纠正你,愚公并不是这个人的名字……”

花语道:“哎呀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她不要脸的凑上去,“你不要生气了,其实我就是想耍个帅……”

余靳淮淡淡道:“你觉得我只是在生你弄伤自己的气?”

花语疑惑的看着他。

余靳淮冷冷道:“花语,你拉住那个女孩子的瞬间,要是没有听到她对自己轻生的忏悔,你会松手。”

不是疑问,不是质问,简简单单的陈述,却让花语的心口一凉。

像是有人在她柔软的心脏里插进了一把冰雪做的刀,刃口刮得她疼痛,偏生又被冻得无法动弹。

她勉强笑了一下,“怎么可能,那就成杀人了……”余靳淮移开眸光,道:“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太多愚蠢的人,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寻死觅活。或者不可思议的事劳碌半生。譬如愚公,他辛辛苦苦世世代代的移山,

的确是感动上天派下神将将山移走了,可是后世给他的评语却多是‘不自量力’‘蚍蜉撼树’,你觉得他愚蠢吗。”

花语没有说话。

第一个上去的小姑娘虽然自信满满,但是她的父母并没能猜出“愚公移山”,已经到了第二个题板“精卫填海”。

余靳淮:“我知道你的想法。不管是愚公移山还是精卫填海,无疑都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但是为什么他们能流传百世?”

“因为意志,人的意志是最无坚不摧的东西。花语,如果你没有一颗坚定地心,就不要涉及到任何危险的东西。”

花语抬头按着余靳淮,他神色十分疏淡,“我不希望你沾血。”

因为我已经洗不出来了,所以我不希望你也满身鲜血,我希望你如刚刚从母亲肚子里降生时那般干干净净,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走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

余靳淮并不信神佛,但是若这世间真有黑白勾魂,十殿阎罗,阿鼻地狱,他想,他是舍不得让花语受这些苦的。

余靳淮少有的说了这许多话,花语一字不落的听完,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余靳淮希望她干干净净。可是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莫渊寒的那一把火已经烧断了她所有的柔软心肠,善良已经腐烂,被带毒的荆棘环绕,心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但是她只是说:“我明白了。下次不会了。”

那时候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若是秋蕙没有悔改之心,她就成全她。

反正到时候就说是没抓稳,还能把她怎么样?

花语知道有的时候自己的想法疯狂的已经不能用“偏激”来形容,那种极端的情绪在脑海里生根发芽,根深蒂固。

但若是余靳淮不喜欢,她可以把它们全部藏起来。不让他看见一丝一毫。

谁让这个人是她的宝贝呢。

余靳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再说什么。小姑娘画了只丑丑的鸟,叼了根比它体积大三倍的树枝,家长终于猜出来了这画的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