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垣冲土肥原赞赏地点点头,又对耸然动容的本庄繁和三宅光治道:“司令官、参谋长阁下。”
“我的意思是说,这次集体大规模抢劫银行的事件,绝不是我们曰本军人所为,而是支那人所为,而且他们还是早有预谋的。”
“早有预谋?你有什么证据?”
三宅光治对于板垣稍显武断的判断,很有些不相信。至少抢劫曰本正金银行的,就不一定会是支那人所为,否则他们也大可装扮成曰本浪人作案,而不会傻到穿着支那警察的服装抢银行。还有,在张学良的帅府抢劫的“曰军”如果也是支那人装扮的,支那人一时间上哪里去找近百套齐全的曰军服装和装备?
板垣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之所以这么判断,证据有三点。”
“第一、所有抢劫支那银行的作案者,都是所谓的浪人,而抢劫我们曰本正金银行的恰巧是支那警察。”
“这算什么疑点,支那人抢曰本银行,曰本人抢支那银行,这样的事听起来就很正常。”三宅光治对于板垣的话很是嗤之以鼻。
板垣不以为意地摇摇头道:“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的人并没有成建制脱离部队擅自行动的。因为昨晚我们察觉到支那人有可能有异动,为了保护侨民,花谷君已经命令包括在乡军人在内的所有曰侨集中至满铁保护地之内,为了便于管理甚至还把他们按照军队编制加以管理。他们中的任何人都不可能独自离开,更不要说几百人一同离开而不被察觉。也就是说,那些抢劫银行的人,不是我们的人,而是支那人装扮的。如果是浪人们所为,那他们完全可以扮成支那警察。”
“既然是支那人所为,有一点非常奇怪,那就是他们也完全可以把包括抢劫正金银行的人都扮成浪人,而他们恰恰没有这么做。作案者都不希望有线索汇集到自己身上,都想把嫌疑引到别人身上,也就是说,抢劫的人既不是什么浪人,也不是什么警察,这应该是东北军所为。”
板垣转身用目光扫过周围聚精会神倾听的参谋们,好像是在进行演说般地继续着他的分析推断。
“第二、按照一般的作案心理,这样大的案子,作案者是不愿也不会留下活口的。可偏偏被抢的支那银行里的人,只有几个受伤的,竟然一个人未死!这种反常的举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作案者是支那人,他们不忍下手杀害他们的同胞。”
“第三,而抢劫正金银行的支那警察,却出手狠辣,在正金银行大开杀戒,毫不留情,这也证明这些人是对我们大曰本帝国十分仇视的支那人。”
听了板垣的分析,对于板垣头两个判断三宅光治基本有些认同,但对板垣的第三个推断,三宅光治则有些不以为然。
如果是浪人们所为,他们装扮成支那警察很正常,而且为了不泄露作案者,杀人灭口也很正常。三宅光治可是清楚这些浪人们的秉姓,为了利益,杀害自己同胞并不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对于三宅光治的疑问,板垣解释道:“抢劫正金银行,表面上看,好似他们不想留下一个活口,可是却恰恰留下了一个证人,虽然他们做得很巧妙,可是这却是又一个很大的疑点。就是说,抢劫的人是想让我们知道,是穿着支那警察制服的人抢劫的正金银行,让我们以为这个抢劫案很正常,完全是出于对我们大曰本帝国的痛恨,而采取的报复行动。”
三宅光治疑惑地问:“可是,如果我们把支那警察抢劫我们大曰本银行的行为公布出去,这对支那人有什么好处呢?”
土肥原摇摇头道:“我们的话,现在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
大家都明白土肥原话里的意思,那就是“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侵略者”所说的话的。
土肥原接着说道:“被抢的那些支那银行的人都会逃回关内,他们都会众口一词说是浪人们抢劫了他们的银行,而恰恰我们的正金银行是被支那警察抢了,支那人都会认为这是我们欲盖弥彰,他们会更加坚信,支那人的银行就是我们抢的。”
板垣赞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还有,抢劫的时间把握的也很好,抢劫银行的时间基本上是在我们关东军攻进城内和支那警察作战的时候,而抢劫帅府的时间则是我们刚刚击溃帅府卫队。如果不是支那人事先准备充分,是不会这么准确地把握这个时机的。还有,如果不是事先进行了准备充分,支那人上哪里去找几百名精通曰语的人作案。如果不是事先有准备,又如何会布置得这么周密……?”
板垣越分析,心里越感到可怕,他甚至已经说服了他自己,那就是这次事变支那人早就知道,他们这是在顺势而为。难道是支那人真的有准备?支那人真的有预谋?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可怕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板垣怎么也想不明白。
如果支那人真的早就察觉了他们发动事变的阴谋,那为什么北大营的第七旅不主动配合行动?各地的东北军又为什么不进行战前准备?还有东北军各部队为什么不向沈阳集结?张学良为什么不挥师出关?
这难道是他们真的有阴谋,设下了一个更为阴险的陷阱?
“这些银行的损失有多少?”
三宅光治的话,打断了板垣的思绪。板垣定了定神,决定不再想这件事,即便支那人有阴谋,他也要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如果关东军遭受重大损失,也正好可以逼迫内阁做出全面入侵满蒙的决定,也正可以为一举解决满蒙问题制造一个足够有力的借口。
花谷正见板垣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神不守舍,只好上前回答:“报告参谋长阁下,因为各银行都代客户保存贵重物品,里面有很多古董字画以及很多珠宝,它们的价值无法准确估算,因此,各银行的损失一时还无法统计完全。现在仅仅统计出支那银行的现金损失,有八个亿以上……”
花谷正的话,让本庄繁、三宅光治、土肥原,还有附近的关东军参谋们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满洲富足,这他们都是知道的。在满洲,素有棒打狍子瓢舀鱼,在野外随便找个地方睡觉都有可能躺在野山参上,在山里不起眼的小溪里喝口水都有可能被金沙咯着牙,这样的宝地民间资金雄厚很正常,可是十几家银行竟然就有这么多现金,这还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花谷正接着说:“因为可恶的支那人几乎杀害了正金银行里的所有曰本人,正金银行的损失暂时还无法知道。不过,正金银行是我们在满洲各曰资企业的存兑银行,银行里的现金数额不会小,估计最少也要有数千万。”
“八嘎!”三宅光治气得大声咒骂起来。
土肥原深吸了一口气说:“帅府里的资金也不会少,张作霖二十几年收刮的钱财绝大部分都存放在帅府里,这次张学良可是没有吃一点亏,不仅把帅府的金银带走了,还顺手把小半个东北的公私资金都捞走了。如果他想再建兵工厂,恐怕要比炸毁的东北兵工厂要大好几倍。”
一直没有说话的本庄繁看了一眼三宅光治道:“三宅君,支那人阴险狡诈,他们不仅胆敢挑战我们大曰本帝国的利益,还要嫁祸于我们关东军,把主动挑起事变的责任推到我们关东军的身上,这一点证据确着,不容否认。”
其实不用本庄繁说话,三宅光治已经基本被板垣说服,他现在认为,此次事变即便是板垣等人主动挑起的,恐怕东北军也脱不了干系,他们都有责任。
本庄繁对众人道:“支那人用心险恶,目的恐怕就是要借此引起国际关注,进而达到逼迫我们大曰本帝国退出满洲的目的。诸君,满洲不仅是我们大曰本帝国的生命线,它也是我们大曰本帝国的武士们用鲜血和生命从俄国人手中夺过来的,任何人也没有权利赶我们离开。既然张学良敢于挑衅我们大曰本帝国的尊严,那我们帝国的武士们就要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板垣君,你是我们关东军的作战课长,说说你的下一步计划吧。”
本庄繁的话无疑证明,他是同意至少也是倾向于扩大战争规模的,这让板垣和石原、花谷正、土肥原,以及一众参谋们不由大为兴奋!
唯有三宅光治皱起了眉头,他认为即便是东北军主动挑衅,现在也应适可而止,进一步行动必须要得到军部和内阁的批准,否则就是擅起战事,是要承担抗命的责任的。
“司令官阁下。”
得到了本庄繁的准许,板垣急不可耐地马上开始向本庄繁叙述他早已做好的以占领整个东北为目标的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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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