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觉得没差别，但她好像只把我当叔叔。”

奉千疆谨慎道。

“错觉而已。你不是睡过她了吗？你要是她叔叔，她能让你睡？”

湛长川说这话时，眸色都认真了几分。

这个问题他一直没忽略，归根结底只有两个出发点。

一是陈撒谎，他并没有睡匪一一。

若没睡却骗他睡了，这里面暗藏着什么信息，不需要他多说。

二是他真的睡了，而匪一一把对奉千疆的亲情，转移到陈的身上时，变成了爱情。

第二种他觉得不太可能。

“我睡的时候她是昏迷状态，她不知道我睡过她。”

奉千疆回答的特别流畅，说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你继续睡，你就是他男朋友，不是叔叔。”

湛长川顿了两秒后，才又拍了拍奉千疆的肩膀。

他想看看，匪一一是否真的能接受，一个不记得往事的叔叔，突然变成了男朋友。

不管他们以何种方式相处，对他都是利大于弊。

奉千疆目送着湛长川离开，一直到对方进了电梯，他才转身进入房间。

匪一一还在站在哪里，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

看到他进来，她哭得更凶了，却不敢再贸然上前抱住他。

奉千疆之前不想跟她坦白，是留有一条退路，想让她离开这里。

但到了今天，两人似乎都没有退路了。

若无法退，就只能前进。

若前进，不能让她蒙在鼓里。

奉千疆拉着她的手，两人默不作声的坐在沙发上。

匪一一看着他，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用力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想挤掉泪水看清楚他的脸。

奉千疆见她情绪这么激动，也不说话，抬起手默默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

最上面这层‘奉千疆’的人皮面具，是湛长川给他的，让他以陈的身份扮演奉千疆。

“……”

他撕面具时，匪一一就震惊的止住了泪。

看到他撕下一张人皮面具，又变成了陈，她都懵了，傻乎乎的看着他。

怎么回事？

奉千疆看着她还是不说话，继续抬手又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

“你在表演变脸吗？”

陈的面具撕下，他又变成了奉千疆，匪一一眨巴了一下眼睛，她心湖极其平静，连激动都没有了。

这都什么鬼，到底怎么回事？

“你摸摸。”

奉千疆抓起匪一一的手，让她摸他的脸。

属于他本真的声音一入耳，匪一一小嘴一瘪又有了想哭的冲动。

久久凝着她，将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里，奉千疆看似平静，心里却是悸动不已。

为何她总能找到他。

匪一一的一双手，在他脸上摸索来摸索去，她想抠一下他脸上还没有面具。

指尖在他鬓角都快划出红痕来了，也没摸到贴合在脸上的人皮面具。

“是你，真的是你。”

激动的情绪一点一点涌上心头，匪一一扑过去就用力抱紧他。

现在这个，千真万确的真是奉千疆。

“是我。”奉千疆长叹了一气，缓缓拥抱她轻声安抚，“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