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两人就这样分开了,没有做任何告别。
也不需要告别,庾庆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着什么,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
抬头看了眼林中和空中穿插搜索的夜枭,闪身而动,反迎着搜查者的来向去了,不过并未与迎来的搜查者正面接触,凭着观字诀确定大队人马扑来的势头后,迅速横向而去,避开了势头。
他背靠在一棵大树后面,空中大量的夜枭飞过,林间则到处是夜枭穿插交织着向前呼呼推进,不断有夜枭反复在他身边掠过,有些从树后突然绕过来的翅膀甚至差点扇到他的脸上。
他心弦紧绷着,着实担心这些夜枭会突然叫上一嗓子。
没办法,离昆灵山大队人马太近了,一旦惊动如此数量的人员密集扑来,能否脱身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按理说昆灵山不缺高手。
靠在树后的他也不敢乱动一步,他估计是那个灵兽“伏地”出手了,他不知道自己跑到这里来会不会被那个灵兽“伏地”听到,他在赌,赌那位灵兽“伏地”不可能一直把耳朵贴在地上听。
赌错了的话,搭上的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性命。
明知道有危险,可他还是这样做了,主动贴近了昆灵山的大队人马,亲手将自己送到了危险边缘。
因为他知道老九一旦陷入困境会做什么,会以极端的方式为他争取时间,所以他要竭尽全力避免老九走到那一步。
待大队人马的动静一到,他迅速蹲下了,双手在泥洼里抓了抓,快速往自己脸上一顿涂抹。
将自己弄了个面目全非后,他扭头转身,从树后冒了出来,直接冲着搜查的大队人马去了。
接近了他们,似乎见到一道道目光投向了自己, 庾庆心跳如擂鼓, 他此时此刻的紧张心情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但依然若无其事的样子冲了过去,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混入了奔腾的大队人马中,跟着大队人马的去向跑。。
这一刻, 他真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两眼甚至不敢斜视, 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等了那么一阵, 他才偏头小心查看左右的人,发现没人在意他, 林间斑驳的光影照在其他人的脸上,只要不是靠近了,也看不太清是什么样子。
加之自己的到来并未让追击的队伍有什么异样, 感觉自己应该赌对了, 灵兽“伏地”应该没有发现他的来到, 这时他紧绷的心弦才暗暗放松了下来, 暗暗长吁出一口气来。
也开始打起了精神张目四顾,找那个灵兽“伏地”在哪。
四处没看到, 他看向了大家奔逐的方向,看向了队伍的前面,忽加快脚力, 将身边昆灵山弟子一个個超越。
一路快跑到队伍前列时,他才从晃动的人影之间看到了前面领跑的一只兽类, 能在山地如履平地,显然不是一般的兽类, 细看,是只牛犊似的大耳怪。
庾庆没见过灵兽“伏地”, 但此刻隐隐有了猜测,当即再次加速度超过身边人,想靠到前面去看个清楚明白好做决断,他的身形离那只大耳怪越来越近了。
突然,前面的一人骤然抬手,然后从前到后的人陆续抬手,纷纷停下,纷纷示意后面的人止步。
大家似乎都习惯了这种节奏,纷纷都紧急刹停了。
唯独身为外人的庾庆没想到会冒出这么一出,愣是没想到前面的人会突然停下,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想靠前,离前面的人太近了,于是措手不及之下扑棱着撞了上去,硬是差点将前面那人给撞翻了。
庾庆情急之下将功赎罪,下意识顺手捞了一把,将人家身形给捞住了、扶住了。
边上立刻有人怒声喝斥。
庾庆忙点头哈腰,憋出假嗓音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他心里也嘀咕开了,若是因为这样暴露了,未必也太憋屈了。
当然,她多少还是警告了庾庆一句,“不要再恍恍惚惚。”
“是是是。”庾庆再次点头哈腰。
他想起了对方是第一个举手勒令大家止步的,已经意识到了这女人在这群人当中的地位不一般,越发小汗一把。
不过见对方放过了他,他的注意力又迅速集中到了那大耳怪的身上,见其耳朵贴地倾听的样子,顿明白了自己的判断没错。
秦傅君的注意力也转到了地灵身上,发现对方这次倾听的时间比之前路上的暂停时间都要长,遂问道:“地灵,有什么问题吗?”
地灵闻言抬头了,看向了前方,口吐人言,“凶手好像在前方最高那座山上停下来了。”
话毕纵身跳出,又继续奔行在前。
秦傅君挥手招呼一声,“走!”
正常情况下,是一群人继续跟着她追去的。
现场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也不是嚷嚷折腾的时候,秦傅君没说什么,继续带着众人追去,只是前面多了个晃悠的身影。
众人都以为前面的人在奋勇当先,却不知庾庆内心那叫一个焦急。
拔剑者和血溅者,双双坠入了崖底的黑暗中。
说时慢,过程其实很快,崖顶上错愕止步的秦傅君忽一怔,隐隐听到了崖下好像有动静,不仅仅是她听到了。
他们这种修行中人,对一些打杀的动静是非常熟悉的。
秦傅君脸色一变,一个闪身飞掠,亦扑向了断崖下。
她的随行甚至直接拔出了武器。
众人立刻纷纷闪身跟上,纷纷飞赴断崖下。
山崖上的一群人影刚消失,忽又从山崖下冒出了个人影。
贴身在崖壁阴影处的庾庆眼睁睁看着一群人从眼前落下去后,他又悄溜溜爬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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