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韩小哥帮山东士族说话呢?”
“是呀!这实在令人感到费解啊!”
“我看这里面定有猫腻,韩小哥肯定是受到了朝廷的压力,才会做出妥协的。”
“我就说怎么韩小哥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如今想来,这里面肯定是有文章的。”
......
但见凤飞楼前面是挤满了人,议论之声不绝于耳,这一期的大唐日报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大家都赶往凤飞楼,希望能够问个明白。
“韩小哥出来了。”
“韩小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在这千呼万唤中,韩艺终于出现了。
这些寒门子弟纷纷拿着大唐日报向韩艺询问缘由,茶五忠心护主,带着一群人用拼了命的阻挡激动的人群。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韩艺非常开心见到这一切,这证明他的影响力有着显著的提升,举手高喊道。
过得一会儿,这些激动的寒门子弟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韩艺朗声道:“我知道大家为何而来,但是你们能不能先仔细看一下内容。”
“我已经非常仔细的看过了,但还是不明白为何大唐日报要刊登山东士族的文章。”
“为了我们寒门的尊严!”
韩艺铿锵有力的回答了一句。
众人皆是一愣,这怎么看都有些狗腿的嫌疑啊!
韩艺继续说道:“崔戢刃他们是来给咱们寒门下战帖的,如果我拒绝的话,那岂不是说咱们认怂了。我们寒门期望的不是要消灭士族,亦或者怎样怎样,我们寒门期望的是在一个公平的平台上面竞争,这才是我们期望的,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哪怕是输了,我们也输得心服口服,输得光明磊落,而且我们不怕输,输了还可以重头再来,来年可以再战,我们不是输不起的,我们也不害怕任何人,我们害怕的只是以前那种不公平的现象。”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当然,我们是不会输的,士族子弟都已经腐朽到骨子里面去了,他们不过就是一只纸老虎,你们知道纸老虎的意思么,那是可以捏碎的东西,他们经不起我们的摧残,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不敢应战。现在士族们终于有胆子应战了,他们这是给我们机会,给我们一个狠狠踢他们屁股的机会,我们要踩着士族,书写我们寒门的历史。而你们的叫嚷,只会让人觉得咱们底气不足。”
这话提气呀,许多寒门为之高呼。
“说得好,我们要狠狠踢他们的屁股。”
“我们要让士族知道咱们寒门的厉害。”
......
当然也有些悲观主义者。
“可是士族把持着朝纲,他们官官相护,相互联姻,想要公平的竞争,谈何容易啊!”
“就说那科举,那些考官首先都不看内容,而是看出身,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
“哈哈!”
韩艺突然大笑起来。
“韩小哥,你笑什么?”
“我真得去寺庙里面,烧几柱香,保佑他们这么做,因为大唐日报正缺没有内容可写了。”
韩艺道:“如果他们敢这么做,那他们就是在自掘坟墓,我的大唐日报会将他们丑恶的嘴脸公之于众,到时咱们不战而胜,何乐而不为了。从今日开始,只要你们有确实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们从中动手脚,压制我们寒门,赶紧来告诉我,我就喜欢这些内容。
而且,我们要相信我们的皇帝,当今陛下正励精图治,求贤若渴,谁若敢阻挡陛下的宏图大计,阻挡我大唐变得更加强盛,阻挡更多有才之士为国出力,那就是我大唐的罪人,陛下是决计饶不了他的。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全方面碾压士族,用真本事去摧毁他们那仅存的一点荣耀,未来将会是属于我们寒门的,对于这一点,我一直都是深信不疑。”
“好!”
搞宣传那是韩艺的拿手好戏,三言两语就让这些寒门子弟情绪澎湃,激动的难以自已,仿佛未来真的是属于他们的了。
而在凤飞楼边上通往专用通道的小巷内站着四人,都带着帷帽,其中一人突然道:“我们走吧。”
其中捧着一直小乌龟的人笑道:“真是想不到崔兄会特地赶来看韩艺的演讲。”
“我将他视为对手,那么他自然有过人之处,而说话就是他最强的手段,相信这一点,你们也感受到了,而这恰恰是我们最大弱点,我们几个擅于写文章,但是并不擅于说话,但是现在我们需要这一项本事,那当然要向最强者学习。”
又有一人道:“戢刃,我真的发现你改变许多,你这话虽然没有错,但是以前的你是决计不会这么做的。”
“那是因为以前并没有遇到韩艺这种对手。”
......
......
得月楼!
最近得月楼的生意好啊,几乎已经成为了士族子弟的大本营,今日也不例外,楼上楼下就挤满了人。
“哼!看来这山东士族已经堕落了,竟然要去跟寒门决一雌雄,还打着咱们士族的名号,他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了。”
韦季满面不屑道。
裴清风轻咳一声,道:“哎!韦大,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们还是得体谅一下他们,毕竟他们被韩艺逼到那种地步,已经很丢人了,这恐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响起一个不屑的声音,“懦夫!”
众人立刻往门外看去。
只见崔戢刃、卢师卦、王玄道、郑善行走了进来。
“崔兄!”
“卢兄!”
......
不少人向他们拱手行礼。
当然也有不少人无动于衷。
裴清风起身笑道:“不知崔兄骂谁是懦夫。”
崔戢刃看向韦季。
韦季怒道:“崔戢刃,你什么意思?”
王玄道淡淡道:“难道你父亲没有教过你懦夫的意思么?”
裴清风先是一手拦住韦季,随即向崔戢刃笑道:“说到这懦夫,在下倒是另有一番看法?”
崔戢刃笑道:“愿闻高见。”
裴清风道:“记得前几日韩艺大肆抨击我们士族的时候,几位却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我还以为崔兄是生病了,正准备上你们家看望你。”
崔戢刃道:“裴兄说的是北巷群殴一事吗?对此我深感抱歉,我最反对用武力来解决问题了,在下真是爱莫能助。”
裴清风哦了一声,道:“但是这问题总得解决呀,不知崔兄喜欢用什么方式来解决问题?在下倒真想知道。”
“实力!”
崔戢刃不屑一笑,道:“只有懦夫才会害怕竞争,只有懦夫才不敢直面面对挑战,只有懦夫才会整天想到以势压人,因为他们没有真才实学,害怕比真本事,会输给对方,因此只有靠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来维护自己的地位。”
裴清风冷笑一声,道:“我们不是害怕竞争,只是也得看对手是谁,那些卑贱的寒门,怎有资格与我们相提并论,他们还不配。”
卢师卦呵呵道:“可就这是卑贱的寒门,让你们颜面扫地,却又无可奈何,只会在这里自欺欺人,来掩盖自己的害怕。”
王玄道道:“如果你真的不屑于与寒门竞争,那又何苦天天将寒门挂在嘴边上了,这不是害怕又是什么呢?”
郑善行笑道:“韩艺一句尚贤之风,就将你们吓得寝食难安,可见咱们士族是多么的腐朽,才会变成这惊弓之鸟。”
崔戢刃突然一步迈出,从裴清风身边经过,走到得月楼的中心位置上,双手扶在护栏上,目光从大家的脸上扫过,道:“各位,自魏晋以来,人人都崇尚士族,觉得士族就是那天边的月亮,可观而不可及,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士族更加尊贵了,与咱们士族联姻,都能让他们欣喜若狂。
然而在我看来,如今的士族却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了,因为我们一生下来就得到了,我们为士族付出唯一努力,就是顺利的从娘胎里面出来,并且活下来,有很多不知所谓的人,就是因为姓崔卢郑王,故此跻身士族行列,也正是因为他们打着我们士族的旗号为所欲为,不顾我们士族的荣耀和尊严,才导致我们士族才会在今日被贬低的一文不值,就如那粪坑的里面的石头,让人掩鼻远之。
对此我非常气愤,因为我平白无故的受其连累,这也让我在家好好反思了一下,如果士族是尊贵的,是有着至高无上的荣耀,那么就不应该生来便可得。圣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如果你们将士族视为至高无上的荣耀,那么想成为士族的人,就必须要付出比任何人都要艰苦的努力,而不是靠生养得来,这是对于我们士族最大的侮辱。
因为我们的荣耀是我们的祖宗耗尽心血辛辛苦苦建立起来,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我们的职责不是拿着这些荣耀换取官职、钱财和女人,这也是最大的不孝。”
静!
这一番话下来,楼内是一片安静。
崔戢刃又继续说道:“俗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倘若我们个个都光明磊落,名符其实,无愧于心,又何必害怕那大唐日报,正是因为我们实力不济,才会感到恐慌,害怕被人取代,所以我们才动用一些手段将这些言论压制下去。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侯景之乱已经给予我们迎头一击。我们不能寄望于对手越来越弱,我们只能让自己变得越强,我们要重复着祖宗做过的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达者兼济天下,穷着独善其身,这也是守护我们荣耀的唯一办法。
最近那些寒门不可一世,他们在羞辱比我们生命还要重要的荣耀,我们必须要给他们一些教训,但不是骂他们几句,也不是打他们几拳,这只是市井无赖所为,非君子所为。而最好的教训,就是让今日那些骂我们的人,他日变得更加尊敬我们,我们要用实力告诉他们,为什么我们是士族,而他们不是,我们要让他们成为陛下保护的人士,因为陛下若不多照顾他们一些,他们恐怕连太极宫的大门都看不到,陛下作为君主,必须得照顾弱势的一方,而我们士族会凭借自己的才能、品行、功劳高居庙堂,而不是成为陛下怀里的婴儿。”
“说得好!韩艺说寒门不再惧怕,我们士族同样也不惧怕任何挑战。”
“让他们放马过来吧。”
“我们要让那些寒门知道我们的荣耀不是与生俱来的。”
“我们要寒门为今日的言论感到羞愧。”
......
郑善行小声向王玄道道:“这戢刃学得还真是快啊!”
王玄道淡淡一笑,道:“他最擅长的不就是学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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