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晓抱住了浑身沾血的温淡男人,心中莫名一阵刺痛,直到手中的心脏化为第二血滴进入了项链内。

随着马车的行驶,她缓缓抬眸望向马车外的夕阳西下,轻声道,“白檀,日落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黑下来那刻,她眼前也是一黑,怀里的男人消失了。

她知道收集完第二颗心脏,她又该离开了,江晓晓垂眸,遮盖了自己的一丝情绪,缓缓勾唇,白檀,她不傻,他算计过她,最终却欺骗了她。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心甘情愿给她心脏,才能唤回夜冥,因为这项链里面都是装着他的感情,他的心,聚集了五颗心脏,他也就……真正回到她身边。

**

当江晓晓再次清醒过来时,耳边传来了一片歌舞声,她缓缓睁开了眼帘,映入眼睛里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女子厢房。

她缓缓从床上起身,走到铜镜前,看到了自己原本的样貌,只是梳妆和衣衫不同,看上去……浓妆艳抹的像是……

而门口传来的声响更证明了她的猜想——

“大爷,下次再来啊~奴家等着你,别让奴家等太久~”

“好,倾城你的滋味爷这辈子都忘不了,下次来还点你。”

声音渐渐远去,江晓晓轻叹了口气,她怎么也没想到穿到了妓院青楼里,夜冥的前世会在这种地方?

她抿着唇角,想,既来之则安之。

随即,有人突然推门而入!

江晓晓看着闯进来的小丫头,慌慌忙忙将琴递给她,“古木红琴找到了,小姐,快,到你的表演时间了,不然鸨儿又要骂你了。”

她接过古木红琴,没一会儿就理清了思绪,幸好是卖艺不卖身的,不然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随即,跟着她离开了房间。

江晓晓一路上瞥过形形色色的嫖客,确定了他不在这群嫖客里面,还没出现吗?

正当走到台下的时候,就听到了老鸨在招呼底下的客人,看着有些附庸风雅的模样,不像刚刚来往的嫖客那么急不可耐,但底子里应该也是一样的。

听到老鸨说,“你们花重金要听的月姑娘的千里绕梁的琴声,马上就来了,别急——”

说着,朝着她的方向猛使眼色,身后的小丫头连忙推了她一把,“小姐快去,鸨儿快发火了。”

江晓晓只能硬着头皮上,直到坐到台上,才将整个青楼一览无余,她瞥见了二楼包厢里的两个男人坐在那里,身旁没有莺莺燕燕围绕,所以她多添了一个心思。

下一刻听到底下在催促和不耐的声音,江晓晓随意弹了个声试试,没想到这个身体确实对琴声敏感,弹了个音就不自觉地缓缓弹出整首自己都没听过的曲子。

见老鸨和底下的客人平静下来,江晓晓倒多用了一份心,伴随着琴声,她想到了王和白檀,那两个男人的心脏,现在就在她的项链里,也是夜冥的心一部分。

仿佛,从未曾离去,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她眼睛微微湿润,总有一天,夜冥会回来她身边陪着她,再也不会离去。

一曲琴音落下,江晓晓才回过神来,然后带着红木古琴离开了台上,最终被老鸨叫住了,“月姑娘,过来。”

江晓晓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她是叫自己,她眯起了眸子,站在原地。

这种神情绝不是什么好事。

见她警惕的模样,老鸨只能赔笑地自己上前解释道,“月姑娘,老鸨近些年对你可好?你说卖艺不卖身,老鸨也答应你。”

“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江晓晓不想听她打哑谜。

“这群色眯眯的穷客人,老鸨自然不会让你伺候,可今日有一位尊贵的上宾,尊贵到你无法想象,你若不去可就是砍头的死罪,老鸨也保不住你明白吗?”老鸨费心费力的劝道,仿佛知道她有多执拗。

江晓晓听到这里,心下便明了不是皇上就是王爷,再不济也是宰相将军,“你都说不能拒绝了,还问我的意见做什么?”

“你肯自然是最好的了。”老鸨眉开眼笑,倒不是怕她不去,而是怕强迫她去后得罪了那位,下场更惨,她若自愿,那可就是忘忧楼的福分了。

……

二楼走进厢房之前,江晓晓顿了顿步伐,老鸨立即紧张的问,“怎么了?”

该不是反悔了?

江晓晓淡道,“没什么,进去吧。”

刚刚……项链竟然有反应了,这么说夜冥的前世就在厢房里,只是没想到这次项链竟然这么快有提示了。

老鸨推门而入,只闻到扑面而来的檀香,江晓晓缓缓垂眸,眼睛闪过一丝光芒,立即驱散了她周身的迷香。

而老鸨刚刚走进来头就昏昏的,不一会儿就怦然倒地。

江晓晓却无事,抬眸瞥到了那个帘子内的男人,以及站在他身旁的随从,她没有开口。

半响,那男人仿佛慵懒的语气问,“你制的檀香还有迷不倒的人?”

“可能……对方百毒不侵。”身旁的随从冰冷的回应,“否则不会没有任何反应。”

“百毒不侵?挺新鲜。”男人微讽地勾唇。

随从掀开了帘子,走了过来——

江晓晓看清了男人一身黑衣,长发高高竖起,英俊的面容无可挑剔,不过冷如冰块,瞥了她一眼,“没想到小小的忘忧楼还藏着一个不知名的人物,进去吧,容公子有事找你问话。”

江晓晓没有回应,看着他,果然还是有两个人,没那么容易让她找到,到底哪个是夜冥的前世。

随即,她走了过去,掀开了帘子,只见一身白衣的‘容公子’正垂眸,懒洋洋望着刚刚她表演过的台上,此刻正是歌舞表演。

江晓晓见他没有搭理自己,也没有戒备自己,“有什么话你直接问,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她实在没耐心等他看完一场表演,再谈事,仿佛在等他翻牌的妃子一样。

“大胆,敢这样跟容公子说话。”一旁的黑衣男人不悦开口。

“既然微服私访就别摆架子,很容易让人发觉你是当今皇上的身份。”江晓晓一言不合就戳漏了对方的老底。

一个高高在上的侍从,肯定不是什么小身份,能伺候这个容公子,那除了当今皇上,还会有谁?

话音刚落,只见容公子瞬间阴沉了下俊颜,也没了看歌舞的兴致,轻飘飘转过头,低冷嗓音微沉,“朕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