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村庄的苏尧离,回头瞥了一眼村庄里的两人,意味不明,然后她再次走到了天山脚下,而那里正站着一个黑发男人。
那人就是墨祁,是真的墨祁。
见她走过来了,墨祁才缓缓转过身,淡雅地问了一句,“事情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苏尧离似乎没什么情绪地清冷回答。
听罢,墨祁转过身,审视着打量她,“我还以为你真的想通不争沈夜冥了,连他们都被你骗过了。”
“当然,我差点连自己都骗了。”苏尧离扬唇笑了笑,微冷的。
“你也差点把我骗到了。”墨祁如实地说,“你竟然不杀那个孩子,真是没想到,我以为最毒妇人心,没想到你也有仁慈的时候。”
“那是因为那个孩子长得像他,否则我肯定毫不犹豫杀了他。”苏尧离冷笑,“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我会伟大到去保护他?”
“可是对冥王下手,你忍得下心?”墨祁轻缓地瞥过她,这女人倒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只是说把他的命交给我处理,不会伤害他,不是吗?”她蹙了蹙眉,似乎不太满意他所说的话。
半响,墨祁想了想,现在她还有利用价值,于是浅笑,“当然,解药我会给你,一个月一次,他不会有危险。”
“前提是我要按照你说的做?”苏尧离仿佛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性,“可以,反正我现在也是贱命一条,替谁做事对我来说都一样。”
“那就好。”墨祁笑了笑,正想转身离开。
她便再次出声,问道:“那我一个月后来找你要解药,还有一件事,你为什么处心积虑要夜冥中毒,逼迫他们分开?”
“你不是知道答案吗?”墨祁头也不回,只是顿了顿步伐。
“是因为那个女人?你爱上她了?想将她占为己有?”她指的无疑是江晓晓,她仿佛不可置信,这种冷血的男人也会有爱情?
见他不回答,苏尧离想了想,说,“那你不是之前就可以将她和孩子禁锢在冥界,为什么刻意放走她?”
“我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的女人,不是整天想着逃跑,她想玩,我可以陪她玩玩,看看最后她是不是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心。”墨祁难得有感兴趣的人,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苏尧离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皱着眉,心想,江晓晓,你被这种自私自利、野心极大的男人喜欢上真是可怜、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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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
黑白无常站在奈何桥边,寂静无声地一言不发。
黑无常手底拿着孟婆的信物,渐渐抓紧,“墨祁杀了她,夺走冥王的位置,这个仇一定要报。”
“还说让我冷静,我看你现在根本不冷静,我们对付得了他吗?就是冥王也未必……”白无常眼底微痛,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因为一个墨祁,整个冥界都变天了。
“就是我们忍下这口气,难保下一个不会是你我其中一个!”黑无常冷着眼神,“幸亏那天墨祁还未毁掉禁区,我们还有机会赢他。”
白无常皱眉,“他是不老不死的怪物,也只有禁区能够关住他,可是他也不是傻子,怎么会自己再次走进禁区?”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黑无常沉思了片刻,“只要我们找到他的弱点。”
“他都不老不死还有什么弱点?”白无常白了他一眼,说的都是废话,要是他有弱点,怎么可能连冥王都不敌他。
“一定有的。”黑无常想了很久,在他离开之前,莫名问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他对江晓晓的态度很怪异。”
“怎么怪异?”白无常似乎不明所以。
“怎么说,感觉和对待其他人不同。”黑无常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的错觉吧,我看他就是为了夺取她身体里的圣灵珠,才搞出这么多事。”白无常挠了挠头,似乎很烦躁,“或许你说得没错,下一个可能就是我们。”
“我说这个不是让你担心我们的安危,而是整个冥界的。”黑无常没有情绪地说。
“我当然知道,用不着你说。”白无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说,“对了,墨祁不是很喜欢种花草,那天我好像看到了他和江晓晓挺亲密的,搞不好你说的是真的。”
黑无常想了想,沉吟道:“如果他的弱点真的是江晓晓,那一定不会放过她和冥王,最终要将他关进禁区的人非她莫属。”
“可冥王不会让她冒险的,我们还是另想办法?”白无常深知冥王的脾性,他会让爱的女人深陷险境去囚禁墨祁?
显然不会,他恨不得将她保护得好好的,不容许任何人接近。
“这倒是,也只能另想办法了。”黑无常顿了顿,最终将手上孟婆的信物抛入了忘川河之中,“孟婆,你安息,这个仇我们会想方设法替你报的。”
只见那信物随着河流渐渐飘远,就像孟婆再也不可能回来冥界,在奈何桥上喊一声喝孟婆汤,那个仁慈的孟婆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看着黑无常离去的身影,白无常站在奈何桥想多留一会儿,正出神想着什么,身后传来了一阵温和的声音,“在悼念孟婆?”
白无常吓得一个激灵,平复下心绪,反倒想到了黑无常所说的,他们随时可能是下一个,谁知道这个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男人会突然想杀谁。
他尽量平静下情绪说,“好歹我们一起处事了几百年,这么做难道不应该?”
墨祁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这个刚刚开始如此正大光明的反对他的白无常,也学会收敛了,早知道杀鸡儆猴这么有用,能够让人敬畏,他就不用多费什么心思管理冥界了。
他没有笑意地浅笑,“那你继续悼念,我不打扰了。”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白无常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他这么近,这是他第一次做鬼还怕死,不,是怕魂飞魄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