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晓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他至少一时半会儿不会理会她,她便可以干净利落离开,可是他却来了。
她垂眸什么都没说,反倒夜月隔着两人中间,哼了声,“素素想去哪里是她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沈夜冥面无心绪地说,轻却震慑人心。
“素素,他凶我。”现在夜月也学精了,只要得罪了这个男人,就立即躲到江晓晓身后,反正他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江晓晓瞥了她一眼,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才抬眸望向面前这个冷峻的男人,淡道:“地府的事也解决了,我想去调查姥姥的事。”
她本来可以不用跟他解释,但她还是跟他解释了,就是想告诉他,她并非因为幻女或者苏尧离的事而动气离开,而是想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时间和空间。
有时候离得太近反而看不清一些事了,只能盲目被动的陷入,或许,离开后她能想清楚往后和他的关系……
听罢,沈夜冥盯了她良久,仿佛要将她盯出个窟窿,却见她没有丝毫动摇,铁了心要离开他。
他异眸暗晦得不行,她就这么不想呆在他身边,他该为她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他都尽量去避免,这样还不够,她到底要他怎么做才满意?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意思?”江晓晓抬起凤眸,不解地望着他。
“姥姥的事我会让白无常调查,而你,只能留在地府。”沈夜冥眸子都不曾眨一下,仿佛不容置疑的口吻,根本不容许她拒绝。
她微微咬着唇,眉心皱得很紧,但却一个字不说,仿佛无声的反抗。
因为她知道她若是现在越说,只能越刺激他。
见状,夜月自然不同意这样的决定,好不容易素素想离开了,这个男人怎么百般阻挠,她忍不住又开了口反对道:“沈夜冥,你这是在囚禁素素?”
沈夜冥冷到极致地瞥过她,他只是不想让她离开他身边,想每天见到她有什么错?他做了这么多最终只换来囚禁两个不堪的字眼?异眸蕴育着从未有过的怒意,邪冷地沉声道:“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夜月不知道已经触到他的底线,还不知地继续不怕死地说,“你……你太霸道****了!夜御比你温柔得多,他至少不会限制素素的自由……”
话还没说完,夜月瞬间猝不及防被他捏住了脖子,脸色渐地变得苍白,挣扎地拍着他的手臂,乌黑的眸子蓄满晶莹泪水,“放……手……嗯……”
不提夜御还好,一提那个男人,还在她面前说那个男人比他好,沈夜冥最后一根弦崩断!
眼看就要掐断她的脖子,江晓晓便抬手制止了他,她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没什么情绪地说:“你再不放开,她会死。”
见他无动于衷,她便低声说,“放开她,我不会离开地府,除非你亲口赶我走,这样可以了?”
半响,沈夜冥收敛了森然的怒意,也松开了手,视线一直萦绕在她身上,他甚至看不到她的一丝自愿。
被放开的夜月拼命咳嗽着,苍白的脸色因为怒意,而气得面红耳赤,臭冥王,一言不合就动手拿她出气!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之久,他才僵硬着背脊,一言不发地傲然离开了。
江晓晓凤眸也毫无焦距,这么留在他身边有什么意义,虽然近在咫尺,两颗心却依旧远如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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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府里根本不知道时间流逝的快慢,这里没有白天,只有黑夜和幽蓝的火光。
“素素,整天呆在这里好闷,我们出去走走吧?”见她不说话,夜月扑到她身上滚来滚去的撒娇,“反正只要不走出地府就好了,不是吗?”
这时,江晓晓才动了动唇,“你想去哪里?”
“参观一下地府,总比没事做无聊好。”夜月打了个哈欠,这两天睡都睡饱了,现在是满满的精神无处可用。
在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才淡道:“走吧。”
听罢,夜月一下子来了精神,猛然从床上蹦跶下来,拉着她下床,离开了那个死气沉沉的房间。
两人一路参观,夜月很是新奇俯身望去,指着面前平静没有波澜如同镜子的河,“素素,这条河好神奇啊,照不出人的倒映啊。”
江晓晓淡道:“这是忘川河,里面有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你小心。”
话音刚落,夜月便发出了一声尖叫,连忙扑到她怀中,“真的有鬼,刚刚,吓死我了!”
“好了,走吧,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她随即扯了扯唇,地府就是地狱,哪里有什么好地方。
两人离开了忘川河,就又到了奈何桥,这次孟婆正忙着给新鬼递去孟婆汤,所以江晓晓没有打扰,正擦肩而过时,便似乎听到了孟婆这样一句莫名的话。
【面对越是重要的人就越怯弱,犹豫是必然的,就算再强的人拿得出这个勇气,也是罕见的。】
离开了奈何桥一段路,她才渐渐听懂这话,她和沈夜冥谁也不肯开这个口,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也已经两天没来看过她,或许她即使留在地府,两颗心也是越走越远,她将没有勇气推脱给他不肯先开口。
如果两个人注定要有一个人先表明心意,为什么不能是她?
江晓晓淡淡地勾唇,即使结果并不一定是她渴望的那样,可她至少努力争取过了,不是吗?
……
这么想着,她似乎之前听白无常说,他最近时不时地去冰洞,她便打发了夜月让她一个人到处逛,自己则去了冰洞。
那种表明心意的话,她自然是不想让任何外人听到。
很快,江晓晓到了冰室外,只听到里面好像有人的声音,她便只犹豫了一会儿就走了进去,毕竟已经下定决心她便不会轻易退缩。
只是眼前的一幕令,她彻底怔在了那里。
那个她一心想表明心意的男人,正搂着苏尧离在那里浓情蜜意,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反而苏尧离似有若无地对着她嘲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