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祁钰原本是想打开这石室的机关,成全这对有情人,可谁知道他才刚有所动作,一道凌厉的掌风便朝他的面门袭了过来。
宫祁钰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掌,硬生生的挨下了这一掌,而且掌力正好冲击到他的心口,血色立刻就浸染了胸前的白衣。
昭景翊的掌心运转着内力,眸光冰冷望向宫祁钰,这一次他必定要将这人给斩草除根,宫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若不是宫祁钰私自将凌月带往南理国,怎么会有接下来的这一串事情发生。
宫祁钰迫不得已和昭景翊对上,但他本就有伤在身,又受了昭景翊一掌,内息极其不稳,且战且退着又挨了昭景翊不少招,内伤受得颇重。
“世子殿下,本王并无恶意,想必你现在也很想见到她,那便和我过来,似你这般暴力解决,终究不是个办法。”宫祁钰捂着胸前伤口,扶着石壁有气无力道。
他现在压根儿就没有其他想法了,既然昭景翊都已经找到这里,便说明他们已经大势已去,他们容不下自己和师父的,况且原本他就觉得师父准备要做的事情太过于疯狂和匪夷所思。
“本世子怎知这不是你们的陷阱,不要当我不知你对凌月的意思,但她只能是我的!”昭景翊的语气冰冷带刺,在什么事情上面他都可以妥协,唯独在慕容凌月的事情上面,他绝不会退让半步。
宫祁钰面上浮现一抹苦涩的笑,不是被昭景翊的话语刺激到,而是想到了那个自己一生都可能没办法得到的人儿。
只怨上天太不公平,遇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心属别人,更别提自己还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就算身不由己那又能怎样,错了终究就是错了。
宫祁钰没办法反驳昭景翊的话,只是扶着石壁沉声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本王已经没必要再骗世子殿下,关押她的机关,除了师父之外,只有我可以打开。”
说罢,宫祁钰的右手捂到胸前的伤口之处,用劲儿往下一按,,伤口之处涌出鲜血,浸红了他的手心,随后他咬牙忍着痛意,覆上石壁上的一处凸起的山石,用内力将其推入其中。
石壁的机关被打开,原本幽暗的石室中忽然被照亮,里面的慕容凌月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用手挡了挡刺目的阳光,不过她心里倒也没有多想。
按照平常的时间,这个时候宫祁钰都会给她送野果过来,所以她也没有特别在意,只是往后退了退,避开直射人眼睛的阳光之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宫祁钰虽然开启了石壁的机关,但却并未进来,因为慕容凌月知道,这设在门口的阵法,估计只有苏光晁一人知道如何才能解开,就连宫祁钰每日过来也只能是在门口站一会儿。
前面就是苏光晁设下的阵法,宫祁钰自然不会不知道,若没有师父带他过来,他每次也只是能站在门口,否则便会触动阵法之中的机关,此阵变幻无常,极为的凶险。
慕容凌月虽说好几次都进去闯阵,可也只是险险避过内里,破坏一些外层的机关,可以说是只能摸到一点儿边儿,但就算是这样,她也能感觉出其中的凶险了。
本以为这一次没见到苏光晁进来,宫祁钰也只能是在门口站着,最多和她说会儿话什么的,谁曾想这一次他竟然奋不顾身的只身闯阵。
“你干什么!”慕容凌月猛然睁大眼睛,往前跑了几步顿在阵法之外,她自然看得出来宫祁钰受了内伤,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总归不会是好事儿。
这个阵法是有多么凶险,慕容凌月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数,就是因为如此,她才难免情绪激动,真不知道宫祁钰在抽什么疯了,今日竟然如此反常。
宫祁钰并未理会慕容凌月的话,事实上他现在也没有功夫去回应她什么话,应付这个阵法真的十分吃力,他已经没办法去分心顾及其余的东西。
自己现在所能为慕容凌月做的,也就是挡住这个阵法一会儿,让昭景翊有时间带慕容凌月出去,除此之外别无办法,除非苏光晁愿意过来破阵,但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昭景翊随后也进入了石室之中,就见到宫祁钰奋力抵挡着阵法之中所有的机关,慕容凌月站在边儿上十分焦灼的模样,甚至她已然快要踏入阵中,被风刃扫到身上。
糟糕!昭景翊下意识的就冲入其中,往慕容凌月的方向而去,不过因着有宫祁钰周旋在阵中,所以他并未受多大的困扰,便顺利来到慕容凌月身边。
先前压根儿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慕容凌月猛然被一人拥入怀中,刚想要挣扎出手,便看见头顶上那张让她几乎是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脸。
竟然是昭景翊!自己没有在做白日梦吧!慕容凌月连眼睛都不敢再眨一下,生怕这是自己昨日没有睡好,而做的一场白日梦,睁开眼睛之后他消失在眼前。
昭景翊看着慕容凌月呆呆地望向自己的眼神,心中如针刺般疼痛,因着好几日没怎么好好吃饭,还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她的脸色略显苍白,唇瓣儿上也是毫无血色,可想而知是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以后再也不会弄丢你了……”昭景翊紧紧拥着慕容凌月,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再也不想与她分开半刻,与她分离这短短的几日,好似大半个世纪过去了似的。
直到现在,慕容凌月的脑海中还是晕乎乎的,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直到她感受到昭景翊的拥抱,还有他坚实的心跳,就在自己的身边,就觉得她这几日所受的苦难根本已经算不上什么。
所有的一切全都被重逢的喜悦给冲淡了,这世间一切万物加起来,却也不及彼此心中的那个他。
此刻,阵中的宫祁钰已经快要坚持不住,本就身受内伤的他,身上又多受了许多外伤,身上白衣几乎变成血衣,不过他好像并不是很在乎的模样。
宫祁钰现在不用看,便已经知道那边的情形如何,他倒是宁愿受些皮肉外面的伤,如此好歹能让心上的伤麻痹片刻,不那么锥心般刻骨铭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