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们所谓的尊主,就这么不自信,还非得用这卑鄙的蛊虫来控制我,莫不是害怕我一介女流之辈对他不利?”慕容凌月故意出此言激怒那人。
反正这蛊虫,她是绝不会让自己沾上一分的,师父曾说过,这是悖逆天道医道的东西,更遑论这东西处理起来也实在十分麻烦。
慕容凌月的话让那人实在无言反驳,若他执意用蛊虫来控制慕容凌月,就间接的等同于承认了,尊主是害怕这个小女子。
他们尊主是何等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害怕这区区一介小女子,再加上宫祁钰的那一番话,那人反而觉得这其中没那么复杂。
宫祁钰为了这女子几次三番的违背了尊主的命令,可见其对他的重要性,若是他提出主动将慕容凌月交给尊主,那他倒要生起几分怀疑。
“哼!你有武功在身,又有大名鼎鼎的玉面公子相护,我如何能信你。”那人心中的疑虑还有几分未平,一切事关尊主的事情,绝不能马虎大意。
到底还是这个问题,慕容凌月心上生出几分烦躁,她不想再和这人踢皮球来浪费时间,早日解决事情回朝都才是正经。
想到此处,慕容凌月“你也说过,我有玉面公子相护,所以你何不想想你自己现在的处境?阁下莫不是想向玉面公子讨教几招。”
这人想来也真是横惯了,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处境,若是平常时候,别说和这人谈条件,就是他方才对自己出手的时候,这人就已经可以彻底消失了。
这……
事情仿佛一下子就倒了个方向,现在可是慕容凌月在威胁那人,而非那人和慕容凌月在谈条件。
宫祁钰知晓以自身之力无法阻止慕容凌月的决定,与其让她这般为难,不如……自己再最后为她办一件事情吧!
玉面公子的剑光出鞘,如飞花逐月般,霎时间血花四溅,方才还和慕容凌月说话的活生生一人,瞬间便倒地没了气息。
宫祁钰的眼角有鲜血低落,眸底有些血色,甚至可以说他现在整个人是失控的,他也无法确定,他现在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回首间,那副一向清风朗月的面容,因着眼边的一抹殷红而平白添了几分邪魅之色,慕容凌月从未见过宫祁钰如此,这样的他,让她觉得陌生。
杀了这个碍事的家伙,宫祁钰便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他丢下手中的剑,直视着慕容凌月,“此人留着是隐患,你若执意要见他,我带你去见便是……”
至少,有他在,事情也许不会那么糟糕,他会把事情控制在自己可掌握的范围内,纵然失手,他也有机会保得他万全。
对于宫祁钰忽然的转变,慕容凌月也是十分看不透,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他把她看管在这一方小院之中,不就是为了保护她吗?
而且这几日他已经撤去了大部分人手,这么说,宫祁钰一开始便知道她留在这里的真实目的。
那么他为何……
慕容凌月心中疑惑,却又什么都未曾问,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宫祁钰一眼,转身准备回阁楼里。
既然宫祁钰已经答应自己带她去见那尊主,那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有些事情不去深究反而是好事,她和宫祁钰之间,从来需要的都只是安静。
“呦呦呦!看来我这一趟可是白来了,世子妃在这里过的看来很是惬意,竟然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知景翊知道了这个消息,心情当是如何……啧啧啧!”
在慕容凌月最想安静片刻的时候,一阵让人发恼的嘈杂声音就这么钻如了她的耳中,只让人烦躁的想揍人。
不用看来人,慕容凌月便知是谁,这世上能如此插科打诨,胡搅蛮缠的人算起来也是寥寥无几,纳兰熙应当算是其中之首,若真要论起来,他说第二,便没人敢说是第一。
纳兰熙手中依然执的是他那把嫣红张扬的纸伞,笑的也依然夺目,但那笑容后面藏的可就不知道是何东西了。
他兀自理了理他那与伞同色的张扬衣袍,丝毫不理会宫祁钰眸中已然溢出的敌意,只是自顾自的走到慕容凌月身边。
“世子妃,不是我说你啊!你还真是这世间第一薄情女子,可怜景翊对你一往情深,整日颓在昭王府之中度日,你的日子倒是过的好的很,我还真是替阿翊不值……”
说话间,纳兰熙还真的装模作样的用衣袖掩了掩眼角,抹去那莫须有的眼泪,若不是深深了解过纳兰熙的为人,真是要被他的深情所动。
然而早已经见识过纳兰熙胡搅蛮缠功力的慕容凌月却丝毫不为所动,倚着门栏抬了抬眼皮道,“有事说,没事滚蛋,我和世子的事情,好像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道。”
她不是任性的人,若是昭景翊不知道她现在处境安全,先出现在她面前的怎么可能是纳兰熙。
早在她联系过圣心堂的时候,就已经让属下明里暗里透露她的消息给昭景翊,若他执意不愿自己做这件事情,那自己想必也早已经回了朝都。
昭景翊不愿干涉她的决定,这是给予她的尊重和信任,而她也绝不会辜负这份信任,所以纳兰熙口中说的话,她一个字她也不会相信。
从前,初见纳兰熙的时候,她便对此人有些疑虑,冥冥之中,纳兰熙似乎与她上一世之死沾了些关系。
可昭景翊的身上的至寒之毒也确实是因为有了他而得以控制,这也同样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所以这个纳兰熙……
“既然世子殿下如此神伤,为何不是他亲自来寻,而是你一个外人在此说三道四?”慕容凌月环着手臂,好整以暇地把话头抛回给纳兰熙。
这个妖孽在这里终究是妨碍了她的事情,她此行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就连宫祁钰都阻止不了的事情,可不希望被这半路杀出来的局外人给破坏了。
而且她对这个纳兰熙本就存在着些怀疑,他今日忽然出现在这地方,反而还让自己对他的疑虑更加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