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伏在假山石的后面,慕容凌月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那门口,果不出所料,那个刘大人不是幕后的指使,他就算有那个色心,又怎么可能有那个胆子。
从入室开始,慕容凌月就知道这些人是有什么目的,那么多瓶瓶罐罐的药液,还有关在笼子中的孩童,傻子都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从前和师父在山谷中的时候,师父也有这么一个屋子,只是里面养的都是些野兔野鼠什么的,且师父都是教她用药材治好那些小动物。
到了这朝都里面,她可不相信有这么好心的人,只是不知道那罪魁祸首一次性抓这么多孩子是要干什么,想要研制什么样的药出来。
为首的人披着黑袍,身形一闪而过便没了影踪,看起来绝对轻功了得,后面跟着的几个黑袍客就没那么厉害,至少听他们的气息,只是些普通人,最多就是个侍卫的水平。
没有比这7;150838099433546更好的机会了,慕容凌月当即便要出去,打晕落在最后的黑袍客进去,如此便能知道他们的目的,好不容易蹲到的大鱼,可不能如此放过了。
只是慕容凌月还没动作,刚有个起势便感觉自己被点了穴位,全身都动弹不得,甚至于张了张口,连话都没能说出来。
该死的家伙,慕容凌月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几圈,想要瞪身边的那个家伙,可奈何她现在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昭景翊点了自己的穴位,那之前他们所做的一切,不都前功尽弃了吗?
“我知你现在心中所想,只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就是现在不行。”昭景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也没能盖住慕容凌月的怒火。
慕容凌月正试着用内力冲破穴道,却居然感觉到自己的背后传来一阵清清凉凉的感觉,掩盖了原本火辣辣的痛感。
若不是昭景翊为她上药,慕容凌月估计都要忘记了,方才她可是被抽了实打实的一鞭子,真的是很疼。
可最后看见那帮畜生的恶行,她已经忘记了这一茬事情,没想到昭景翊居然还记得。
昭景翊当然记得,从看见慕容凌月被抽到的那一刻起,他就有冲动,想把那鞭子百倍千倍的奉还给伤害凌月的人身上。
可他终还是克制住了,只给了那人一点儿小教训,仅仅废了他一只手,只为了凌月心甘情愿的忍受这一鞭子,他不能让她白受这疼。
慕容凌月背后的衣衫半褪,露出莹润如玉的雪肌,只是那一道血色的伤痕显得特别刺眼,虽然未曾伤及筋骨,可
为慕容凌月上完药之后,昭景翊并未给她解穴,而是带着她到了一处较安全的地方,把信号烟花放于她手。
“穴道在半炷香之后便能解开,到时候放出讯号,玄卫自会查抄此处。”昭景翊无法看着慕容凌月的眸子,只能沉声交待。
他们之间……虽是说好了要一起,可真的临到了那一刻,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做出遵从本心的选择,就如他理解凌月将他迷晕独自出来一般。
无论过后如何,他,只愿她安好无虞。
看着昭景翊衣袂翻飞间欲渐消失的身影,慕容凌月的眸子里竟然平静的无一丝波澜,眼角却不自觉的滑下两行清泪。
她慕容凌月自认从来不是那种需要男人保护才能活下去的女人,也从来没接受过什么人的保护,也不习惯待在别人的羽翼下。
可不知道从时候开始,她好像渐渐开始习惯于待在昭景翊的保护之下的,亦或者说,有些她无力去做的事情,昭景翊都会帮她解决。
人性深处都是会有依赖性的,她亦不例外,真的好害怕有一天,她习惯了如此依赖,若昭景翊离开之后,她该怎么办才好。
或许她现在该信任昭景翊的,可她在沉溺的同时,那仅存的一份理智却在她耳边不断告诫她,哪怕有万一的可能,她都不该如此,难道上一世的教训还不够吗?
以昭景翊的本事,慕容凌月相信他现在应该已经成功混入其中,而她的穴道也快解开了,她要做的也非常简单,就是放出讯号而已。
等待,无疑是煎熬的,慕容凌月只能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地方,虽然直到眼睛都酸涩也看不到什么,但她还是依旧不曾移开视线。
半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慕容凌月准备依计放出讯号,眼前却忽然一暗,继而失去了意识。
手中紧攥的讯号烟花“砰”的一声掉落在地,骨碌碌几下滚入草丛中不见了影踪,一阵清风徐过,原地哪里还有半分人的影踪。
此时,昭景翊还不自知,他今日这么一个自私的举动,险些害得他和慕容凌月从此异国两隔。
……
慕容凌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已不在那个官员的府邸之中,只能听见车辕滚过地面的声音,还隐隐有些颠簸的感觉。
她这是在哪里,犹自还记得她和昭景翊一同找到了朝都那些失踪孩童的去处,还知道有人在拿他们试药。
原本想深入查抄他们,昭景翊却点了她的穴道独自一人进入危险之地,她该放出讯号召集玄卫,现在却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她被人给算计了,亦或者说,这原本就是一场设计好的局,可惜她如今才想明白,已然为时已晚。
忽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下,而且还有可能被带到未知的地方,慕容凌月并未表现出任何惊惶,而是先撩开了车帘。
如今天已经渐亮,而她和昭景翊入刘府的时间是午夜,该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发生,现在担心也来不及,倒不如想想她如今在何处。
慕容凌月方才撩开车帘,马车便停了下来,一位婢女装扮的女子打开车门进来,给慕容凌月行了个礼,“姑娘醒来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婢子说。”
“呵呵……”慕容凌月眸光愈发冷凝,环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婢女,“我若是说我现在需要立刻离开这里,你也能答应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