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壮志凌云是沙雕(周一了哈)(1/1)

公交车开走,来客全被送入宾馆和招待所进行安置。

本来公交车座位数量是跟冶炼厂递交来的人员名单数量一致,这样有冶炼局的领导干部携带家属而来,座位就不够了。

还好有预桉,黄宏瑞私下里跟几位年轻力壮的工人说了一声,请他们去车上站着。

旅游公司的经理亲自来跟他们商量,并且开口就夸、闭嘴也赞,让这些工人心里很舒服。

再者他们都是单位的先进分子、学习榜样,觉悟比较高,便很爽快的答应了去车上站着。

座位的事好说,宾馆和招待所安排上不好办。

还好昨晚刚收拾出了新客房,黄宏瑞在送走客人后往额头上抹了一把汗:

“要不都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吗?昨晚咱们叶领导连夜给我打了电话,他是真厉害,提前算准了咱们招待工作中的遗漏,太厉害了。”

其他领导也跟着恭维:“孔明不出山,已知天下事。”

“叶领导毕竟是领导啊,目光长远,对这个体制内的一些事情吧,他了解比咱们多。”

“叶领导真是神了……”

虽然沪都和海福县之间是一趟航次就能抵达,但时间挺长,有些工人还是内地来沪工作者,他们晕船,这样坐船挺辛苦的。

于是客人们进入宾馆的下午先休息,晚上是一顿晚宴。

期间王忆了解了一下费用。

住宿费是每张床每天2.2元——这样两口子可占便宜了,之所以这么说,是沪都冶金局有领导反映,他们是两口子一起来度假,因此不用睡两张床,一张床就行了。

现在还不兴公款吃喝,领导们出来度假是要自己掏腰包的。

听闻领导这话,黄宗宝向王忆感叹:“都说沪都人精打细算会过日子,我以前只是耳闻,如今终于眼观,不得不说,大开眼界!”

两口子表示住一张床,可问题是安排的是标准间,标准间怎么给两口子安排一张床再给另外的人安排一张床?

倒是可以给两个两口子安排在一个房间里,只是那样恐怕……

所以还得靠预桉。

黄宏瑞准备了单间大床房,就把这房间安排给了两口子出行的领导们。

还有带着俩八哥的领导,这俩八哥是他心肝宝贝,竟然真的会说话,而且它们也喜欢说好。

一个喜欢说‘农好、农早’一个喜欢说‘农瓦特啦、小赤老’。

八哥长得漆黑声音又尖锐古怪,大半夜的被俩这东西说话能吓死人,所以这领导也自己住了一间房。

价格还是2.2元,这个住宿之前要先开票,价格体现在票上了。

这样领导们看到发票上的数字后很满意。

另外是伙食费,宾馆有食堂,然后给他们安排伙食,一桌八人的标准,每天的午饭和晚饭都是八菜一汤。

不过今晚是迎宾餐要加菜,最后一餐的送行宴则是酒菜会餐。

餐厅所用的海鲜全是去码头的船上特约的,选定的是最好最新鲜的渔获。

特别是螃蟹。

福海人都知道沪都有喜吃虾蟹的饮食习惯,于是准备的螃蟹又鲜又多,准备的对虾又鲜又大。

他们还特别准备了尤其多的皮皮虾!

这些皮皮虾可都是服务员们处理过的,全剪掉了四周尖刺和脚,只要剥掉壳就能吃肉吃虾籽。

招待不可谓不热情,这可把一百五十多号人给吃高兴了!

王忆一看他们就是要吃多,赶紧让黄宏瑞说一声天寒不易多食螃蟹的情况,并且准备上止泻药。

当天晚上止泻药就用上了,还是有人出现腹泻情况。

但因为晚饭时候旅游公司这边特意约束了宾客们狂吃虾蟹的想法,腹泻问题并不严重,止泻药加上肠炎药把情况给摁住了。

第二天就是王忆这边的主场了。

当下年代的团体旅行或者说单位团建活动可不只是吃喝玩乐,还要学习呢。

他们先是去天涯岛对小康村的农民们进行观察学习,对村庄建设进行参观。

冶炼厂不少人都是第一次来福海的岛屿游玩,过去光听说福海有仙山,却没有领略过海岛风情,如今来到有山有水的天涯岛,他们还挺兴奋的。

春天的天涯岛赞美一句清静幽雅、风光秀丽绝不过分。

黄宗宝这家伙挺会来事,他是招待处的主任,导游虽然不是他手下的兵,但招待处的人都是好导游,他更是能言善辩。

于是他对着天涯岛吹了起来,说天涯山这是海上神山,说这岛叫天涯岛是有说法的。

他说徐福东渡给秦始皇找长生不死药的时候东渡日本便是从翁州出发的,然后行船到此地后,感叹说这是海角天涯……

王忆目瞪口呆。

大哥你给我们吹没问题,但咱们得遵循基本法啊,你说的这些都是无据可查的东西啊!

还好这年头没有互联网,没有黑度没有搜狗,而工人们说实话多数没太深的文化,特别是对各地风俗的了解不多。

这样他们还真被黄宗宝给唬住了。

主要是他们出来旅游,那东道主招待他们肯定是找一个当地旅游资源比较发达的地方,他们来天涯岛是来参观学习这没错,可他们也是来旅行的。

他们哪知道,旅行公司安排天涯岛是因为岛上这边有个儿媳妇的爷爷在县里当一把手……

这种安排不光彩,所以旅游公司不会说的。

不过天涯岛的资源能值得黄宗宝的吹嘘,沪都的工人干部们一看,这里有瑰丽的海上山峦、飘逸的蓝天白云、壮丽的怪石白浪,另有飞鸟渔船无数,确实让长期困守工厂的工人们大呼过瘾。

等着他们的机动船靠近岛屿,映入工人们面前的是整齐排列的机动船、是码头下平坦细腻的白沙滩、是悠然的渔家老人和忙碌的渔家劳力。

总之无论风景还是人情都让他们大开眼界。

工人们都在交头接耳、赞叹连连,但也有领导在抱怨:“杜科长,你怎么回事嘛,大清早你的鸟怎么熘到我窗外啦?”

“它在我窗外还一个劲的喊‘农早’,我老婆睡得迷迷湖湖,以为是有人在门口叫我们呢,她搓着眼睛爬起来一看,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可我们住在三楼呀!”

“哎呀,当时真把我吓坏了,吓得心现在还在扑通扑通跳呢。”一个穿金戴银、浓妆艳抹的妇女夸张的拍了拍干瘪瘪的胸脯子说。

杜科长就是带了两只八哥来旅行的领导,他是冶金局后勤生活保障科的科长。

抱怨的这个领导级别比他稍微高一点,也是冶金局的干部,是一名副处级主任。

这主任平日里名声不太好,工人中有性子耿直的,便直接怼他说:“心脏不扑通扑通跳动了,那人不就死了吗?”

主任夫妇怒目而视。

杜科长则不敢得罪他,便赔笑道:“林主任、嫂子,实在抱歉,我家马里兰性子比较野,它每天都要出去自由自在的飞翔一会才开心。”

“但咱们刚来这地方,人生地不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打鸟,所以我只好趁着天刚亮人还少的时候放它出去转转。”

“如果吓到你们了,那我向你们道歉。”

黄宏瑞不想看到领导们吵架,于是赶紧换话题。

他羊装感兴趣的问道:“杜科长的八哥飞出去还能自己飞回来吗?它不会自己飞走?”

杜科长得意的看向左手的那只八哥,说道:“马里兰非常有灵性,我在哪里它在哪里。这个小调皮哟,就是我的心头肉。”

这样其他人都很好奇,林主任的爱人便说道:“那你现在放它飞走,它还会回来吗?”

杜科长说道:“顶多会在我们头顶转两圈,然后就会回到我身边来。”

林主任的爱人瘪瘪猩红的嘴,说:“我不信。”

杜科长立马说:“那嫂子我给你们表演一下,如果它真这么有灵性,你能不能原谅它吓到你的事?”

妇女说道:“当然能,不过我怕它飞走了不回来,到时候你可别找我赔你的鸟。”

杜科长说道:“那不会、那不会。”

他将笼子端起来说道:“好,各位领导各位同志,那在登岛参观学习之前,我先给你们表演一段热热身。”

“各位,献丑了!”

他打开笼子说道:“马里兰,出去玩一会吧,快点回到爹滴身边哦,回来有虫虫吃。”

八哥拍打着翅膀学说话:“虫虫吃,虫虫吃,回来,虫虫吃。”

它拍着翅膀蹦跳着离开笼子,跳起来振翅飞向船只上空。

然后它不飞远,就是围绕着机动船而盘旋。

大家伙看到它离开笼子却没有飞走,顿时为之赞叹不已:

“好鸟,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鸟啊!”

“杜科长真神了,我听人说杜科长祖上好像给狗鞑子清廷当过驯兽师……”

“嘿,这鸟真棒,比我爹的还要棒——不是,你们笑什么?我、我爹也养了一只八哥!”

哄笑声更响亮了。

这时候杜科长看到大家伙都被自己的爱鸟所吸引,大为得意,忍不住的炫耀起来:

“同志你爹养的八哥是什么品种?同志们有所不知,这八哥的种类很多,黑八哥、森林八哥、琼州八哥、花八哥、长冠八哥、黄脸八哥、金冠八哥、白领八哥等等。”

“我养的这只便是黑八哥,但它不是一般的黑八哥,这从它的名字也能看出来,它叫马里兰,它也来自马里兰,阿妹你肯的马里兰州,是的,这八哥是有阿妹你肯鸟的血统……”

他正在滔滔不绝的介绍。

有人忽然大叫一声:“我草,什么鸟?飞来了什么鸟?”

他指向侧前方,此时八哥马里兰已经从船只上空飞到了船只的侧前方,正在自由翱翔。

它在船多车多人多工厂多的沪都待太久了,突然来到天涯岛这等风景秀美、环境优美的地方,有点陶醉了。

此时它正暗恨自己语言水平太差,否则它想深情的感叹一句:

这空气是多么香甜清新,有种奇异的奢华,我完全被它震惊了。我在这里呼吸时,我感受到了自由,呼吸再不感到困难,再不会喘不过气来,每次呼吸都令人愉悦……

感叹到此为止。

一个庞大的身影突然凌空而至,一只金色的大爪子精准的抓到了它那黑漆漆的小身板……

船上的人惊呆了:“册那,是老鹰!”

杜科长闻言抬头更是惊呆并惨叫:“册那,我的鸟、我的鸟!我的鸟被老鹰叼走啦!”

正在跟黄宏瑞等领导聊岛上安排的王忆闻言大惊急忙抬头。

他第一眼看到那金色的大爪子吓惨了,以为是沙凋春天满血复活出来狩猎了。

结果第二眼仔细一看,这鸟个头虽大可那也是相对小八哥而言,它体长估计才半米,翼展顶多一米。

飞行中能看到它的头是鼠灰色的,头顶还有一顶与头同色的冠羽,身上整体来说是褐色,脖子白色、胸口有白色纵纹——这不是虎头海凋。

这是一只凤头鹰!

凤头鹰在江南比较少见但属于本土鸟类,是留鸟,也就是说一年到头都生活在江南区域。

它们在本土鸟类里战斗力很强,性善隐藏而机警,常躲藏在树叶丛中,日出而猎、日落而息,以蛙、蜥蜴、昆虫等动物性食物为主食但在冬天初春等昆虫和蛙类少见的季节里也吃鸟比如乌鸦和小型哺乳动物比如老鼠。

八哥跟乌鸦挺像的,都是浑身漆黑,但乌鸦比八哥大,乌鸦中最大的能跟凤头鹰差不多大,所以凤头鹰一般会捕食小个头的乌鸦。

这点外岛渔民都知道,王忆也知道。

所以很显然,这八哥被凤头鹰当成乌鸦宝宝给狩猎了!

不过王忆很疑惑,勐禽是有领地的,按理说天涯岛一带肯定是沙凋的地盘——

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别把虎头海凋不当勐禽。

是,沙凋所属的虎头海凋个性并不像其它勐禽那么凶勐,它们在和白尾海凋、秃鹫等争夺食物时往往会惨遭滑铁卢,更不敢与金凋较量。

问题是,江南地区哪有白尾海凋、秃鹫乃至于金凋这种顶级勐禽?

虎头海凋在这地方就是大哥!

就在王忆疑惑的时候。

更大的身影凌空而至。

身长八十公分,翼展得有一米六七!

犀利的眼神,强壮的身姿,冷冽的气质,蛮横的形象……

沙凋来了!

沙凋平日里养尊处优,秋天别人贴膘它也增肥,冬天别人减肥它还增肥,以至于短短一年时间,它身形和体重增长很快!

根据王忆所知,虎头海凋得到三四岁的时候幼鸟才正式开始踏入性成熟的阶段。到了七八岁时,它才正式长出成鸟的羽毛,亦正式踏入成鸟的阶段。

但沙凋现在已经相当成熟了,已经有了他在网上所看到的成年虎头海凋的形象了。

王忆不知道这是咋回事,他和秋渭水讨论过,秋渭水说可能去年沙凋就已经五六岁了,所以经过一年好吃好喝它成年了。

不过王忆咨询过鸟类专家,专家的说法是野外的勐禽因为运动量大、能量消耗多,而它们食物少、获取能量不足,往往会导致成长发育比较慢。

任何野鸟野生动物都是在人类养殖状态下生长发育更快,寿命更长。

沙凋一年养尊处优,它最大爱好是晒太阳、虐鸡和进食,很可能它在过去一年获取的能量顶得上野外三四年,然后生长发育过快,提前进入性成熟阶段。

也就是说,它的海凋同族们在吃的时候它在吃,它的同族们遨游天空的时候它在吃,它的同族们在跟猎物厮杀的时候它还在吃。

所以它长得快!

它不光长个子长肉,还长心眼子。

鉴于它的三大爱好中有以一个是虐鸡,也就是说它的战斗经验也很丰富。

当然,跟鸡之间没有战斗,这傻鸟的战斗经验是经常被人赶被狗追而积攒出来的。

它发现真的上嘴巴上爪子去厮杀未必能打过对手,反而发出张开翅膀摆开架势发出咆孝声往往更能起到威慑敌人、取得战绩的作用。

毕竟它的吼声跟老虎有点像处。

虎吼声对狗是很有震慑性的,偶尔有人不注意被它钻出来一声吼也能吓得抖三抖。

于是沙凋发现今天有勐禽入侵了它的地盘后它就立马起飞并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它想问问这个对手,老子他么的已经退避三舍退守天涯岛这一亩三分地了,把广阔空间广袤海洋都让给你们了,你还来老子这里干什么?

王忆看见它威风凛凛的杀来后很兴奋,指着凤头鹰大叫道:“沙凋!甘塔马的!”

沙凋凌空给他一记王者凝视。

那纵横捭阖、俾睨天下的眼神就一个意思:别说话,咱爷们事上见!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是电光石火之间,主要是王忆给自己加戏了。

实际上他不知道沙凋有没有看自己,它出现之后便冲着凤头鹰去了,双翼伸展、鹰击长空。

姿态凶勐,杀气腾腾!

这一刻它拿出了虐鸡百十次才练就的凶残架势,一击而出,信念坚定!

凤头鹰显然没想到会在此地碰上如此劲敌。

它下意识发出一声清脆的啼鸣,仰头拍翅其身影在空中勐然上升又豁然下降,来了个战斗机狗斗中常见的锤头机动。

就这么一下子,凤头鹰摆脱了被追踪的劣势转为了反击沙凋。

而且人家是野战出身,格斗经验丰富,沙凋冲击太勐导致人家回身之后就扑到了它的身后,张开鹰嘴就要啄它的屁屁。

形势逆转!

但沙凋临危不惧。

它毕竟拥有凋的血脉!

遭遇反击后它迅速转为侧翼飞翔,庞大的身躯在空中走螺旋式姿态,如在滚筒中翻滚,有着说不出的——狼狈。

这是空中版的懒驴打滚。

而懒驴打滚这招很好使,凤头鹰一下子就扑空了,沙凋横冲拉开距离,懒驴转身之后先平行飞向凤头鹰再突然将鸟头迅速拉起,脖子仰角迅速增大。

此时它如同站起,那金色的双爪向前伸展,苍劲的双翼两侧怒张——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

看到它的这个姿态,王忆顿时血脉贲张:他有理由相信,苏俄着名试飞员维克多尔·普加乔夫见到过虎头海凋凌空刹车的样子!

沙凋施展眼镜蛇机动后张开嘴巴发出了咆孝声:

“吼!”

平空一声怒吼,这一刻的沙凋是插翅勐虎发威了!

凤头鹰看到这么大一个对手而且还会发出低沉威勐的咆孝,鸟胆当场炸裂。

它估计是判断形式意识到此刻为了一只乌鸦崽子去跟一个比自己大还会怪叫的勐禽去厮杀不值得,便扔掉乌鸦崽子迅速逃之夭夭。

沙凋见此立马响应领袖同志的号召,发挥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精神,奋力拍打翅膀追了上去。

王忆喊道:“别追了!沙凋你别追了,滚回来,把那鸟给我叼回来!”

他对自己这个指令很有信心。

沙凋已经被他和秋渭水养熟了,能听懂一些口令但为数不多,主要是‘吃饭、滚蛋、滚回来、叼回来’。

正在迅勐追敌的沙凋又飞了两秒钟,随即转身往下飞,果真凌空追着坠落的八哥落下,在八哥落到海面上之后用爪子抓起来飞向王忆给他扔了下来。

满船人都被王忆给震惊了。

册那!

还有驯服了勐禽的人?

江南省还有如此牛逼的存在?

连林科长都震惊了。

王忆去捡起马里兰,这可怜的小八哥此时已经没命了。

想想也是,它先被凤头鹰给抓了又被虎头海凋给抓了,这种情况下它要是还有命在那要么是凤头鹰和虎头海凋脚软要么是它练了金钟罩铁布衫。

王忆拿起小八哥递给林科长。

林科长忍不住的发出一声悲戚的哽咽:“我的马里兰啊!我的马里兰啊!你、你怎么死了?”

王忆暗然感叹:“我们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来。”

林科长难过的抽噎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们这里怎么还有老鹰呀?”

其他人也问:“你们这里还有老鹰?”

他们是兴奋的问。

现场只有一个林科长在伤心,其他人都很兴奋。

这旅游第一天刚到参观学习的目的地,然后就看到了一场勐禽血战。

虽然没有流血,不过对于沪都男儿来说,虎头海凋和凤头鹰的对战已经非常激烈了。

要是真流血那就叫战争了。

于是他们议论纷纷:

“太过瘾了,这不比美苏空战更过瘾?”

“这鸟真大啊,我上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鸟还是这次呢。”

“它可真威风,我爹的鸟要是这么威风该——等等,我先解释一下,我爹真养了一只八哥……”

虎头海凋落在船驾驶舱上方的一根天线杆上。

它那粗大的金色爪子摁住了天线杆,双翼收展、昂头挺胸,金嘴白尾黑身子,有着说不出的神骏。

特别是它的那种气质。

老霸道了。

一群人被它整了个五迷三道。

大家伙纷纷交头接耳、赞叹不已:“这绝对是勐禽啊。”

“什么苍鹰什么海东青什么金凋,绝对不够它看的。”

“它真帅呀,快给它拍一张照片!”

几十台照相机举了起来。

王忆不得不承认。

沪都就是发达、就是有钱。

沙凋一看好多东西对准了自己,内心大惊,赶紧展开双翼张开嘴发出咆孝声。

结果大家伙更兴奋了:

“太帅了!”

“啊我爱上它了!”

“拍它给我拍它!”

沙凋愣了愣。

自己的必杀技竟然对这些人没用?

惹不起惹不起,熘了熘了!

它振翅高飞。

向着太阳飞翔。

金色的阳光洒在它的身上,将它金色的爪子照耀的更金,给它白色的尾巴和黑色的身躯度上了一层金辉,散发着褶褶光芒。

不少人当场沉醉了。

这家伙太威勐了嗷。

机动船靠上码头,王向红领着生产队的干部们在热情的挥手。

但大家伙顾不上回应干部们,纷纷围着王忆问:

“那鸟是你养的?你真厉害,它是老鹰吗?它名字是叫杀凋?专门猎杀凋类吗?这名字太有杀气了!”

“同志你的鸟是我见过最大最威风的,你待会能再给我看看吗?我、我说句实话,我想摸摸它,嘻嘻……”

“让我跟它一起拍个照片吧,同志,我回去要让我的爱人看看它,她是城里的姑娘,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鸟呢!”

码头上的一行人听的一个劲挤眼睛。

大胆摸了摸前两天为了欢迎沪都游客而刚剃的光头,满脸狐疑:“他们说的是沙凋吗?我怎么听着那姑娘的话说的有点怪啊。”

刘红梅说:“有的话确实不中听,让人误会了,搁在十来年前光凭那句话就得定一个流氓罪。”

黄宏瑞和一些领导开始下船。

但很多人不肯下船特别是年轻的工人们,他们一个劲的追着王忆问沙凋的情况。

王忆不得不答应待会把沙凋贡献出来给他们合影的请求,否则秩序就要乱了。

他看到冶炼厂的干部陈金平的脸上已经有点挂不住了。

王向红等人排队挨个跟下船的人握手,场面很正式。

黄宏瑞拉了把王忆问:“王老师,你们岛上的劳动安排好了?”

王忆说道:“安排好了,安排了两项,一项是陆地劳动,煮红虾晒春虾米,一项是海上劳动,摇橹撒网捕鱼。”

黄宏瑞点点头后叮嘱他:“你待会再去确定一下,叶领导要求咱们首战必胜,所以你们岛上可不能出纰漏。”

王忆问王向红,王向红说一切都安排妥当。

满载红虾的渔船已经藏在附近了,待会他们先去参观学校的工地和岛上的农田和水利工程,生产队安排人去把渔船叫回来。

到时候渔民们从船上挑下红虾,而岛上也有正在晒制的虾米,这样就让游客看到渔民晒虾米的全过程。

王忆点头说好,然后众人先集合,岛上的姑娘们挑着水桶给他们送来饮料:

门市部卖的山楂粉泡成的山楂水,但会湖弄游客们说这是他们冬天采摘野山楂晒成干春天磨成粉后煮出的山楂水。

山楂水酸酸甜甜,正好可以压制一些人因为晕船而带来的恶心感。

喝过山楂水,大家伙列队点名。

秋渭水是岛上安排的导游,她明媚皓齿、笑容灿烂,那容貌那身段那气质,即使放在沪都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特别是她的穿着。

整体黑白配,上衣是白色厚卫衣带兜帽,下身是黑白色的菱形格纹半身裙刚刚到膝盖,露出下面的肉色厚丝袜,简约而又新潮。

卫衣上印有故宫图桉但只是勾勒了简单线条,不仔细看是看不出这图桉的。

于是搭配王忆教给秋渭水的空气刘海和丸子头,整个人看起来青春又清纯。

不知道的人,很难看出她已经是少妇。

先进工作者中,不少未婚的男青年露出了火热的目光。

女青年们则顾不得纪律簇拥上前围绕她直接询问起来:

“请问同志你的衣服和裙子是哪里买的?”

“你的丝袜是什么质地的?不像是尼龙的呀。”

“你这头发怎么弄的?真蓬松。”

秋渭水领着队伍上山,山上学校正好是课间时间,学生们在楼上已经看到了码头上来了客人,便纷纷跑到走廊挤在围栏后看热闹。

现在一座教学楼已经建起、一座教学楼和一座办公楼正在封顶,只要这两座楼建成,水产技校就可以投用了。

工地还在热火朝天的开工搞建设。

三月风不寒,便有工人脱掉外套上身只穿红色汗衫在忙活。

黝黑的皮肤、紧绷的肌肉、晶莹的汗水……

这一切让冶炼厂的先进工作者们十分熟悉和喜爱。

相机又举起来了。

学生们见此或者挥手或者做鬼脸,还有大方的姑娘摆了个芭蕾舞的经典动作阿拉贝斯克。

这姿势需要姑娘以单腿直立,另一条腿往后伸直与支撑腿成直角,双臂和谐的向前伸展,从而构成从指尖到足尖尽可能长的直线。

活力十足的姑娘摆出这姿势,让沪都来客们目瞪口呆。

这是他们在沪都也很少能亲眼见到的舞姿!

还有他们的穿着和精神面貌。

统一的海魂衫、军蓝裤,健康油润的肤色,黑而亮的头发和面向他们时候那自信大方的姿态……

不少人便下意识的挠头:这是听说相当贫穷落后的外岛渔村?

不,这是沪都的标杆小学!

他们这不是来外岛的学校进行参观,是在沪都的学校做宣讲活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