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西吹了很久冷风,才将脑海里那个意外的吻给吹淡了。

然后他阴沉着脸去睡觉了。

白薇薇睡沙发,他睡床。

这一觉他睡得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他顶着一头鸟窝头,迈着长腿懒洋洋走出去。

却发现沙发上,早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桌子上,压着一张纸条。

贺南西沉默半晌,走过去拿起纸条一看。

上面是秀气的字迹。

“昨天发烧了,给你添麻烦了,我去照顾你哥哥,晚上要去工作。”

“不用担心医药费,你哥哥的医药费我会去赚的。”

“南西,听我一句劝,不要怕一时的困难,你很有才华,总有一天你会重新回到舞台上。”

这中规中矩的语气。

老气横秋得像是清代僵尸。

贺南西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垃圾桶,“我哥哥的医药费你知道多少吗?贫穷限制了你可怜的想象力,你上哪赚那么多钱?”

贺家破产。

资产冻结。

但是不代表他们就穷到要流落街头。

一些财产是不可能全部挂在贺家名下的。

狡兔三窝的道理,谁不懂。

他名下的钱,不乱花,够过一辈子。

就是以后无法光鲜亮丽当大少爷。

而白薇薇那个女人,是觉得他穷的要饿死吗?

还是她以为,他们兄弟俩以后就要靠她赚那三瓜两枣过日子了?

贺南西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看不起过。

可是这种看不起,却不是外面那些恶意的嘲弄。

而是一种陌生而真挚的关心。

这让他嘲讽都没有底气了,没有想到沦落到这种地步。

是他那个人人厌恶的嫂子留下来,照顾他们。

贺南西突然很想打电话给他那对跑的比谁都快的父母。

问一问,他嫂子真的那么不堪吗?

看起来不像是偷珠宝又爱慕虚荣的女人。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贺南西想着想着有些疲惫靠在沙发上,他闭目养神起啦。

突然他皱眉,像是想到什么。

等等,白薇薇说的工作。

不就是酒吧陪酒吗?

他几乎是跳起来,黑色的眼里,都是怒意。

“都结婚的人,这个女人还真好意思一直干这种脏活,我哥指不定被她带了多少绿帽子。”

贺南西随手扯过一件带着兜帽的黑色卫衣套上。

然后戴上黑色口罩,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踩着拖鞋就跑出去了。

他整个人跟冒火一样,气势汹汹往酒吧赶去。

这次比上次还愤怒。

就连贺南西都不知道自己眼神多亮。

跟头要攻击人的小豹子一样。

白薇薇浓妆艳抹,坐在角落里喝白开水,“统子啊,你说那熊娃来不来?”

系统:“刚才看他还没有出门呢。”

白薇薇:“应该会来吧,毕竟我这陪酒女的身份不剔除了,以后好感度就难涨了。”

系统打开天眼又扫描了一遍,“来了,开着车正赶来呢。”

白薇薇从七八十岁老太太的迟钝样子,一下就活过来了。

她立刻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扔开,露出有些暴露的连衣裙。

然后走到別的客人桌子边,随手拿起一杯酒,咕噜噜喝下去。

对于要演戏,她一向敬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