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很难说，但是既然黄毛是谢广海的人，那这事就好办了。”钟向阳说道。

“好办是好办，可惜黄毛死了，不然的话留个活口，很可能会把谢广海咬出来。”

“在那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可能考虑留活口，我那几枪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如果黄毛的枪响了，我现在可能就躺在医院里了。”钟向阳说道。

“说的是啊，不过我还要嘱咐你一句，工作是国家的，但是身体是自己的，如果因为工作把命搭上，我是绝对不允许的。”柯正清非常认真地对钟向阳说道。

“柯市长你放心吧，这一点我想的非常清楚，只有留着自己的小命儿才能为国家长期工作，所以不能蛮干。”钟向阳笑了笑说道。

钟向阳本来以为到了市政府之后柯正清就会去工作，然后他也回市局了，但是没想到柯正清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拉着钟向阳喝茶下棋。

开始的时候钟向阳还有一些不理解，后来他才明白这是柯正清刻意为之，毕竟那是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倒在了钟向阳的枪下，钟向阳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方面的训练，所以心里难免有些疙瘩，如果这个时候没有人疏导的话，很可能会郁结在心里。

“这种社会的渣子死一个就少一个，而且他们还不是一般的渣子，他们干了那些事，祸害了多少人，又毁了多少个家庭，所以你心里不用有任何负担，他们的死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对你来说是为民除害，所以你把这事想清楚了，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柯正清一边落下棋子，一边观察着钟向阳，安抚道。

柯正清和钟向阳的棋力基本上差不多，所以柯正清通过和钟向阳喝茶下棋，来观察钟向阳此时的心境如何，如果钟向阳棋力大不如自己，那就证明他的心里确实有问题，确实需要心理医生及时疏导干预。

“柯市长您放心吧，我想得明白，我是医生出身，所以根本就不害怕死人……”

“我知道，但这是两码事儿，所以你如果心里有什么想法想说的话，现在就可以和我说，反正我们两个住的地方就隔着一个办公室，上班的时候你什么时候想来就过来，等省里的心理医生到了的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柯正清笑笑说道。

虽然钟向阳嘴上说没有事情，但是通过下棋柯正清就发现他的心境还是受到了影响，波动的很厉害，以前两个人的棋力基本上差不多，和棋的时候最多，可是今天接连三盘棋，钟向阳都大比分输给了柯正清。

新城这座县级市本来就不大，得益于现代的信息传播工具，所以高速路口发生的命案很快就传遍了新城市的大小角落。

赵光林站在贾文明的面前，小声的把高速路口发生的命案经过大致向贾文明做了汇报，贾文明听得很仔细，一直到赵光林将钟向阳接连开枪射杀两人的事情详细描述的时候，贾文明满眼的不可思议。

“他不是没在公安系统工作过吗？怎么会用枪的？”

“这件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好像是乔平安出事之后，钟向阳就吸取了教训，他也知道自己没有摸过枪可能在危急关头不能自保，所以在上任公安局长之后，除了看以前的案卷就是泡在靶场，足足打了一个月的枪，而且每天都打四五个小时……”

贾文明听赵光林这么说，慢慢的向后倚在椅子上。

“以前我就说过这个年轻人不可小觑，那么多的人柯正清为什么就相中他了呢？死活要把他从云山县挖过来，当时我就知道这里面绝对不单单是裙带关系，很可能这个年轻人有过人的能力，现在看来确实如此，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有这种见识那也是不简单的……”贾文明摇了摇头苦笑道。

“确实是这样，而且我得到消息，王如烟在市纪委已经撂了，消息还说在王如烟招供之前，钟向阳去过市纪委，找过铁文丽，暂时还不知道他有没有见过王如烟”。赵光林又给贾文明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贾文明听了之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赵光林，好一会儿才把头倚向后面的椅背儿，目光呆滞的看着房梁。

赵光林见他不说话，一直都在呆呆的看着房顶，他下意识的也想看一下房顶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一直以来我们都把主要的精力放到了柯正清身上，一直都在盯着柯正清在干什么，防备着他，但是没想到柯正清玩了一招声东击西，自从钟向阳到了公安局之后，两个副局长被抓，虽然到现在还没有下结论，但估计是回不来了，今天又发生了这种事情，以后钟向阳在新城市公安局算是扎下根了，我们对新城市公安局的控制基本上没有任何可能了……”贾文明有些沮丧的说道。

“贾书记，我也注意到了，但是我们该怎么办？不能坐以待毙啊”。赵光林说道。

贾文明能有什么好办法，该用的办法他都已经用过了，现在是束手无策。

赵光林出去之后，贾文明拿起电话打给了谢广海。

但是谢广海的电话一直占线，贾文明打了两次都没有打进去，看来谢广海也已经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事情，正在紧急部署。

但是贾文明绝对想不到的是此时给谢广海打电话的人是谁？

没错儿，就是回到办公室的钟向阳。

“……谢总，不管你怎么否认，但是黄毛是你的人总没有错吧，我现在想知道的是黄毛来找我，是不是你指使的？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都是大老爷们儿，如果是你干的你不敢承认，那就不是个爷们儿了，裤裆的那个玩意儿还不如自己割了算了……”

钟向阳一肚子的火气没有地方发，所以他才给谢广海打了个电话，他就是想激怒谢广海，看看谢广海下一步还有什么招数，如果以前还算是没有撕破脸，那现在呢？这脸皮都已经揭下来好几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