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过没?你穿婚纱…真的很美……”
叶惜睫毛轻颤了下,她在电视剧里结过婚,不过是古装剧,穿的是喜服,的确有媒体说她穿喜服漂亮,说她肌肤雪白,红色的张扬和妖艳很适合她。
至于婚纱,兴许是现代戏拍得少,竟然从来没穿过。
眼下,还是第一次,所以,从试衣间出来之前,她心里也是忐忑的。
此刻,这么多人在,他赞美得这么直接,她多少有些羞怯,红着脸垂下了头,樱唇微抿着没吭声。
画面和谐美好,摄影师又咔咔拍了几张,笑道,“请总统先生和叶小姐移步花房,咱们去那边儿拍几张。”
慕景骁将她身上的薄纱上下打量了一遍,脸色凝重,随即叫佣人上楼拿了个超长超厚的披风下来,亲手给她裹上,系好,确定不漏风,这才放心了,牵着她微凉的小手往外走。
室外,艳阳高照,是难得的好天气。
不过到底是冬天,穿太少的话,还是不行的。
“冷不冷?”他垂眸,轻声问她,语气里都是关切。
叶惜摇头,“不冷。”
裹成这样,会冷才怪,只是,被他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很甜。
由于担心叶惜受寒,所以婚纱照拍得很快,基本上赶在下午四点温度下降之前就拍完了。
最后摄影师要个剪影,慕景骁原本不想拍,耐不住叶惜央求,只得同意。
人工湖的长桥上,夕阳正好,斜斜洒下来,将两人笼罩其内,湖边的垂柳入镜,枝叶随风摇摆,那两人在长桥上相互依偎的身影,可谓是美不胜收。
摄影师慌忙按下快门,把这一刻定格在相机小小的画面里。
——
晚餐是两人在随园一起吃的。
吃饭期间,慕景骁问她,“明天有空吗?”
“有啊,怎么了?”
“已经跟民政署那边打过招呼,一起过去把证领了。”他望着她,眸中满是笃定,眉目深邃,认真起来的样子,当得起一句容颜如画。
直至此刻,叶惜还觉得像做了场梦似的,她根本没想自己和慕景骁能走到今天。
脚,在桌子底下踩了那人一下。
慕景骁蹙眉,有些不解地看她,“踩我做什么?”
她笑着问他,“疼吗?”
“你说疼不疼,我踩你试试?”他笑了,笑容中带着宠溺。
叶惜这才相信,她真的不是在做梦,想了想,又问他,“几点过去?”
“八点钟吧,那边八点半上班,叫贺狄跟他们说过了,明天早些过去,我们走特殊通道,在里面等着就行。”
“好。”
刚说到这儿,手机响了,她低眉一看,凌君仪打来的。
手落在屏幕上方的接通键上滑了下,之后握起手机放到耳边,“妈,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凌君仪欣慰地笑着,“你和阁下的婚期就在眼前了,妈妈和姥爷为你准备了一些嫁妆,你哪天有空了回来看看,如果还缺什么,我和姥爷再给你添置。”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姥爷这么大年纪了,她不想让他再为自己操心。
凌君仪又是一笑,“说什么傻话,自己家嫁女儿,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能为你置办嫁妆,妈妈和姥爷开心还来不及。最主要是你要结婚了,你姥爷很不舍得,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觉。你没什么事的话抽空回来陪陪他,他年纪大了,虽然看上去硬朗,实际上…身子也经不起折腾。”
叶惜鼻尖微酸,“好。”这段时间没能多陪陪姥爷,其实她也很愧疚。
那边又交代了一些事情,电话挂断之后,她随即就打给了龚绫。
电话很快接通了,她手里握着勺子,缓缓搅拌着碗里的粥,“阿绫,之后几天可能没办法陪你了,我妈刚打电话,叫我回鸿鸣山一趟。”
龚绫这两天在她的照料下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笑着道,“嗯,我这边没什么事了,倒是凌老,他一定很舍不得你,你过去吧。”
——
晚饭后,叶惜和慕景骁在园子里散了会儿步。
下弦月挂在天上,星星很多,昭示着明天又会是个好天气。
慕景骁在前,她在后,那人温热的大手牵着他,让她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走了会儿,他停了下来,回眸看她,“结婚的事,暂时不对外公开,委屈你了。”
叶惜摇头,走上前双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膛上,“没关系的,只要跟你在一起,怎样都不算委屈。”
慕景骁闻言扬起双臂抱住她,良久才道,“明年世纪婚礼举行之前,我会尽力弱化两派之间的矛盾,让他们接受你做我的新娘,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这个总统的位子,谁愿意坐就让谁坐好了。
但接下来的这句话,他没说。
不想给她徒增思想压力。
从前,他想的是如何利国利民,如何报父母漓渊海难之仇。
但现在,凶手变成了她父亲,他还能做些什么?杀了白井心吗?
显然,他做不到。
就算他真的手刃她父亲,他父母和御风姐也不可能活过来了,而他和她之间,必然要一拍两散。
在复仇与她之间,他选择了她。
这件事上,他是个不孝子,但他不后悔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只是,弱化两派之间的矛盾,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得多了。
他和封家的争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想要握手言和,几乎没有可能。
“想什么呢?”看他神色凝重,叶惜问了句。
男人摇头,“没什么,不早了,我送你去鸿鸣山。”
“我有开车过来,可以自己过去的。”鸿鸣山凌宅和随园,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之间距离不算近,开车过去,恐怕也要挺久。
让他送的话,等他折返回来,又要耗费不少时间,明天他们还要早起去领证,她不想让他太累。
她说完要走,慕景骁却忽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微微用力一带,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身体相贴,他身上清冽的男人气息将她笼罩着,叶惜有些不自在地吞咽了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