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收拾好了书房里的残局,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不一会儿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
晚饭后,慕景骁在房间里处理公务,因为总统府有些决策性事件需要他首肯,还开了个视频会议。
叶惜一直在陪两个孩子玩儿,直到他那边视频会议结束了,才给缠着她讲睡前故事的孩子盖好被子,熄了灯,柔声道,“好好睡吧。”
两个小家伙很乖,缩进被子里露出个小小的脑袋,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叶惜关门出来,喝了杯水之后上楼回房。
彼时慕景骁还在看文件,她坐在他身边,把桌上早就冷掉的茶倒了,重新给他添了一杯放在他手边上,也不说话。
慕景骁手里那份文件看完,签好字之后合上,往桌上一放,长臂捞过她纤细的身子,把她揽在了怀里。
“婚房你喜欢在哪里?”
“哪儿都行。”她不挑地方的,只是总统府…她还是跟那边有些气场不合。
高官政要们频频出入的场合,她不想离得太近。
不想被卷进政界风云中,那样只会让她和慕景骁之间的感情变得更复杂。
慕景骁点头,“那就随园吧。”
原本,随园就是他准备的婚房,他一直没过去住,不过是觉得那边太大了,又空旷,一个人住着多少有些奢侈浪费。
现在多了一个她,还有两个孩子陪着,他觉得安心又满足。
此刻,抱着她,仿佛怀里抱着的,就是整个世界。
“好。”叶惜点头,答应了。
“婚纱照呢?”他又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都行。”总统先生这颜值,怎么拍都是一幅画啊。
用工作室小艺人的话来说,阁下盛世美颜,360度无死角,每每在新闻上出现的时候,都帅到她们想舔屏。
慕景骁眉心微蹙,她这态度,似乎也太冷淡了点儿。
半晌,他沉声道,“我约了Sara那边的摄影团队,过两天来拍。”
“好。”叶惜缩在他怀里,手没地方放,索性抬起来,捏着他身上薄线衫的衣料。
婚纱照,不是没拍过,在娱乐圈沉浮那两年,她也给不少杂志拍过婚纱照,但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幸福满满。
但除了幸福,还有很多的担忧……
“你不开心?”他眉头皱得更紧了,问她。
“没有。”
“明明就有!”男人嗓音硬了些,大手钳住她的手腕,黑眸攫住她的身影,定定望着她。
叶惜微颤,垂下眼帘,双手绕过他的颈,环在后面,脸埋在他脖子里,“我只是在想…如果那件事被慕老知道了,我该怎么办……”
之前他说结婚,她以为只是说说而已。
现在,动真格的了,她真的有些怕了。
心里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总觉得不安。
老先生原本就对她嫁进慕家有意见,终有一日知道她是白井心的女儿,对她又会是什么态度?
恐怕会把她轰出慕家吧,如果真的是那样…她不敢再往下想。
慕景骁大手环在她背后,将她抱住,上下抚动着安慰,“不是你,是我们!”
他语气坚定,捧起她的脸与她额头相抵,“别想那么多。记住,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有我在,别怕。”
叶惜眼圈一热,点了点头。
——
夏家。
夏欣没料到蒋子文会跟自己联系。
前些日子的圣诞晚宴上,蒋子文放出那视频,虽然跟她没有直接关系,但也的确是她默许的。
她该不会是拿那件事来威胁她吧?
想到这儿,夏欣有些烦躁,语气也不怎么好,“找我有事?从哪儿弄来我联系方式的?”
那边,蒋子文轻笑着,“想要弄到夏小姐的联系方式,确实不容易,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
“我很忙,没空跟你耍嘴皮子。”夏欣说着就要挂断。
蒋子文轻笑,语气里带着不屑,“夏小姐还不知道吧,阁下近几天就要和叶惜结婚了,你是想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成为别人的老公吗?”
夏欣一怔,“你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我怎么得到消息的,夏小姐没必要多问。但现在,我手上有个足矣让阁下和叶惜这婚结不成的线索在。你看,你是出来跟我见一面呢?还是…”
“你在哪儿?”
“滨江大厦,我在旁边的咖啡厅等你。”
夏欣把车子开得飞快,只用了四十分钟就赶到了,彼时蒋子文已经在咖啡厅里等她。
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内,蒋子文面前的咖啡杯里还冒着热气,她纤白的手指捏着小勺子轻轻搅动了几下,白雾氤氲起来,浮在她脸上,模糊了表情。
侍应生礼仪周到地开门,夏欣进来,朝蒋子文望了一眼。
比之前段时间,她瘦了不少,脸色也没那么好看了。
也难怪,蒋家接连出了那么多事,现在还没倒下,不过是有蒋家老太爷在后面撑着。
蒋老太爷是从战乱时期过来的,功勋卓著,纵然蒋家前段时间犯了不少错误,阁下看在蒋老太爷的面子上,还是不会跟蒋家闹得太难看。
只是,蒋子文之前是国民热议的总统夫人第一人选,如今却门庭冷落,首府名门贵胄的公子们都不愿意与她接触。
她心里,多少有怨恨吧。
夏欣走过去,把包放在沙发上,弯身坐下,“说吧,什么事?”
蒋子文一笑,“不知道,我是替人约你出来,正主马上就到了。”
夏欣脸色沉了下,“那你在电话里还说得有头有尾!”
“我不那么说,你会出来吗?”
夏欣怒了,起身要走,却被蒋子文夺了车钥匙,“来都来了,还介意多等这一会儿?对方是叶惜那个后妈董雪梅,因为叶惜她女儿已经入狱好几个月了。你想想,她手上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把柄,也不会拐着弯儿叫我约你出来。”
夏欣没了车钥匙,想走也是不可能了,反正这会儿没什么事,等就等吧,她也没什么损失。
侍应生端了咖啡上来,她道谢接过,浅抿一口,嗤笑着问,“你们蒋家现在是什么状况,你自己很清楚,你和阁下之间,是再没有可能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愿意出来掺和事?”
蒋子文淡笑,“我这个人,什么都好,但有个毛病,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