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说,叶惜伤了肺,就算清醒之后,如果呼吸障碍,也有极大可能再次陷入昏迷。
他怎么能不紧张,不担心呢。
佣人见总统先生这焦急又狂喜的模样,慌忙对他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往路易斯的办公区跑。
慕景骁这才回转过身,两眼布满了红血丝,怔怔地望着病床上躺着的那女人,缓缓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双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扣住,“没事了,没事了…”
像是安慰她,更像是安慰自己。
说着,冰凉的唇吻上她的手背,珍视又错乱。
叶惜心口一痛,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能活着的感觉,真好。
能活着看到他的感觉,更好。
“慕…景…骁…”实在喘不上气,只是喊出他的名字,她就费了好大的力气。
男人瞬间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她右手伸过来,指指他衬衫上的血迹,“你…伤…哪儿了?”
怎么这么多血?严不严重?
不过后面两句,她实在说不动了,沉沉闭上了眼睛。
慕景骁握紧她的手,摇头,“别担心,我没受伤。”
那血迹,是她留下的。
看脸色惨白的小女人闭上了眼,慕景骁慌乱地伸出手去拍她的脸颊,“别睡,叶惜你别睡,清醒点儿…”
“可是…我好累…,胸口…好痛……”说完这几个字,她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唇颤抖着,眼泪流得更凶了。
叶惜原本以为,经历过剖腹产生不如死的疼痛之后,自己再也不会因为疼痛而流泪了。
可是看到慕景骁眼底的乌青色、下巴上长出来的胡茬和他双眸中浓重得化不开的担忧,她鼻尖酸的厉害,心口像被人揉碎了一样,忍不住的想哭。
被人关心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
——
路易斯来时,叶惜还清醒着,只是可以看得出来,她精神很差。
他翻阅了下术后恢复的各项数据,又给她检查了一番,之后对慕景骁鞠了一躬,“阁下,请您出来说话。”
不当着病人的面讲病情,这是医生的原则。
尤其是叶惜这种重症病人,知道自己的情况不乐观,只会影响她之后的恢复。
慕景骁明白路易斯的顾虑,点头道,“好,你到外面等我。”
路易斯点点头,从病房里退了出去。
叶惜明白,自己的伤,只怕是不好,她微微扯起唇,笑着宽慰面前的男人,“我没事…你去吧…”
慕景骁知道,以叶惜的通透劲儿,他此刻如果跟她说什么她的伤不要紧,一定会很快恢复的这种骗小孩子的话,一点儿用都没有。
他点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下,“那你一定不能睡,我等下就进来。”
叶惜眨了下眼睛,“嗯。”
慕景骁这才松开她的手,起身走出去。
走廊上,阳光从落地玻璃外射进来,落在他手背上,明明是很暖的,他却觉得极冷。
视线所及之处,总统府内四季不落叶的绿色植物郁郁葱葱,是那样的有生机,让人充满了希望。
可他开心不起来。
叶惜还没脱离危险期,他紧绷着的神经不敢有丝毫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