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想很想抱着她。
就像多年以前她被叶怜锁在阴暗冰冷的酒窖里一整夜,他把她从里面抱出来时一样,那时,两颗心曾靠得那样的近。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无论经历了多少悲欢离合、世事考验,最终都是能在一起的。
但此时此刻,他明白了,面前的女孩子长大了,不再需要他。
她已经在自己的领域做出了成绩,心思成熟、羽翼丰满,有足够的能力选择自己的爱情和人生。
事实上,他无比清楚,六年前她怀孕时,他决绝离开的那个时刻,他就已经失去她了。
这么多年,他自己把脑袋埋在沙子里当鸵鸟,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不愿意承认,他终于失去年少时最想娶回家的那个女孩子,失去他一生的梦和希望。
叶惜愣了下,没回话。
顾瑾南唇角一勾,明明笑着,却笑得比哭还难看,眉目中满是伤情,轻声问她,“你这么记仇,连朋友都不愿意做了吗?”
叶惜摇摇头,随即张开双臂,与他相拥。
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阿南哥,别太难过了,良贞姨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让她怎么放心得下。”
顾瑾南把脸埋在她头发里,轻轻点了点头,“嗯。”
看来,她根本不明白,他这样痛苦,并不完全是因为母亲的病。
不远处,叶怜把这一幕咔咔咔拍了下来,连同刚才在病房里许良贞让叶惜再给顾瑾南一次机会,叶惜为了宽慰她而答应下来的录音,一并发给了蒋子文。
须臾之后,就在叶惜准备松开双臂时,顾瑾南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在她耳边哑着嗓子问,“你爱慕景骁吗?我是说…总统阁下,你爱他吗?”
叶惜愣了瞬间,之后退开半步,抬眸与他相望,眸中满是认真,“说实话,除了年少时曾懵懵懂懂喜欢着你,这么多年,我连个男朋友都没谈过,实在说不清楚什么算是爱,什么又是不爱。
但我知道,我希望他好,希望在他需要我的时候可以陪在他身边,即使什么都做不了,也希望能陪着他。
有时候他出国访问,好几天不回来,我觉得坐立不安,总想给他打电话,又怕影响到他。
有时候呢,他在家坐着,自己办公看报,即使跟他聊不上几句天,只要他在,我就觉得很安心。
我依赖他,忍不住要靠近他,一旦想到不能跟他在一起,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我不知道这种感情能持续多久,但至少此时此刻,我很清楚,我心里有他。”
顾瑾南双眸一暗,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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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怜发完录音和照片之后,给蒋子文打了个电话过去,“蒋小姐,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弄到了,你可要说话算话。”
蒋子文把录音又听了一遍,仔仔细细看了下叶惜和顾瑾南在停车场拥抱的照片。
无比满意地勾了勾唇,“放心吧,我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刚已经叫我爸跟首府监狱那边打过电话了,你们随时预约,什么时候去探监都可以。”
电话挂断,蒋母在旁边皱起了眉,“这东西要怎么交给阁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不能让阁下知道事情是你做的,不然你在他心里的形象就全都毁了。”
蒋子文一笑,“妈,您就放心吧,我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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