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顾南风早早起床,去超市买了一些水果营养品站在站台等公交,来了一辆又一辆始终人满为患。

直到一辆机车唰地一下停在了自己面前,扬起的灰尘让她捂住口鼻退后了几步。

头盔取下来,是熟悉的一张脸,叶秋唇边咧开大大的笑容,“早啊,顾老师,这是要去哪,不如我送你一程?”

她帅气的外形以及拉风的机车让两个人成为了目光中心,顾南风又往后退了几步,“不用了,我自己等公交就好”

“你确定?”叶秋偏头打量了一下站台上的人群,以及迟迟不来的公交车,显然是成竹在胸。

奶奶的疗养院在风景秀丽的郊区,也是旅游线路之一,每到节假日天天都人满为患,而自己却只有周末才有空。

顾南风抿了一下唇角,“好吧”

叶秋上前接过她手里提着的补品,又将自己的头盔递给她,想替她戴上的时候,顾南风已经伸手自己系好了带子。

还真是一点献殷勤的机会都不给她啊……

叶秋耸耸肩,也戴好了头盔,“坐好咯”

一路风驰电掣,刚开始顾南风还能正襟危坐,又一辆大卡车擦过她们身边的时候,顾南风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感觉到她有一丝紧张,叶秋往后靠了靠。

“抱吧,不要钱”

顾南风弯了一下唇角,双手环过她的腰身,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她身上没有长期养动物的异味,反而有一丝浅淡的皂角清香。

本来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她真的会抱,叶秋车头顿时一歪,顾南风惊出了一身冷汗,所幸又及时扭了回来。

一路惊心动魄到了疗养院的时候,顾南风的脸色苍白,叶秋有点担心,“没事吧?”

顾南风摇摇头,推开她来搀扶自己的手,“没事,走吧”

白色楼房爬满了常青藤,隐在高大的树木之后,天气好的日子有不少护工都推了老人出来散步,顾南风沿着碎石子小路往楼下走去。

楼下停了一辆崭新的保时捷卡宴,叶秋吹了声口哨,“这车不错”

消毒水味扑面而来,顾南风的脸色凝重起来,她不喜欢医院,总会勾起她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

沿着冗长的走廊往里走去,顾南风的脚步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再一次停下脚步的时候,叶秋低声问:“怎么了?”

顾南风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掌心却出了薄薄一层冷汗,又继续往前走。

房门虚掩着,顾南风即将推门而入的时候却听见低低一声,“奶奶,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动听,她再熟悉不过了,顾南风的脸色瞬间惨白起来,微微往后退了几步。

顾奶奶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盯着黑白电视机,眨也不眨,嘴角流出的唾液沾湿了衣领。

萧叙白起身从包里拿了纸巾,替她细细擦拭着,向来对照顾人不屑一顾的萧大总裁,现在做起这些来却得心应手。

顾奶奶啊了两声,又将目光转向了她带来的营养品,萧叙白会意,从桌上拿起绿豆糕细细掰成块,递到她唇边。

“白……白……”因为阿兹海默症的关系,顾奶奶早已丧失了语言功能,只能吐出简单几个音节。

想起几年前都还安康的老人如今变成了这样,萧叙白眼底一闪而过一丝哀痛,“奶奶,你还记得我”

顾奶奶又啊啊了几声,嘴角流出唾液混合着食物残渣,萧叙白细心替她擦去。

“奶奶,以后我替南风来照顾你”

站在门外的顾南风阖了下眸子,掩去眼底情绪万千,再睁眼的时候又变成了一片寂静。

叶秋刚想说话的时候,她已经一把拉开了她,脚步匆匆,像是在落荒而逃,最后索性小跑起来,一直到出了疗养院才停下来不停喘着粗气,脸色惨白。

萧叙白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发起了呆,为什么刚才会有一瞬间的欣喜,好像她回来了一样……

大概最近真的是太累了,她揉了揉眉心,又进了房间。

“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只能说还算稳定,但是你也知道老年痴呆症就是这个样子,慢慢的会丧失语言功能,最后肯定会……”

看见她的脸色开始不善起来,医生又斟酌了一下用词,“只不过这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用最好的药,过段日子我会来接她去更好的疗养院”

“请问您是她什么人?有一位顾……”

手机在此刻突兀地震了起来,萧叙白皱眉接通了电话,是顾氏内线,她走到一旁低语了几句,又迅速挂断了电话,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顾奶奶,转身出了房门。

回程的路上顾南风明显魂不守舍,一直到了小区楼下才回过神来,叶秋也一直沉默,她也分明听见了那个女人说奶奶,我替南风照顾你。

她想她们之间应该有一段故事,在她即将离去的时候,她终于开了口,却不是疑问。

“顾老师,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开心一点啊”

她很少笑,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其实很漂亮。

顾南风只是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楼。

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顾南风拿起放在床头的帕罗西汀片看了看又放下,转而点燃了一支烟,手边的红酒空了一杯又一杯,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一直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萧叙白就像她心口的朱砂痣,掌心里的蚊子血,她曾以为只要离开b市离开她身边就会逐渐淡忘她,可是她还回来干什么,还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给谁看?!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恨,顾南风狠狠扬手摔碎了手中的高脚杯,一地碎瓷中,她听见萧叙白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一遍遍的掠过耳畔。

——————回忆的分割线————

那晚跟着她回家后,因为酒精的缘故萧叙白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的,窝在宽大的沙发里眯着眸子看她,女孩子的肤色非常白皙,长睫卷翘,在灯下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不是第一次带人回来的她等着这个看起来青涩单纯的女孩子主动来伺候自己,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动静,她微挑了眉头,有些烦闷地扼住人的手腕,将人拉向自己,顾南风猝不及防地倒向她,神色慌乱,有些手足无措。

炙热呼吸带着浅浅酒香喷在了颈侧,顾南风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白皙的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她想微微支起身子,因为紧贴着人家的柔软,不同于她的青涩,那是成熟女性才有的饱满。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抑或是体香?

只是极好闻,像深秋八月馥郁的桂香,也有一丝像那人身上的味道。

据说,人的第一记忆来自于嗅觉,而就是这一丝似是而非的香气让她沉沦了。

她慢慢贴近她,避过了温热的唇,直接吻上了要害,含住她的耳垂慢慢吮吸着,用舌尖去挑逗她的耳蜗。

顾南风浑身一颤,几乎是要忍不住立马想要落荒而逃的时候,萧叙白翻身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手指急切地从雪纺衫下伸进去,是预料中的吹弹可破。

她来回摩挲着,顾南风倒抽了一口凉气,陌生的感觉让她心慌起来,“萧……萧总……”

回答她的是扶上了自己胸口的手,虽然都是女人,但这羞耻感还是让她咬紧了下唇,不敢太用力地推了她一把。

萧叙白停下来,盯着她,脸色阴寒,“卖笑和卖身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出来卖?”

她从她身上起来,“楼下有浴室,你洗完澡之后上来找我”

说罢,摇摇晃晃扶着楼梯往上走。

已是不能拒绝了,还差最后的五百块钱,她就能脱离苦海,从此这三个月发生的一切都当做大梦一场,再也不要回来。

她应该庆幸对方是个女人,比男人更温柔也没有讨厌的体味。

南风微阖了下目,长睫抖动,眼角有清泪划过,随即被花洒喷出的水冲刷的毫无痕迹。

洗完澡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没有换洗的衣物,浴室里也没有浴袍。

南风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她怎么看都像是有洁癖的人,难不成还要继续穿刚才的衣服么?

听见客厅里有动静,她将浴室门打开一条小缝,露出半张小脸,嗫嚅着:“萧……萧总……”

萧叙白手里又端了杯威士忌,回头看见她脸色微红,挑了眉头,“怎么了?”

“没……没有换洗的衣物……”

萧叙白唇角难得挑起一抹笑,“等着”

她很少回来这里,自然没有换洗衣物留在这里,不过浴袍还是有的,她上楼翻找了出来,拉开抽屉的时候,看见白色带蕾丝边的内衣时,怔了怔,又缓缓合上。

卸了妆的顾南风多了些清新脱俗,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有几分温柔安静,宽大的浴袍穿在身上反而让人想要一探究竟,走动之间隐隐露出两条雪白修长的大腿。

于是该发生的一切都发生了,眼前这个女孩子年轻的身体干净清爽,肌肤吹弹可破,难得让她有了想要她的*。

于是拉开她的浴袍,触到满掌柔软细腻,萧叙白的呼吸开始凌乱,跪坐在床上,缓缓揉捏起来。

顾南风微仰了头,这陌生的快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侧脸,轮廓清晰,眉目分明,有女孩子很少见的英气,也有一丝不怒自威。

及肩长发微卷散落在雪白的肩头,是和自己一样的肌肤细腻,顾南风有一丝害怕想要伸手抱抱她,从她身上汲取一丝温暖化解自己的惶恐不安。

还没有触碰到她的肩头就被人一把打落,萧叙白从她身上抬起头,眼角眉梢有春意,眼底却没有柔情。

“别碰我!”

顾南风抿紧唇,眼底涌上一层湿意,似乎是为了惩罚她的自作主张,吻细细碎碎落在耳后颈侧,时轻时重或撕或咬,并不温柔,南风渐渐红了眼眶,手放在她的肩头微微往外推着。

萧叙白皱紧了眉头,玩欲拒还迎么,可惜她并不吃这一套。

这些表面清纯的学生妹,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了钱而已,说到底不过各取所需。

她又往前跪了一步,手掌轻托起她的腰,有些不耐烦地陪她玩这欲擒故纵的游戏了。

借着下落的姿势,两根手指立时没根而入。

顾南风皱紧了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紧紧揪住身下被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疼……”

她不敢碰她,只能一味往后缩,想要逃离她的桎梏,萧叙白扼住她的手腕将人又拖了回来,因为动作太大,又是一阵难言的疼痛。

“这么不专业,我会去投诉你的”

她在她的耳畔喃喃低语,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又或许是心底那长久难以疏解的情绪,她想发泄,于是一只手拖住她的腰身,指尖感受到的火热也让她逐渐兴奋起来,又往里送了一点。

顾南风咬紧下唇,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紧紧揪住了身下被单,泫然欲泣的模样倒是让这个人动作慢慢温柔起来。

“别怕……”她柔顺的黑发披散在雪白的床单上,肤色也和这被单一样白,萧叙白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她埋首在自己颈窝里的时候听见她低喃了一个人的名字。

“艾雅……”

嗓音低沉,犹如情人间的窃窃私语,从此一整晚她都在低声重复这个名字。

疼痛逐渐从身体抽离,取而代之的是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只知道不能反抗,这个人是她必须取悦的对象,只能随着她的手走,随着她起落下沉,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