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古床,鬼气(1/1)

龙卫与店内的人早已清点好周围,一路走过去,并没有宾客发现当朝太子殿下出现在京城赫赫有名的小倌馆里。

当然,云兮兮觉得,就如今这个锦沐笙那副狂妄而不可一世的模样,估计也不在乎。

心里正嘀咕,这锦沐笙,以后难道就会一直这个样子了?

那边,几人已经走进了一间厢房里。

云兮兮一抬眼,就看到了从门中飘出来的一股浓浓的鬼气。

有些惊讶,快走几步,进到门内。

一转眼,就看到了里间的一张雕刻精致的拔步床。

青竹见她这般模样,便说道,“仙姑,就是这床了。”

云兮兮点点头,却并未走进,只是又转过身,朝四周看了看,问:“这床,是如何来的?”

青竹倒是也不遮掩,“前些日子,有个客人酒喝多了,在奴才这儿歇息的时候,把之前的床给砸坏了。这若是再找个木匠来做一张,也是耽误,奴才更没地方招待客人去,便命人去东城买了一张床来。”

云兮兮顿了下,才猛地反应过来,吃惊地看向青竹,“这是你的房间?”

青竹笑得有些深意,点头,“是啊!奴才可是这小楼里的头牌呢,客人无数,哪个晚上都歇不着,没了床招待客人,客人们可是要……”

他以为云兮兮的问话里,有着世俗之人常有的偏见与鄙夷。

却不想,云兮兮却忽然三两步走到他跟前,一下凑上来,仔细地盯着他的脸看起来。

他话没说完吓了一愣,“仙姑您……”

云兮兮却疑惑地皱眉,歪了歪头,又伸手去扒拉他的眼珠子,不解地嘀咕了一句,“这是你的房间你的床的话,为何鬼气这么浓,你却没有沾染上?”

青竹温润的眼里闪过一丝震愣,看向云兮兮毫无嫌弃的脸,下意识问:“仙姑不觉得奴才脏么?”

“嗯?”

云兮兮还在琢磨呢,更没听懂青竹的话,“脏?什么脏?”

旁边,锦沐笙倒是瞧见云兮兮这般贴在青竹跟前,不怒,反而红唇微挑,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青竹的眼睛又瞪了瞪,“奴才……是卖身子的,招待的,还是男客。”

云兮兮眨了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

却是‘噗嗤’一笑。

摇摇头,又抓起青竹的手腕。

青竹神情一僵,一瞬间,几乎心跳骤停。

下意识去看云兮兮那柔白的手指穿过他的手掌,素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八面玲珑,此刻仿佛完全被忘记了。

只晓得呆呆地看着这小女孩毫无避讳地握住自己手指的模样。

就看她,两指猛地一掐他的虎口。

“啊!”

痛得他轻叫出声。

云兮兮迅速松手。

青竹登时白了脸,那股痛楚几乎侵袭全身,痛得他差点跪倒在地。

仿佛那顷刻点起的某种火焰,又被兜头一盆冷水浇灭一般。

叫他自嘲又讽刺。

可随后,方才松手的云兮兮,又上前,再次抓住他的手腕,一针,猛地戳进他的中指。

血珠一下冒出。

青竹再次一愣。

下意识去看云兮兮。

就见她温静的小脸上,一片严肃而肃穆。

剑指并拢,低声快速念了句什么他听不懂的言语。

然后转过来,又一指按在他的手心。

同时另一手,朝他胸口用力一拍。

“噗!”

那本就针刺的小口上,陡然喷出如注的黑血!

青竹浑身便如抽丝一般疼痛起来!

他艰难地闷哼一声,终于跪倒在地。

龙一想来扶他,却不及云兮兮动作快。

一伸手,将青竹搀扶起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里。

那黑色的血,喷洒了一地。

一股怪异的恶臭味,弥漫开来。

青竹满头是汗,正咬牙强忍。

又看面前递过来一块帕子,云兮兮低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咬住这个,别伤了舌头。”

青竹眼瞳一缩,一张嘴,咬住那帕子。

云兮兮再俯身,看那黑血慢慢地变红,点了点头。

转身刚要去看那拔步床,手臂却被从后头抓住,用力一拽。

“呀!”她猝不及防,一头撞进后头人的怀里。

就听锦沐笙的声音在头顶寒结如霜地响起,“你当本宫是死的不成?”

那冷意,冻得云兮兮一个哆嗦。

一抬眼就看到那一双森眸幽冷若鬼,赶紧避开。

“他,他中了鬼气,却面相不示。不是未曾沾染,就是被侵袭入体不能久活了。方才验查之后才发现是后者。”

又看了眼锦沐笙,“你不是不想他死么,所以我才救他的啊!做甚又发火呀?”

锦沐笙邪眸一眯,捏住云兮兮的下巴,“死了也是他活该!不许再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

云兮兮被他捏的生疼,拿手推他,“干嘛口是心非啦!”

锦沐笙的眼神又变了变。

“咳咳咳!”

那边,青竹突然咳嗽起来。

云兮兮赶紧转身。

刚要去给他拍一拍,却又顿住,眼睛朝后方瞄了眼,转而去看青竹手上的血。

已经是鲜红色了。

点点头,剑指并拢,再次一划。

血势,居然就快速收住了,若不是那满地散发着怪味的鲜血,还真不知道,方才流血的,就是青竹指尖上这一个几乎肉眼看不见的伤口。

青竹呼出一口气,从地上捡起那方才咬过的帕子。

温润的脸上此时血色全无,反而又露出一股子病态的柔美来。

他含笑朝云兮兮跪下去,“多谢仙姑的救命之恩。”看来是听到了方才云兮兮的话。

云兮兮摆了摆手,锦沐笙在旁边淡淡地说道,“起来吧。”

青竹一笑,这才虚弱地站起来,扶着旁边的椅背,喘了口气,问:“仙姑,奴才方才是?”

云兮兮已经走到了那拔步床边上,上下左右地看了起来。

一边说道,“被鬼气侵身了。这张床,鬼气极浓,既是你的床,你睡过后,不可能身上丝毫鬼气不沾。我疑那鬼气已入血脉之中,方才一掐,果然应证。所以才立刻为你放血驱散鬼气。”

青竹神情微变,又问:“若是这鬼气未除,奴才是否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