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人口简单,这也就导致每一个家里人都被看的很重,这也当然是好事。

第三日,裴家的男人才有功夫回家,得知孩子差点就没了,也是惊得一身冷汗。

又得知是求了娘娘,忙叫人进宫报信去,至少小小姐脱离危险,命是保住了的。

宫里,四个多月身孕的苏婕妤开始常出现了。

她如今低调的很,皇上忙着,也不来看她,她这一个来月就是深居简出。

基本上除了请安哪都不去了。

以前还要去花园走走。如今也尽数歇了。

谦淑妃找不着沈初柳的麻烦,就去找苏婕妤的,不过苏婕妤也是接的游刃有余。

凤藻宫里,唇枪舌剑的,不过也都无伤大雅。

请安结束,沈初柳与姚宝林去了鹿鸣湖。

“上回她有孕,也没这么谨慎,这回可见是要好好生一个孩子了。”沈初柳道。

姚宝林听出她话中意思,笑了笑:“上回……苏婕妤怕是心里只有仇恨和不平。如今嘛……岁月还长,总要有些盼头。”

沈初柳笑起来:“姚姐姐果然也不愧是宫里呆了这些年,看事情越发通透了。”

姚宝林笑着摇摇头,时间久了,总能看出个端倪来。

当年的苏氏,一心一计就想叫她家里得个清白。

如今,清白有了,她还是一直是个美人还怎么甘心呢?

怀了孩子,成了婕妤,日后生了孩子,说不得还有很多可能。

“只是娘娘有没有想过,她心里只有仇怨的时候,与您无关。但是她有了孩子之后,只怕是不会甘心沉寂。这一位,心性,手段都是不缺的。”

“我什么时候敢小看了她?只不过,也看她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吧。慢慢看,慢慢走,日后都是要一直在这宫里过日子的,谁又敢真的小看了谁啊?”沈初柳摇头。

说罢,也就不说这个了,荷花开的正是最好,开过了这一波,今年就没有这么好的荷花了。

鹿鸣湖上,也不是全部种植,只是有一部分。

此时正想吐艳,白色粉色深粉色,上头有翩跹的蝴蝶,有采蜜的蜜蜂,也有是不是点一点水面的蜻蜓。

微风吹过,湖面颤动,那荷花也颤动。

瞧着真是无比的好看。喧嚣又安静。

不过天气还是太热了,大概是前些时日雨水过于多了,如今出太阳晒都是那种闷热的晒。

再是想要赏花,外面也是呆不住的。

只能略看看就回去。

好在屋子里冰山不缺,是不至于热的。

紫珠端来酸梅汤道:“裴家递牌子,一开说是小小姐的身子好多了,二来说明日想进来请安。”

“好。”沈初柳点头。

她也想给紫珠紫蕊说人家了,正好。

于是,第二日,裴家三位女眷进了宫,按流程先去皇后处,再来翠云轩的时候。

先是谢过沈初柳,沈初柳问过了家里孩子的事知道没事了,就将紫珠和紫蕊的事说了。

“她们出嫁后,就脱了奴籍,日后只做个寻常人,看夫家如何,要是有本事自然是最好。若是一般,就做个百姓去。”

郑氏一愣后明白了,这是不要嫁什么管事的之类的,要嫁给外头的人。

“这都是娘娘跟前得力的人,一等一的好姑娘,既然娘娘托了臣妇,那臣妇定然好好的找一找。总要不辜负娘娘的。”

“那就有劳外祖母了。她们两个都是踏实的好姑娘,都不是那种狂三诈四的性子。只要是嫁了人,都是安心过日子的。也都是娘家无人做主。一个是府里跟我出来的,一个是进来就伺候我的。脾气秉性我最清楚。反正不管嫁给谁,日子穷富我是管不了,可要是受委屈了,那我不会不管。”

这就是说,不管男方家怎么样,都不能叫她们受委屈的。

郑氏和林氏忙应了。

再三谢过沈初柳,赶着午时之前出了宫。

回府,正院里,叶氏开口:“先前在宫里不敢说,我娘家倒是有个合适的。是我的一个侄子。虽然也是姓叶的,可他家那一支远了。早年他家老爷子不争气,家产败光了。后来到了我这侄子他爹这里好一点,不过也还是一般。到我这侄子这一辈的时候,别的没有,倒是会做生意。开了两个铺子,去年说是还盘了一个庄子。只是他命不好,说定的亲事女方还没过门竟病死了。刚熬过一年,他娘病故了,这一来二去的,拖拉到了二十六了还没成亲呢。要是……要是可以,这是好的。”

“他是个做买卖的,也不去考功名,娶个宫女也不碍事。何况,家里也算有薄产,至少不叫娘娘跟前的人受委屈。又没了婆婆。进门就做主。”

郑氏与林氏互相看看点头:“倒是好,只是你这侄子人怎么样?要是个性子乖戾的……那可是娘娘跟前的人。”

“那倒是不会,我时常听他是个和善的。说府上的丫头婆子管事的都说他好。逢年过节的也走动……”

“这事也看不到内里去,只管算一个,给娘娘说说。毕竟那两位姑娘岁数也大了,要找极好的也是没有。”

郑氏点头,就将这个算进去了。

又过了几日,裴家就送上来两张纸。

上头列了四个人。

一个就是叶家这位,还有三位,一个是死了妻子的,一个是种种原因耽误了的,还有一个是从军中受了伤回来,自己找了关系去了兵部做了个末等的小吏。

沈初柳直接拉来紫珠和紫蕊:“自己选一选。”

两个人都红透了脸。

最终扭捏下,还是看起来。

“主子,奴婢就……这个吧。”紫珠点的是那个从军中回来的。

这一个,算是家世最差的一个了。

“这是为什么?”沈初柳诧异。

“奴婢觉得他……是个肯上进的。这战场上受了伤回来,那定然伤的不轻。虽然没说断了胳膊瞎了眼,只怕也是伤的厉害。却这般知道上进,奴婢想着,这样的人,不会错。至少过日子安心。”

沈初柳笑着点头:“你果然是个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