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淑妃不说话了。

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至于那景美人,她此番也树敌不少。来日方长。一时的得宠不算什么。你也要考虑冯家。”

冯太后语重心长:“你好好养着二皇子,再过几年,叫他立了储君,那时候无论是谁,不都是由着你摆弄?”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是十足不放心,哀家再给你找个帮手来。不过你也放心,你是淑妃,二皇子也算是长子。没有人越过你们去。你也不用成日里与小嫔妃争斗,没得掉了面子。回去吧。”

冯淑妃见冯太后这么说了,也只能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她走后,冯太后叹气:“这孩子,难成大器。”

“主子也别太失望,毕竟还有二皇子呢,那可是聪明孩子呢。”庄嬷嬷道。

“要不是因为二皇子,我早就安排其他人进来了。如今再叫冯家送女儿进来,争斗起来有什么好处?这也是我百般不肯抬举冯御女的缘故。”

“主子也是为难。”庄嬷嬷叹气。

“要不是为了冯家,我也不用帮她。她自己没本事,好歹是潜邸出来的。早年与皇上也是有情分的。你在看这几年,她多久没侍寝了?我原本还想着她能再生一个,好歹是二皇子的助力。如今不必想了。”冯太后冷笑。

“日后,叫淑妃娘娘在抱养一个也是可以的。”庄嬷嬷道。

“看她的福气吧。只求她好好养着二皇子是正经。”冯太后叹气:“不过,这沈家出来的姑娘也果然不能小觑。”

“也是一时的,只要她没生育,还不是不成。您说的也是对的,如今意妃那……”

这可真是不说还好,一说就愁。

不管是景美人,还是丽美人,甚至意妃,都是冯淑妃的威胁。

宫里就是这样,你没本事站在绝对高处,就免不了时时刻刻有这样的危机。

“哀家也不能太过分。”冯太后叹气:“景美人那,哀家眼下是不能动了。不过,她也不必得意。多得是人要拉她下来呢。”

冯淑妃离开了冯太后宫中,也是抱怨。

她心里怨冯太后不肯尽力,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气闷的回去了。

这天夜里,齐怿修到底还是来了翠云轩。

沈初柳出来迎接,穿一身翠绿的襦裙,百合髻清爽又漂亮。

“皇上万福。”

“免礼。”齐怿修看着她笑:“爱妃等候多时了?”

“皇上何时叫人来通知臣妾了?”沈初柳仰起头,故意眨眼。

确实没有。

齐怿修的意思是调侃她估摸早就等着他来了吧?

沈初柳却不承认。

齐怿修正是兴趣浓的时候,自然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便拉着她进了里头。

后头姚宝林忙退回了自己的屋子里,皇上是瞧不见她这个人的。

进来里头,沈初柳叫人上茶上点心:“皇上这会子来,是晚膳还没吃吧?”

“朕来你这里吃,也看看膳房改了没,是不是好好伺候朕的爱妃。”齐怿修也就跟忘记了前些时候被拒之门外的事一样。

说实话,一味顺从也好,还是做姿态也好,他都不在意,只要你做的好看。

叫他有兴趣。

换句话说,真真假假,皇帝也不是很在意,只要你能叫他有兴趣。

“皇上!”沈初柳扭捏:“这件事您忘记了好不好?臣妾都被您罚了,还要说,臣妾都害臊了。”

“害臊?朕倒是没看出来,恨不能欣赏爱妃的风姿。”齐怿修捏她的下巴。

小嫔妃脸红的很。

“皇上,人家错了,皇上不要欺负人家。”沈初柳扑进了齐怿修怀里:“皇上,皇上皇上皇上……”

“好了好了,不要闹。”齐怿修笑起来:“也胆子太大了些,怎么敢?”

“太难过了。”沈初柳哼唧:“本来就很委屈。都欺负臣妾,皇上也欺负臣妾。”

她这话说的很小声,一副实在没办法的样子。

齐怿修想,那几天他冷落她,肯定是众人都给她气受了。

不过那不是活该?

她受了苦,他也准备好好安抚了,偏是她还要闹。

这回也罢,闹一回自己知道不好受,下回就不敢了。

“好了,这件事就不提了。”齐怿修捏她的脸:“也不许再闹了。”

“嗯,那皇上也不许记着,都忘记吧。”沈初柳撒娇。

齐怿修失笑:“好。”

很快,沈初柳就安排了一桌膳食,色香味俱全。

皇上不来她这里也不能再被亏待了,何况是皇上来了呢?

吃过晚膳,两个人又坐着说了一会话,就准备睡了。

也正是这时候,忽然是长乐宫里的人来了。

是长乐宫领头大太监朱力。

他进来倒也客气,只不过也毕竟不把一个美人跟前的奴才们看在眼里。

元宵进去通报,他在后头也颇有些瞧不上的,一个美人,还真当是个主子了。

“皇上,主子。”紫蕊小声叫。

“怎么了?”沈初柳顿住给皇帝更衣的手。

“回主子的话,是长乐宫里的朱公公来了,说是意妃娘娘那叫了太医,请皇上去看看呢。”紫蕊道。

沈初柳心里瞬间就明白了。

“意妃娘娘病了?那我也该去看吧?”沈初柳道。

“你就不必了,朕去看看吧。”齐怿修心里也有数了。

意妃选在这个时间,自然是故意的。

齐怿修心里都清楚。

“你好好歇息吧,明日朕来你这。”齐怿修捏了捏她的手。

“嗯,那皇上慢走。”沈初柳道。

送走了齐怿修,沈初柳冷笑:“这个截胡就有水平了。”

“主子?”紫珠怕沈初柳难受。

“我刚才听着了,那朱公公不怎么客气?”沈初柳道。

元宵斟酌:“他毕竟是一开始就跟着意妃娘娘的,素来是处处追捧的。自然也瞧不起奴才这样的。”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奴才。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折梅道。

“好说,花点银子,叫人好好传一传他今日的威风。”沈初柳道。

“是。”元宵点头。

杀鸡素来不用宰牛刀。

何况,一个朱力,连个鸡也不算。

她自然不是跟一个太监过不去,既然意妃非得今日截胡给她难看,那就能还多少算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