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8章过生日
顾清溪想到这里, 自是后背阵阵发凉。
上辈子的萧胜天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这种喜欢, 自己从未知道, 彭春燕从何而知,她和自己说起萧胜天种种的时候,难道真得只是找一个人“抒发一下”, 而不是别有用意?
以前不知道, 不放在心上,现在回想, 细思那些言语, 蛛丝马迹还是能找到的, 她就是有意在试探自己是不是和萧胜天有联系了。
顾清溪又想起彭春燕这一世对萧胜天的种种在意, 越发不舒坦起来, 只觉得恨不得自己早早逃了, 再也不要和她同处一室。
好在后来,她也就那么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彭春燕还在睡, 光线模糊的宿舍内, 熟睡的彭春燕看着很是单纯无害的样子。
顾清溪有一丝犹豫, 想着也许误会了她, 不过又想起来陈昭。
陈昭何尝不总是一副无辜模样。
她沉默了一会, 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上辈子, 其实那个背后插刀的, 本来就是自己要好的同学吧, 只是自己套用了一些自以为是的经验,只看表面, 可能再次错了,再次轻信了别人。
一时收拾了东西,临走前为彭春燕关好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此时天还早,文化局宿舍一片静谧,走出文化局宿舍大门,便见一缕晨光穿过淡薄的雾气,照在街道上,让一切变得光亮起来,而就在那淡金色晨光中,一辆拖拉机安静地等在那里,萧胜天穿着宝蓝色的确良衬衫,含笑站在一旁。
那衬衫样式很简单,是最基本的款,后来的世界怎么变,这种最简洁的衬衫好像永不过时,以至于顾清溪这么看着他,竟觉帅气耀眼到分不清时代。
“你起得挺早,不睡个懒觉?”萧胜天笑着问。
看到他,顾清溪心情大好,周围一切都变得绚丽多彩起来,照在身上的阳光都变得温煦舒服。
她笑着走近了:“你不是挺早的,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萧胜天:“这不是怕你万一出来了还得等我,也不知道去找我就傻等着,我才早起一会。”
他这么说,顾清溪却是明白他的体贴,心里越发感念。
一时两个人上了拖拉机,顾清溪看过去,宝蓝色衬衫勾勒出他健美的身型,可以让她一眼看个明白,他果然和自己之前想的一样,是那种宽肩细腰的,很有型。
感觉到他也在看自己,顾清溪没继续打量,便随意收回目光。
拖拉机突突突地响起来,顾清溪别开脸看路旁边,这个时候麦子已经长起来了,过膝盖了,齐刷刷绿盈盈的,风一吹,浅绿色麦浪随风而动,美得像一首流溢在麦田里的诗。
拖拉机路过一处公社街道的时候,萧胜天停下来,说是要给拖拉机加点水,这种柴油机烧时间长了,发动机发热厉害,不加水容易把发动机烧坏了。
于是拖拉机开到了一处地头,那里有个手扶压水井,因为没桶,就借了人家旁边肉铺的水桶,是一个姑娘提着水桶给他的,那姑娘看到他时候还冲他笑了笑,应该是认识。
萧胜天和她说了几句话,便提着桶过来了。
顾清溪赶紧过去帮忙,这压水井是得一下一下地把水给压上来,顾清溪本来要压,萧胜天让她一边看着。
顾清溪于是就乖乖地从旁看着了。
看着的时候,忍不住笑着说:“我看你倒是挺讨姑娘喜欢的,到哪里都受欢迎。”
萧胜天眼睛都没抬,认真压水,清澈的井水咕咕咕地从沉积了铁锈的压水井里流出,流到了水桶里。
“和人家就说过几句话。”他随口这么说。
“我就是纳闷。”顾清溪笑着叹道。
不免心里暗自纳闷,他这人年轻时候其实还挺开朗的,后来功成名就,他上那种采访财经名人的节目,侃侃而谈幽默风趣,其实吸引很多人喜欢吧。
但他就是不结婚。
他喜欢自己,她信,但如果说一直等了那么多年,她还没那么自恋,现实中哪可能有这种事。
萧胜天看了她一眼,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他笑得温煦:“纳闷什么?”
顾清溪:“你挺招人喜欢的?”
萧胜天:“是吗,招你喜欢?”
顾清溪睨他:“我说正经话呢!”
萧胜天笑了,继续压水,顾清溪想了想:“你就是心眼太多了。”
他这个人其实挺精明的,是褒义的精明,心思敏锐。
萧胜天:“那是当然,我可不像你那么傻。”
顾清溪又不太服气:“我怎么傻了?”
萧胜天却只是笑:“被人家卖了还给人家数钱,说得是不是你?”
顾清溪愣了下,想起今早的感慨,就不说话了。
萧胜天也就不说了,提起来满满一桶水,过去了拖拉机旁边,打开水桶盖哗啦啦倒进去。
顾清溪从旁看着,四月的阳光下,她看到他挽着袖子,露出小半截手臂,手臂是小麦色的,年轻健康,结实沉稳。
拖拉机捣鼓好了,萧胜天把水桶还给人家,重新上去拖拉机的时候,萧胜天说了一句:“你那个舍友,叫彭春燕的,就昨晚那个,你远着点。”
说完这话,拖拉机突突突响起来了,顾清溪自己在拖拉机的颠簸中,倒是傻想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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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家里后,廖金月自然是留萧胜天吃饭,又说起来第二天恰好是顾清溪的生日,到时候让他过来一起吃面。
萧胜天笑了,说道:“既然赶明儿要过来给清溪庆祝生日,那我今天当然不能留家里吃饭。”
廖金月:“为啥?”
萧胜天:“也不能天天来家里吃,今天吃了明天我不好意思来了,明天的长寿面肯定更好吃。”
廖金月笑了:“就你心眼多。”
一般农村里,不怎么过生日,不过顾清溪这次生日就是满十八岁了,算是一个大生日,况且廖金月一向疼女儿,最近日子过得又好,过一个生日自然不在话下。
当天晚上廖金月早早地剁肉馅包饺子,陈云霞也打下手帮忙,她现在怀上了身子,这都是多亏了小姑子指点,她心里感激得很,对这个小姑子也是掏心挖肺,盼着小姑子好。
本来顾清溪从旁忙着烧火拉风箱,不过被这婆媳两个赶出去,让她没事多读书,好好复习,明年就要高考了。
顾清溪只能回去了,拿出书来温习功课,把之前做的卷子整理错题本什么的。
第二天过生日,萧胜天早早过来了,提了一块上好的炖牛肉,热腾腾还冒着热气,拿给廖金月让廖金月去切了,自己却提着一个袋子进了屋。
进屋后,便见顾清溪正轻倚在旁边的老桌案上写寿字,白底染小碎花的衬衣勾勒出曼妙的身段,黑亮的辫子柔顺地轻搭在窄瘦的肩头,白净柔腻的小手指尖微染上一些墨痕。
萧胜天盯着那小手指,有种冲动想捏在手里,只是到底身边有人,忍住了,径自将手里的袋子放桌上,对旁边的顾保运说的:“清溪生日,我也没啥好送的,正好得了一本画册,给清溪翻着玩吧。”
顾保运听了,一连声说破费了,打开来看,装订很讲究的册子,翻开来里面一张张的黑白画,看了一番自然是看不出什么门道,连声说:“这个画得挺像,画得真好。”
比年画看着更像真人。
之后也没当回事,就随手递给了旁边的顾清溪。
顾清溪接过来手里,却是有些惊讶。
她喜欢画画,上辈子当老师,在陈昭去世后,自己为了打发时间,也上过素描课,所以对这种画册能看得懂,这是一本八开大本的画册,就叫《素描》,里面收录了一些著名画家的景点素描作品。
最关键的是,这套画册当时出版的时候,发行量就很小,之后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再版,以至于后来根本买不到了。
顾清溪拿着翻来覆去地看,爱不释手,一时又有些疑惑地看向萧胜天:“这哪来的?”
萧胜天:“买来的。”
顾清溪也就不问了,这东西肯定不是那么好弄的,要书票,还得想办法排队什么的,反正要费不少功夫才能弄到,难为他竟然弄来了这个。
抬头看过去,他已经在和自己爹说话了,好像没这回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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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生日,顾清溪也不怎么出门,就在家里温习功课,毕竟学习时间很紧张,偶尔累了,没事看看他送的画册,满心里都是喜欢,因为画册,也因为那种被宠爱的感觉。
他对自己的心思,她能体会到,那是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一股脑给自己。
而这两天晚上没事时候,萧胜天就过来和廖金月他们打牌,打牌间隙也说说自己开厂子的事,说是已经筹备差不多了,得招工了。
顾建国听着心动,不过想想自己家里那摊子事,也就算了,又说起来现在改革开放的事,都觉得要抓住时机好好干,讨论得热火朝天,萧胜天还帮着廖金月和顾建国出主意,说起这编织的事,说是应该建立一个自己的牌子,然后去参加首都的农特产品展销会,将商品卖给国外的人。
“咱们农民自己觉得这东西不新鲜,但是外国人稀罕,他们不懂这个,觉得好玩,还觉得很有中国特色。”
“我听新闻里意思,我们中国人的劳动力不值钱,但是人家劳动力值钱,人家那里刷盘子刷碗都能挣不少钱,没有人会花功夫编织这个。”
“刷盘子挣不少钱?”廖金月有些不信:“那咱天天给他刷盘子去不行?”
“婶,当然行。”萧胜天笑了:“不过也得咱能过得去。”
廖金月一听这个想想也是,去国外,哪里是随便能去的,外国人说话她也听不懂。
“咱人不能去国外,不过东西能过去,咱在家里费功夫做的一些手工艺品,国外看着就觉得这东西稀罕,能卖不少钱,所以这是一个门路。”萧胜天笑着说:“所以现在就得留心这方面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把这块做成外贸,去赚外汇。”
这些信息对于顾建国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他求助地看向顾清溪。
顾清溪是家里的文化人,也是能拿主意的。
顾清溪听到萧胜天说这个,其实是有些惊讶的,要知道现在是八十年代初,说是改革开放,但是从上到下的政策普及还要许多时候,到了九十年代初,村里才从公社里拿来了一箱子一箱子的改革开放科普书籍,讲关于深圳改革开放的,才算把这个事普及到农村。
但是萧胜天现在就琢磨得这么清楚了。
这也是就是超脱于时代的见识和眼光吧。
她见自己哥哥看向自己,便道:“这些事,我听学校老师好像提到过,他说的是对的,以后改革开放,国际贸易,就是向国外卖东西,这个能挣不少钱,挣了外汇也是为国家做贡献,这是光荣的事,自己也能挣钱。”
其实学校老师哪里懂得这些,以后报考志愿,学校老师只知道让填物理化学数学,什么是国际贸易都一窍不通,有的以为会计学就是给大家伙记账的,全都稀里糊涂。
顾建国听着,不由对萧胜天敬佩起来,忍不住详细问一番。
萧胜天便在那里手把手地给顾建国讲,详细透彻地讲,听得顾建国敬佩连连,也开始琢磨着,甚至打听去首都的火车票需要多钱。
顾清溪就从旁安静地看着他,虽然现在的他还年轻,但是恍惚中,好像能和二十年后那个在财经节目上侃侃而谈的萧胜天对应上了。
正看着,他却突然望过来,倒是正好把她的目光逮个正着。
他沉吟了下,笑着说:“我就瞎说说。”
他还挺谦虚的……
顾清溪抿唇轻笑了下,起身去忙别的,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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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待了几天,除了在家附近逛逛,基本都是闷屋子里学习,出去串门也没什么意思,昔日要好的小姐妹大多都定亲准备结婚了,也有的已经结了。
她的舍友顾红英果然嫁到了本村那个王满仓,王满仓上辈子就是一个混的,偷奸耍滑,人品不行,当时顾清溪劝过顾红英一嘴,但看起来顾红英自己本人也知道那人不成器,也没办法,家里人贪图王满仓家的彩礼,要让她嫁,她能怎么着?
上辈子,这王满仓后来和人勾搭,九十年代碰到严打,一口气关了十年。
顾红英结婚那天,顾清溪也过去了,新房里,顾清溪和几个姑娘正陪着顾红英说话,恰好听到几个妇女在外面说话,人多口杂,有人没注意,就在那里叨叨“挺好的一姑娘,嫁给王满仓这是糟蹋了”这种话。
当时大家都尴尬起来,顾红英也不自在,之后看看顾清溪,突然就红了眼圈,但是也没说什么。
其实当时在宿舍里,彼此关系已经有了间隙,如今见到,如意不如意的,少说话是对人家最大的体贴,你劝也好哄也好,说什么听在有心人耳中都能衍生出别的意思来。
倒是顾清溪出来的时候,迎面遇上闹亲的小年轻,农村闹亲的陋习,是见到女的就可以胡来,有几个看到顾清溪,眼睛都亮了。
平时不敢的,现在借着闹亲可以胡来了,有几个嚷着将带刺的桑子扔向顾清溪,弄得顾清溪头发上粘了好几个,还有几个凑过来说要做蹲人的游戏,幸好过来几个妇女掩护着,顾清溪赶紧跑了。
回到家后,萧胜天恰好在,帮着廖金月喂鸡,见到她,笑了:“头上怎么回事?”
顾清溪:“有人在那里闹新媳妇,我也被洒了,赶紧跑回来了。”
其实除了带刺的桑子,还有一些红碎纸片,黏在她头发上,她便有了绯红的喜气,看着娇媚动人。
萧胜天眼眸转深,轻声说:“以后少瞎跑,那些人开玩笑没谱。”
她当然不知道,隔壁几个村年轻小伙子,哪个不惦记惦记她,就算知道不可能,可私底下讨论总会讨论,都暗暗说也不知道这样的姑娘以后被谁娶到,那真是沾大便宜了。
每到这个时候,萧胜天就不太爱听。
甚至觉得她也太能招人了,宁愿她不那么好看。
顾清溪:“知道啦!”
听着不太情愿的样子,不过那不太情愿里透着乖软。
萧胜天:“过两天我送你回学校吧,在村里也没什么意思。”
顾清溪:“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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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天,萧胜天和廖金月说了,便送顾清溪过去,路上停在一供销社,他问她要什么吗,顾清溪自然说不要,不过他还是带着她进去了,买了一支钢笔,两瓶墨水,还买了一些草稿纸笔记本,那本子和平时自己裁剪的不同,都装订得特别整齐。
顾清溪并不想让萧胜天花钱,难免嘀咕了一句,萧胜天来了一句:“不花我钱,那你想花谁的?”
顾清溪想说我花家里的啊,但看看他那个样子,没敢说。
他这个人其实有时候还是容易想多。
回到学校,放了这么多天,有人玩野了,有人一直努力学进步了,大家自然各有感慨,不过这个时候大家最关心的当然是高三年级考得怎么样,到底考了什么题目,今年题目难不难。
谭树礼考完后,一身轻松,继续和顾清溪一起做广播,做广播间隙,顾清溪自然问起来。
谭树礼:“还行,英语我觉得确实进步了,不过有几个没把握,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没做出来。”
当下谭树礼便凭着记忆说了几道自己没把握的英语题,和顾清溪讨论,顾清溪想了想,确实不容易,你说超标了课本吧,倒是没超标,但是不另外多学是做不上来的,她记起来自己之前背的名著例句,便给谭树礼分析了分析句子结构以及考察重点,谭树礼恍然,恍然之后对顾清溪越发佩服:“你可真行,竟然能直接背下来。”
顾清溪:“我也是死记硬背,背的关键句子,想着多少对语感有帮助。”
谭树礼恍然,觉得这个方法好,他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还可以冲刺一把,顾清溪见了,便说回头可以把自己英语笔记给他用。
“我笔记借给彭春燕了,不过还有一本是整理名著经典句子的,你拿过去多读读,读熟了也管用,那里面基本囊括了重要时态,也有一些经典的固定搭配和短语。”
谭树礼大喜,自是对顾清溪感激不尽,一时当然更有投桃报李之意,便努力回忆了一番这次考试的数理化题目,写下来给顾清溪参考。
顾清溪自然感兴趣,其它也就罢了,那几个大题确实有些难度,她想了一番,也没答案,想着回去后好好琢磨。
回到宿舍后,顾清溪也没去上自习,就在宿舍里研究那几道题,开始的时候自然是根本没思路,后来尝试着在题目中找线索。
她想起来后来她参加一个教师培训的时候,虽然是教师培训,但是那位老师很爱扩展,曾经提到了她教中学孩子的经验。
解题最关键是思路框架,简单的题可以一眼看到框架,但是有些复杂的题,框架其实是藏起来的,你不能一眼看到,这个时候就需要顺着思路去找线索,如果线索实在找不到,可以去想公式,公式给人信心,可以让人放松下来,这叫肌肉放松。
顾清溪回忆着与这个相关的公式,最后慢慢地有了感觉,从公式逆推思路,于是就有了灵感,发现了这里面是有线索的,万物总是有源,出题人之所以这么出,这道题到底要考察什么?
顾清溪尝试着列条件,分析,最后终于有了思路。
这其中,自然也遇到了一些难题,她列了算式,比较,又推演了一番,最后做出来的答案,自己觉得应该没问题了,只是不确定,想着明天找数学老师再确认下。
第二天上午并没有数学课,是英语和语文,英语语文老师都提到了这次的筛查考试,说这次大家考得并不太好,特别是英语,需要加倍努力。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难免讨论起来这次的筛查考试。
“今天他们数学老师讲了卷子,题都讲了,听说最后一道大题挺难的。”
“这么难的题,咱们到时候不知道咋样,筛查不通过,连高考都不能参加呢!”
大家难免叨叨几句,因为住的是教室改造的大宿舍,这边说话,那边听得清楚,最后哪个年级啥情况,都一清二楚的。
顾清溪听了,自然是有兴趣,恰好对面床一个睡着的就是高三年级的,便问起来最后一道题怎么解的,她想验证下自己的方法。
那女生听了,也有兴致:“你最后得数是多少?”
顾清溪:“算出来总量是一百四十八。”
那女生笑了:“就知道你算错了!那个据说是二百多,我记得是。”
她也不是太确定,就问旁边的,旁边的一个正在那里吸溜吸溜喝汤,听到这个,随口说了句;“就是二百四十三,我记得特清楚,我做错了。”
顾清溪疑惑了,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当下也没怎么吭声,等到了下午课间的时候,她就把那道题重新验算了一遍,自己想着各种可能,以及自己是否遗留了什么条件,算来算去,并没有错啊。
晚上时候,她和谭树礼说起这个事来,谭树礼正好今天听了这道题的解法,就给她讲了讲。
顾清溪听得蹙眉,她觉得不对劲,觉得老师这个解法中,好像遗漏了一个条件,导致这个问题的答案最后是错误的,当下自然是和谭树礼讲了。
谭树礼听了顾清溪的解法后,便又给她再次重复了那个老师的解法,顾清溪分析这里面的问题,谭树礼说不上来,但觉得老师总是没错的,顾清溪只好再给他分析,最后谭树礼也疑惑了。
顾清溪说得好像有道理,但是老师那个解法,他觉得不至于出错吧?
最后想了想:“正好明天会开一个经验交流会,到时候你可以问问我们数学老师,看看他怎么说?”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晚上回到宿舍,她不敢大意,重新又将那道题研究了一番,画图,列算式,公式对应,重新将所有的推理过程做了一遍,确认是没有遗漏后,才算松了口气。
彭春燕看她忙活,凑过来问:“你干啥呢?”
顾清溪解释说:“就是今天提到的那道高考筛选题,我的答案和高三年级老师给的不一样,我想着明天问问老师去。”
彭春燕看了一眼,没太有兴趣,随口说:“那肯定你错了啊。”
虽然现在高二年级大部分课程已经要学完了,剩下的一年主要是复习总结考试了,但是这种难题,大家一般都放弃了,老师也得费尽做,顾清溪自己做出来的当然是错的。
她很好心地说:“那明天你把你的解题步骤拿着,去问问老师到底哪里错了,到时候人家可能给你指点指点。”
她这一说,旁边的胡翠花也听到了,眼神就往这里斜了斜,笑着说:“费了老大劲,以为自己多能耐呢!”
顾清溪一向是懒得搭理这个人,不过听到这个,还是来了一句:“至少我做了,有些人连点思路都没有呢,连做都不敢做!”
胡翠花:“我不像某些人脸大,明明做错了,还觉得自己挺能耐的。”
这两个人正说着,旁边王明霞还有几个高三年级的女生听到了,便凑过来问咋回事。
大家拿着顾清溪的验算题看了看,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觉得好像没问题,但明显和老师的思路不一样,于是便道:“你这个自己再检查检查吧,肯定错了,我们王老师的答案是这个,你和王老师答案不一样。”
顾清溪见此,也就没说什么。
她对自己这道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想着明天一定要问问老师,看看那位老师的具体思路,谭树礼之前转述的那个解题思路还是不够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