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话筒聆听了一会,余昔冷着脸说:“你的话我听不懂,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方似乎又说了几句什么,余昔冷冷地回应道:“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找我是找错人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跟没有必要见面谈。”
对方不依不饶,又在电话里说了几句什么。余昔沉默片刻,说:“既然这样,我可以跟你面谈,不过你必须搞清楚,我只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同意跟你见面,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不可能答应。好了,就这样。”
余昔挂了电话,脸色仍然十分难看,胸口起伏着,看得出她是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我眼睛盯着余昔问道:“谁的电话?”
余昔冷着脸说:“还能是谁,那个可恶的蒋公子。”
我狐疑地问道:“他打电话给你说什么?”
余昔说:“他质问我昨晚孟波出车祸失踪是不是跟我有关系,还要跟我当面谈谈。我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就浑身不舒服,忍不住想发火。”
昨晚孟波失踪的事果然如预期的那样在国华集团内部掀起了混乱,作为国华集团的关键人物,孟波出事意味着国华集团在失去一条臂膀的同时,很多商业机密随时可能外泄,难怪蒋公子都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们预料的目的达到,接下来是该趁此机会大举反击的时候了。可是让我纳闷的是,蒋公子他不把矛头对准恒安集团或者我本人,却跑来找余昔,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想了想说:“如果你不想见他,可以一口回绝,没必要给他留什么面子。”
余昔说:“现在还不行,没到公开撕破脸的时候。我也很想见见他,看看他是什么反应。想必国华集团这时候上下都是一团乱,要不然蒋公子也不会找到我头上来。”
我说:“既然这样,那就去见见他。他约你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面?”
余昔说:“今天中午在飞天大酒店餐厅,名义上是请我吃饭,其实还不是试探我的态度。”
我沉吟片刻,说:“师姐,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个蒋公子就是个疯子,这个时候他可能已经感觉到了危险,我担心今天的午宴会是一场鸿门宴,他很有可能在无法谈拢的情况下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举动。”
余昔不以为然地说:“这点你不用担心,在滨河这地方晾他也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我让武伟陪我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心里的感觉很不好,坚持说道:“还是小心为妙,要不中午我陪你一块去吧。”
余昔诧异地望着我,不解地问道:“你去干什么?是对我不放心,还是有别的什么想法。蒋公子对你可真没任何好感,你去了反而容易激化矛盾。”
我冷笑了一声,说:“这种时候我也不怕激化矛盾了,我就是想逼一逼他,让他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他越疯狂,我们的机会就越多。”
余昔想了想,说:“既然你坚持要去,那中午我们在飞天大酒店会合吧。不过我提醒你,如果没有必要,你不要刻意去激怒他,现在还不是很好的时机。”
跟余昔商量好之后,我们分头去忙自己的事情,余昔去了省委,处理积压的一点事,我开车去了崔晓敏公司所在的建材市场。
崔晓敏开的是一家建材贸易公司,展示和营业的展厅足有一千平方米,是座三层小楼,一楼和二楼都是展示区,三楼是办公区。我停好车进了展厅,在导购的带领下上了三楼,来到崔晓敏的办公室门前。
导购推开门让我进去,我进门后看到崔晓敏正疲倦地趴在办公桌上,神色十分憔悴,很显然,昨天晚上她一晚上都没睡着。看到我进来,崔晓敏赶忙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揉了揉眼睛,尴尬地笑了笑,说:“对不起啊唐少,昨晚没睡好,趁这会没人补觉,让你见笑了。”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说:“没事,知道你心里压力大,昨晚肯定没睡好。”
崔晓敏走到茶几旁烧水泡茶,一边说:“昨晚到今天早晨,胡剑像是疯了一样给我打了好多电话,追问我孟波的去向,还要我马上去一趟江海,与他见面谈。现在他的电话我都不敢接了,江海更是不敢去,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我笑着说:“胡剑现在知道害怕了,估计他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头,可一时又找不出问题的症结,打死他也想不到,你会跟我合作。”
崔晓敏泡好茶说:“那可没准,这个人贼得很,任何异常靠一个鼻子都能闻得到。只是暂时他顾不上我这边,一旦他腾出手来,我想他肯定会到滨河来找我麻烦的。”
我说:“现在孟波在我们手里,他不敢轻举妄动。据我所知,孟波昨夜失踪后,国华集团已经乱套了,蒋公子正在四处派人查找孟波的下落,而且我会通过我的内线,让他把怀疑的目标转移到胡剑身上,那时候胡剑自身难保,更不敢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
崔晓敏问道:“可如果他要杀我灭口呢?那我该怎么办?”
这一点倒确实是个问题,目前我抽调不出力量保护崔晓敏的安全,只能靠她自己保护自己了。我想了想说:“只要他找不到孟波,就不敢对你下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最近出入的确要小心点。这样吧,我给省厅打个招呼,让靳伟抽调两个人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崔晓敏激动地说:“这样自然最好不过了,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都快吓死了,听到外面的风声都感觉随时有人要闯进我家里来杀我灭口。说句你不爱听的,这回跟你合作我真的特别后悔,犯不着为了赚钱把命搭进去。”
听到这句话我确实很不高兴,不知道她是想趁机给我提出其它要求,还是只是抱怨,毕竟是女人,而且做的是普通生意,这样的风浪她肯定没经历过。
我沉下脸不快地说:“你做都做了,现在说这些没用的有什么意思。区区一个胡剑,你至于怕成那样吗?再说了,你现在是承担点风险,可以后你得到的好处肯定比你预期的要多得多。这点风险都不愿意承担,我看你也做不成什么大事。”
崔晓敏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讪讪地解释说:“对不起唐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好了,我以后不发牢骚了还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