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确很麻烦,无论是平常百姓家,还是高官巨贾家,三姑六婆参与的热情都很高涨,婚前他们会出谋划策,婚后会指手画脚,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两个人的日子都会搅合进一群人。

我啃了口煎饼果子,低声问道:“那你说我们怎么办?这婚结还是不结?”

“当然要结婚,”余昔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因为怕麻烦什么事都不干是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呗,反正每个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也只能这样了,一个煎饼果子吃完我们也走到了小区门口,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喊道:“小昔,你可让我一阵好等,刚才去哪儿啦?”

我和余昔扭过头,就看到昨天那个黑皮衣的男人依在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跑车上,正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余昔。这狗日的还真是个爱张扬的主,昨天一身扎眼的黑色皮衣,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闲西装,开着一辆惹眼的玛莎拉蒂,好像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一样。

看着他那张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的白净面皮,我突然特别想冲上去抽他几个嘴巴子。余昔蹩着眉头,寒着脸问道:“蒋公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被称作蒋公子的男人笑了笑说:“不是说了吗,特意在这里等你呀。小昔,我好不容易见你一面,怎么样,赏个脸吧,找个地方我请你去喝杯咖啡。”

“谢谢了,”余昔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喝咖啡,你的钱还是省下来请你该请的人吧,你的咖啡我可消受不起。”

“干吗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呢,”男人并不气馁,仍然面带笑容说道:“我只是想跟你单独聊聊,叙叙旧,并没有别的非分之想。虽然我们现在选择的职业方向不同,你从政,我经商,可大家毕竟相识一场,犯不着见到我就像见到阶级敌人一样吧。”

余昔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淡漠地问道:“我问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座小区?昨天从饭店出来一直尾随在我们后面的那辆白色越野车,里面坐的是你派来跟踪我的马仔吧?”

蒋公子分明怔了一下,他大概没想到自己派来跟踪我们的人那么容易就露出了马脚,一时有点理亏。顿了顿,蒋公子解释说:“你别误会啊小昔,我只是想搞清楚你的落脚点,并没有丝毫的恶意。”

余昔哂笑道:“你有恶意我倒是不怕,可你的好意让我浑身不自在。蒋公子,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深的交情,我不明白,你非要跟我单独聊点什么呢?”

蒋公子迟疑了一下,态度突然变得十分诚恳,他极力掩饰着浑身上下那种优越感和不可一世,面色真诚地说:“只是想跟你叙叙旧而已,还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面子。你对我的印象可能不是太好,这里面或许有很多误会,所以我希望能跟你当面心平气和地聊聊。”

说实话,此时我心里像打翻了醋坛子,十分不是滋味,当你的情敌完全无视你的存在,当着你的面向你的未婚妻示好时,你有没有冲上去一拳将他打翻在地的冲动?

我捏紧拳头,向前跨出一步,直视着这位不可一世的蒋公子,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说:“蒋公子,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希望你自重一点,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纠缠。”

蒋公子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他轻蔑地冷哼一声,大大咧咧地说:“这是我和小昔之间的事儿,跟你没关系,我劝你还是不要强出头,这对你没任何好处。”

“如果我非要出头呢?”我咬牙切齿地说:“我们对你已经非常容忍了,希望你自重身份,不要逼我做出不礼貌的行为。”

“哟呵,”蒋公子冷笑一声,不屑地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在北京这地面上,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用这种口吻跟我讲话的。”

我满脑门冒火,又向前跨出一步,准备一把揪住这小子的脖子,给他点颜色瞧瞧。余昔突然从后面抓住我的胳膊,冲我摇摇头说:“小亮,你别冲动,这里是北京,不是江海。”

“北京怎么了,”我低吼道:“不管在哪里,对付流氓只能用流氓的办法。”

余昔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严肃地说:“听我的,别乱来。你先回去,我跟他找个地方单独聊聊,有些事的确应该做个了断。”

余昔居然同意跟他去喝咖啡,我惊讶地看着余昔,一脸的不可思议。余昔的手指在我肩膀上用力捏了一把,将她的钥匙递给我,毋庸置疑地说:“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家里呆着,我很快就回来。”

既然余昔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继续强硬下去,强忍下一口恶气,恶狠狠挖了蒋公子一眼,接过余昔递过来的钥匙,大步往小区里走去。

走过小区大门,我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余昔坐上蒋公子的玛莎拉蒂跑车,蒋公子兴高采烈地坐上驾驶座,发动车迅速离去,那辆红色跑车很快在我的视线里变成一个红色的小点。看到跑车绝尘而去,我的心突然剧烈的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