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爷子眉开眼笑的样子,突然让我觉得他有点返老还童,我冲老爷子和秘书摆摆手,走楼梯上了六楼。纪委副书记、监察厅厅长的办公室在六楼,以前徐子淇就在这里办公,所以我对这间办公室有很深的印象。
走到师姐办公室门口,我忽然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感叹,短短半年时间,省委的权力中心几乎全部易主了。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这东西还真是不能膨胀,哪怕你拥有再大的权力也别搞不清楚自己是谁。老爷子现在办公的地方是他的死对头唐达天的办公室,而师姐现在办公的地方是以前那个千方百计要整死我的徐子淇发号施令的大本营,可如今呢,这里的人却变成了我最亲密的战友。
斗转星移,果然是沧海桑田啊。
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我看到师姐正坐在办公桌后,眼睛聚精会神盯着电脑屏幕。此时她已经换了一身着装,一身休闲西装衬托得她干练异常,估计我们分手后她又专程回住处换了衣服。我窃笑了一声,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却没有挪动脚步,而是藏在门口,又接着敲了敲门。
师姐眼睛往门口扫了一眼,声音变得有几分严厉,说:“进来!”
我捂着嘴巴笑了,仍然没进门,而是继续敲门。师姐有点不耐烦了,站起身走到门口,严肃地问道:“谁在门口?搞什么名堂!”
我推开门,看着师姐笑嘻嘻地说:“小昔,俺来啦。”
师姐看到是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很快拉下脸,假装生气地说:“你这家伙,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贪玩,跟你师姐玩躲猫猫啊。”
我笑着说:“我对这间办公室有阴影嘛,你的前任徐子淇可是要把我往死里整,走到这个办公室门口我两条腿就打哆嗦,不敢进门啊。”
“别扯了,”余昔笑着说:“你如果只有这点胆量早就不是你了,我可是听人说过,你在江海皇朝大酒店设下美人计,把人家徐老头扒光了推到走廊里。你这家伙,又损又阴险。论抬头看天,低头使坏的本事可没人比得上你。”
师姐竟然知道这个事,我以为除了几个当事人知道以外,没什么人知道。可是她以前远在北京,是如何知道内情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我愣怔地望着她,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
余昔拉了我一把,不耐烦地说:“傻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呀。”
我被师姐拉进办公室,脑子里仍然在想她是如何知道我恶搞徐子淇的事情,抬起眼睛望着她狐疑地问道:“师姐,我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干纪检的,还是搞国安的,这事儿你是听谁说的?”
余昔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窃笑,神情看起来十分神秘。她故作神秘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所以说,小伙子,干啥事你都要小心点,千万别以为自己干的事很隐秘,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看来我的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数量之多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我气愤地说:“妈的,这么多人盯着我干什么?老子遇到危险,多少次差点被人干挺的时候怎么没有英雄及时出现帮助我呢?”
“行了,别那么义愤填膺,这世上愿意帮助人的人并不多。”余昔不屑地说:“有这抱怨的功夫还不如修炼下内功,以后做事多留个心眼。也许人家盯着你,就是为了看到你是怎么被人消灭掉的。”
我长叹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来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说:“多谢师姐大人教诲,小生铭记在心。万幸的是你会帮助我,要不然我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余昔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描淡写地说:“也许我现在帮你是为了以后害你呢?说不定我也会眼睁睁看着你被人干掉。”
我说:“就算是这样,那我也认了,死在你手里总比死在别人手里强。牡丹花吓死,做鬼也风流哇。”
余昔轻笑了一声说:“孺子可教也,算你会说话。”她抬腕看了看手表说:“到饭点了,看在你态度这么好的份上,中午师姐我请你吃大餐。”
师姐说完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关了电脑,挥挥手说:“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的东西一定适合你的口味。”
我好奇地问道:“什么好地方?看你这个吃货一提起来都这么兴奋,那地方的东西一定非常好吃喽。”
余昔得意地笑着说:“当然。暂时保密,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和余昔从办公室出来,走楼梯下楼,来到停车场打开车门,余昔坐进车后座,我开着车出了省委大院,在余昔的指路下向滨河一个城中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