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昔双手提着裤子,惊恐万分地站起身,眼睛盯着洼地不远处的丛林,身体在黑夜中瑟瑟发抖,像是受了严重的惊吓。我连忙跑过去,把出手枪挡在余昔身前问道:“出什么事了师姐?”

余昔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指着身后的丛林,战战兢兢地说:“刚才,那里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好像有一个……人,藏在那里。”

丛林里有人?这大半夜的,什么人会躲在丛林里偷看女人小便?我用目光在丛林里搜索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然后扭头看了看了眼提着裤腰一脸狼狈的余昔,迷惑地说:“没有人啊,会不会是你神经过敏了?”

余昔坚定地说:“千真万确,真的有一双眼睛,我还和它对视了一眼。”余昔心有余悸地说:“那眼神,真的太可怕了。”

余昔不是个一惊一乍的女人,难道丛林里真的有人监视我们?我故作轻松地笑笑说:“你先把裤子穿好,这个样子可一点都不淑女。你站在篝火边别动,我过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

这句话说得余昔一脸的难为情,低着头整理好裤子,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坏死了你,不许笑我。”

我忍着笑,举起枪往丛林走去,刚走到丛林边,从里面走出两条人影。我心里一紧,马上举起枪喝到:“什么人?不许动,动就开枪打死你们。”

那两条人影中有人说话了,说话的声音十分古怪,汉语说得也十分生硬。对方说:“别紧张,自己人,我们是护林队的,这么快你就不认识了?”

我举着枪走近一看,这两个人果然是认识的,正是住在帐篷里那几个戴袖标的护林队员中的两名。这两个人深更半夜不在帐篷里睡觉,却鬼鬼祟祟跑到丛林里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不敢放松警惕,举着枪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溜出去的,到丛林里干什么勾当?”

其中一个解释道:“睡不着,到林子里看看有没有人偷猎,这是我们的工作。别那么紧张,快把枪放下,小心走了火。”

这分明是扯淡,鬼才相信他们有那么热爱护林事业。我冷笑了一声,仍然举着枪说:“深更半夜到林子里巡视,你们可真是爱岗敬业啊。请问两位爱岗敬业的好同志,为什么要偷看老子的女人小便?这恐怕不是你们的工作吧。”

这两个人被我说得无地自容,异常尴尬地摆摆手,解释说:“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们并没有偷看。”

余昔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角,皱着眉头说:“算了,我们回去吧,不要多事。”

我收起枪,关掉保险插进腰里,对这两个人说:“都回去睡觉吧,大半夜别跟闹鬼似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我和余昔走回到帐篷旁边,往篝火里加了一把硬柴,将篝火弄旺。时间已经是午夜两点了,我困得眼皮发涩,几乎睁不开了,止不住地哈欠连天。

余昔说:“我刚才睡了一觉,现在清醒多了。你先去睡会吧,我替你值班。”

我也不客气了,点点头钻进睡袋里。睡袋里还残留着余昔身上的余温,感觉十分舒服。一钻进睡袋我头枕在背包上就睡死过去,这一觉睡得不知道南北,身体的疲倦全部涌上脑门。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被周围的响动声惊醒,睁开眼一看天已经亮了,余昔坐在篝火边打盹,其他人都起床开始拆下帐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我从帐篷里钻出来,伸了个拦腰,摇醒余昔后去河边洗了把脸,用河水漱漱口,顿时感觉清醒了许多。余昔拿出口香糖,给了我一粒,我放进嘴巴里嚼了嚼,权当是刷牙了。

那几名护林队的人收拾好东西后就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自行离去了,河滩边只剩下我们和德宁老汉,以及丹丹和她的姘头。丹丹正在篝火上用铝锅煮早餐,两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我走过去在两个人对面坐下来,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说:“你们两个人今天又什么安排?”

丹丹瞥了我一眼,想了想说:“这大山里手机信号太差了,我们走失的那两个同伴一时半会联系不上,我们怀疑他们两个人已经上了对面的山峰,所以准备进山去找找他们。”

这两个人也要穿越这座山峰,难道他们与我们的目的地相同?我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抽着烟说:“你们也要去那边。”

丹丹点点头说:“这么说我们的目的地相同喽,要不结伴一块走吧,人多了互相还有个照应,这大山里实在太危险,昨天我们进山后就遭到猴子和蟒蛇的偷袭,要不然我们几个人也不会走散。”

虽然这两个人来路不明,但这个提议却不错,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几个人结伴心理上会感觉安全许多。我回头看了眼余昔,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余昔并没有表态。

德宁老爹走过来在我们旁边坐下,点燃旱烟袋抽了口烟说:“在这大山里要找几个人不太容易,进了山就等于把脑袋提在了裤腰带上,你们可要考虑清楚。”

余昔突然说:“那我们就一块走吧,由老爹带路,路上大家互相多照应着点。”

丹丹露齿一笑,兴高采烈地打了个榧子,拿出勺子从铝锅里舀出一勺黑糊糊粘稠的东西倒进几只杯子里,分别递给我们每人一杯,兴奋地说:“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大家先吃点早餐,吃完我们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接下来大家分别拿出自己的干粮,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然后收拾好东西,背着登山包淌过浅滩,沿着一条更为陡峭崎岖的山路往山峰顶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