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停下脚步,听到不远处似乎有水流的声音,发出哗哗的声音。德宁老爹面露喜色,快步往前走去,我们紧随在他身后,往水流声发出的地方走去。

走了几分钟,前方的视野突然开阔了许多,一处大峡谷出现在眼前,一条如银链般的瀑布从天而降,瀑布下一条河流穿过山涧而过,水质非常清澈。水流声就是瀑布的流水发出的。

炎炎夏日,看到这样的河流让我们喜不自禁,然而就在我们满脸喜色准备到瀑布下痛痛快快涮洗一番的时候,山涧里突然传出几声枪声。

听到枪声我们三个人都吃了一惊,赶忙停下脚步,找了一处丛林密集的地方潜伏起来。是什么人在这里打枪?我拿出望远镜,透过丛林往枪声响起的方向看去,看到几名男子手里举着枪出现在山涧,他们的手里还提着几只猎物。

我从望远镜里看到,这几个人身穿迷彩服,全副武装,手里拎着的居然是几只猴子的尸身。是偷猎者!我心惊不已,丛林深处果然危机四伏,杀机重重。

我将望远镜递给余昔,自己用肉眼看到偷猎者将猴子的尸身丢在山涧里,拿出猎刀剥下猴子的皮毛,然后将猴子的尸身扔进河水里,将皮毛上的血迹用河水清洗干净,装进一个黑色的袋子里,然后说笑着离去。

余昔举着望远镜骂道:“这群混蛋,竟然为了一张皮毛残杀濒临灭绝的珍稀动物,真是令人气愤。”说完余昔盯着德宁老爹问道:“当地政府难道就没有组织护林人员吗,这些偷猎者简直太肆无忌惮了。”

德宁老爹说:“林区里倒是有护林队,可护林队又不允许配枪,碰到这些全副武装的偷猎者,他们手里有枪,护林队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余昔沉吟半响,从望远镜里看到那支偷猎的队伍走远,站起身说:“他们走了,我们去河里洗把脸,稍微休息一会,顺便把那几只猴子的尸体掩埋了。”

我们走下河滩,洗了把脸感觉凉爽许多。德宁老爹从自己的行囊里拿出一把折叠的工兵铲,挖了个坑,我帮着将那几只血淋淋的猴子尸身扔进坑里,用土沙和石头掩埋好。

山涧对面就是一座山峰,我抬起头望着这座层峦叠嶂的山峰,树林里雾气缭绕,不知道隐藏着怎样的危险,心里忽然有点打鼓,我们需要翻越的第一座山峰应该就是它了。

果然,德宁老爹看了看日头对我们说:“还有两个多小时太阳就该落山了,晚上林子里的光线太暗,根本就分不清方向,我们必须赶在太阳下山前翻越这座山峰,晚上在山下露营过夜才相对安全些。”

余昔点点头说:“那我们上山吧。老爹,这山上什么动物相对多一些?”

老爹想了想说:“要论数量的话,还是猴子要多一些。不过别的野兽也不少,尤其要小心蟒蛇,这山里的蟒蛇最粗的有大腿那么粗,所以上山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哦,我这里有硫磺粉,你们每人身上抹一些。”

老爹说着从包里翻出一个塑料袋,伸手进去抓出来一把,给我和余昔的衣服上撒了一些粉末,给自己的身上也撒了一些。

我们重新背上背囊,我手里握着枪,余昔也拿出弓弩,沿着崎岖陡峭的一条狭窄的山路往山顶走去。进入山峰后,一路上果然看到不少蛇,有的就盘挂在树枝上,离得老远吐出细长的舌头,有的从我们路过的草丛里飞快地穿越而过。还好我们身上都散发着浓烈的硫磺气息,否则刚进山就遭到毒蛇的攻击。

山路难行,这话是真的,比起我们刚才穿越丛林时更为耗费体力,加上天气炎热,走了几十分钟我就感觉体力有点不支,气喘得越来越厉害。余昔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脸上全是汗水,身上的体恤衫都湿透了。

我强提一口气,手搀住余昔的胳膊,喘着粗气说:“师姐,你还行不行?实在走不动的话我来背你。”

余昔咽下一口唾液,有气无力地说:“别吹牛了,你都累成这个德性还能背得动我吗。再坚持一会,很快就到山峰顶端了,下山的时候应该比上山轻松。”

我们又爬了十来分钟,山峰顶端似乎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边,看起来距离很近,可走起来总是走不到头。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喊道:“老爹,到底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到山顶,怎么感觉永远走不到头似的,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德宁老汉这时候显示出了他山里人登山的特长,虽然他也很累,气却没我们喘得这么厉害。他回过头喘了几口气说:“还早着呢,至少得个把钟头。你们这些城里人娇生惯养的,走山路真是不行。真是不明白你们不在城里呆着过你们的好日子,跑到这大山里来找什么古瑶寨。”

我没好气地说:“你别扯淡了,如果没事我们跑到这鬼地方来干嘛。你快想个办法,再这样走下去我怕我一旦坐下去休息就起不来了。”

德宁老爹摇了摇头说:“这样吧,你们两个人每人搞一根棍子,这样会节省一点力气。”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把枪插进腰里,从兜里翻出那把军用猎刀,在附近找到一颗胳膊粗细的树枝,拦腰砍了下去。德宁老汉也从腰里摘下砍刀,在我附近找到一颗粗细合适的树枝砍了起来。

军刀的分量太轻了,用起来不如砍刀实用,我砍了两下几乎没怎么砍动,心里一急,抬腿就是一脚,试图将这棵树踹断。树上的枝叶一阵摇晃,树干也段出一个口子。

我抬起脚,正准备踹第二脚时,忽然头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由上而下。我抬起头,猛然看到一条比我的胳膊还要粗的蟒蛇从旁边的一颗大树上探出一个巨大的舌头,嘴巴里细长的舌头不断地吐出,以极快的速度向我移动而来。

我操,这么粗的蟒蛇,我大叫一声:“快跑!”然后转身撒丫子就跑。

余昔正坐在地上休息,看到我惊慌失措地朝她跑过来,一下子从地上站起身大声问道:“出什么事啦?”

我根本顾不上解释,拉着余昔的胳膊就往山顶跑,也不知道那条蟒蛇到底追没追来,两个人不顾一切向山顶跑去,速度之快连我们自己都没想到。

我们一口气跑出上百米,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往身后看了一眼,还好,还好,那条巨蟒没有追上来。我和余昔弯着腰喘得像两条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喘得差不多了,余昔才问道:“到底……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跑什么?”

我用两只手比划着说:“这么粗……粗的蟒蛇,脑袋比我的头还大,吐着引信长着血盆大口就朝我扑过来了。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幸亏我跑得快,要不然这会都变成他的粑粑了。”

余昔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喘着粗气说:“瞧你那熊样,没想到胆子这么小,一条蛇就把你吓成这样。”顿了顿她往身后看了看,纳闷地说道:“奇怪,老爹呢?他人怎么不见了?”

是啊,德宁老爹怎么不见了?刚才光顾着自己逃生了,没注意他的反应。我拿出望远镜往远处看了看,还是没看到他的影子。我操,德宁老爹该不会被蟒蛇吞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