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纳闷地说:“你笑什么,我很可笑吗?”
余昔的眼睛里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在日光灯下那笑容灿烂得让我心动不已,猛然回想起我跨入大学校门时第一次见到她那天时她脸上荡漾的笑容,看得我甚至有点痴了。
余昔笑盈盈地说:“拜托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又没啥肌肉,瘦得猴子似的,光着身子像什么样子。”
我从窗口跳下来,摆出一个S型的POSE,抚摸着自己的大腿搔首弄姿地说:“咋的啦,我的身材难道不养眼吗?”
余昔咯咯地笑了起来,白了我一眼,从行李箱里取出换洗的内衣和睡衣,乐不可支地说:“你这搓衣板的身材也好意思炫耀,真不知道世间还有羞耻二字。”
余昔说完眼神湿漉漉地瞄了我一眼,拿着自己的东西进了卫生间,很快卫生间里面传出水流的声音。那两队男女大概结束了,院子里重新归于安静。
我关了日光灯,只留下床头一盏散发着橘黄色光芒的小壁灯,手撑着后脑勺直挺挺躺在床上,脑子里幻想着余昔此刻裸着全身洗澡的情景,小腹里又有一阵热流淌过。
女人洗澡十分耗费时间,余昔进去卫生间大概有二十分钟,晚饭时喝的糯米酒此刻逐渐发作,我迷迷糊糊几乎都要睡着了。忽然窗帘被风吹动,一股夜风吹进来把我吹醒,睁开眼时我居然看到一支长长的竹竿从窗口伸了进来,竹竿的前端戳进了我们那个登山包的袋子上,将登山包挑了起来。
有贼!?我心中一惊,这边远山区里居然也这么多的毛贼。可这个蠢贼胆子也太肥了,房间里的客人还没休息,他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偷盗。看这个蠢贼的出手,踩点很准,一眼就盯上了我们随身携带的背包。
背包很重,竹竿太细,毛贼用竹竿挑了一下拖动了背包,却没能挑出去。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忽然心生一计,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窃笑。
这时余昔打开卫生间的门,头发湿漉漉的,穿着睡衣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从窗口伸进来的竹竿,差点惊叫出来。我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余昔不要出声。余昔惊讶地往窗口看了一眼,低声问道:“有贼?”
我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声张,蹑手蹑脚从竹竿上取下登山包,手抓着竹竿,窃笑着将一双拖鞋和我脱下来的臭袜子套上去,然后松开竹竿。
蟊贼用竹竿又胡乱戳了两下,忽然感觉竹竿一松,以为套到了什么好东西,轻轻一挑,将竹竿缩了回去。我和余昔都窃笑着等待毛贼的反应,听到窗户外一个男人骂了一声“真他娘的晦气”,两个人都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蟊贼扔不甘心,再次将竹竿伸了进来,目标仍然是我们那个登山包。这个蟊贼狗胆包天,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有恃无恐了。我从包里取出一个雷管,插上引线,在房间里找来一个塑料袋和垫竹床的转头,把砖头塞进塑料袋里,然后将引线点燃扔进袋子里,手轻轻抓住他伸进来的竹竿,将塑料袋套进去。
在窗外的蟊贼感觉到了手里的竹竿有了分量,应该是挑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用手一挑,将绑着竹竿的塑料袋挑了出去,然后慢慢收缩竹竿。
我和余昔捂着嘴巴忍住笑,蹑手蹑脚来到窗口,挑起窗帘看到一个穿瑶族服饰的青年男子骑在窗口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那个塑料袋已经到了他手里。这回我们看清楚了,骑在树上的瑶族青年正是白天敲诈我们的阿旺。
这家伙勒索不成,贼心不死又想到了偷窃,可惜居然选择了这种愚蠢的办法。他骑在树上,打开塑料袋,发现里面是两块砖头,嘴巴里咒骂了一声,将塑料袋从树上扔了下去。
塑料袋在掉落过程中,引线刚刚烧完,雷管在空中爆炸,砰的一声巨响,将砖头炸裂,爆炸和气浪将砖头碎片绷得到处都是。骑在树上的阿旺吓得一大跳,几乎从树杈上跳了起来,一不留神没坐稳从树上掉了下来。
好在这厮是屁股先着地,痛得惨叫一声从地上弹了起来。我趁阿旺惊魂未定,站在窗口大吼一声:“有贼,抓贼啊。”
阿旺快要吓疯了,惊恐不安地往楼上看了一眼,一只手捂着屁股瘸着腿,一蹦一跳像一只受伤的袋鼠蹿进屋后的大片的竹林里,很快不见了踪影。
余昔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捂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眼泪都笑出来了。她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手指着我喘着说:“我现在才发现,你这家伙原来这么阴险,坏死了你。阿旺遇到你这样的房客,可真是遇到克星了。”
我笑着说:“只是小小的惩戒他一下,希望他吸取这次的教训,以后不要再偷鸡摸狗干这种事了,这也算是积德行善啊。”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先是村支书惊慌的声音:“两位贵客,出什么事了,怎么会有爆炸声?”
我笑了笑说:“来了个蠢贼,不过已经被我们吓跑了。”
村支书说:“你们两个人没事吧,晚上睡觉把窗户最好关上,注意安全。”
我说:“知道了,谢谢支书。”
然后屋外又传来德宁老爹的声音,他说:“晚上早点休息吧,明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吃过早饭我们就进山。”
我说:“好的,我知道啦,你们也早点回去睡吧。”
门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然后听到下楼的声音,村支书和德宁老爹应该已经下楼了。我重新躺会在床上,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床铺看着余昔说:“过来躺在这里,今晚哥哥抱着我的女神睡。”
余昔白了我一眼,噘着嘴巴说:“看你那副下流无耻的嘴脸,好话到了你嘴巴里都变味了。”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余昔还是关了壁灯,将头靠近我的臂弯里躺下。我伸手搂住余昔的腰,在黑暗中笑着说:“这么美好的夜晚,我们两个干点啥呢。”
余昔将头蜷缩进我的臂弯,瓮声瓮气地说:“别想了,现在还不行,你今晚最好老实一点,免得把自己搞得很难受。”
今晚还不行?我纳闷地问道:“那什么时候才行啊,既然跟我住一间房,那你就应该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咋还这样呢。”
余昔抬起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蛋,在黑暗中看着我的眼睛说:“等找到老瑶王的后人,仪式完成后才可以。”
还要找到老瑶王的后人,又要搞什么鬼仪式,我垂头丧气地想,那他妈如果找不到老瑶王,难不成你余昔就一辈子不过性生活吗?
我叹了口气,忽然觉得特别扫兴,特别索然无味,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没有说话,内心的那股潮水逐渐冷却。余昔忽然幽幽地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古瑶寨,还有老瑶王的后人?”
我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我为什么要问?既然你不想说,自然有你不想告诉我的道理,我问也是白问。”
余昔沉默了一会,忽然幽幽地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其实我本身就是老瑶王的后裔,老瑶王是我嫡亲的曾祖父。”
余昔居然是老瑶王的后人,这一点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虽然我已经想到,她必然与瑶族有着某种神秘的渊源,却完全没想到她居然是老瑶王血亲的后人。
我没吭声,余昔接着说:“我爷爷是最后一任瑶王的长子,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他原本应该继承瑶王世袭的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