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两货的对话,我不禁哑然失笑,这两个东西可谓是半斤对八两,都是半吊子,却都想冲大个吓唬对方。被称作马东力的家伙咬牙切齿地回骂道:“臭三八,为了你这点钱我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你还敢威胁老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唐子贻在电话里说:“你现在哪里,赶快给我过来,我要当面跟你谈。你必须一五一十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东力说:“好,你在老地方等着,我马上过去找你。”

说完马东力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用目光征求我的意见,我点点头,示意他挂掉手机。马东力挂了手机,可怜巴巴地望着我问道:“我……我可以走了吗?”

我冷笑着说:“话还没说清楚,干吗着急走。”我故意装糊涂,狐疑地问道:“你老大怎么是个女人,是她花钱雇你来跟踪我的?”

马东力面露羞愧之色,点点头说:“呃,她让我跟着你,看看你都在干什么,没有一点恶意。大……大哥,我……我只是想赚……赚点钱,你就放我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敢跟着你了。”

我故作恍悟道:“哦,原来是这样,也许你老大也是一片好意,你替我谢谢她啊。不过我不需要人保护,她的好意我心领了。”

马东力慢慢爬起来,面露惊恐地问道:“我……我可以……可以走了吗?”

我摆摆手说:“走吧,走吧。以后别跟着我了,下次再被我发现,可就没这么便宜了,我一定会挑了你的脚筋。”

马东力惶恐地点点头,指了指巷子外面说:“那我……我走……走了啊。”

我一只手拎着砖头,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哦,要不要我送送你?”

我注意到马东力的脸再次瞬间变绿,嘴唇哆哆嗦嗦地说:“不用,不用……”说完一溜烟地从巷子里跑了出去,头都不敢回一下。

马东力走后,我冷笑了一声,走出巷子,在街上逛了一会后接到了余昔的电话。余昔说:“你跑哪去了?”

我清咳了一声说:“呃,我出来溜达溜达,透透气。”

余昔说:“差不多该吃午饭了,你回酒店来吧,我有点事跟你商量。”

我“嗯”了一声,柔声说:“好,我马上回来。”

2

坐在酒店西餐厅的沙发上,我仔细看了眼余昔,试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一丝端倪。余昔面色平静,看不到任何有效的信息。她点完单以后将菜单交给身边的侍者,抬起头与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她怔了一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纳闷地问道:“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笑了笑说:“没,你的脸很漂亮,基本上看不出什么纰漏。”

余昔噗嗤笑了一声,轻捂着嘴巴故作嗔怪道:“要死呀你,敢拿你师姐开涮,不想混了你。”

我低头思付片刻,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说:“师姐,自从来到拉萨这个地方,我怎么总觉得你变得很神秘?”

“我哪里神秘了?”余昔诧异地问道:“神经,我看是你变得疑神疑鬼的,脑子里想得太多了。”

我苦笑着说:“可能是吧。不过我总觉得你这次出来,心里藏着很大的心事,却没有办法很好地排解出来,所以才给我很神秘的印象。”

余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柠檬水,淡淡地说:“这一点你倒是看得很准,我是有心事,这次出来就是为了了却这个心愿。”

原来真是如此,我点点头,未作言语。这时候侍者送来我们点的牛排和饮品,放到桌上后矮身退下。我拿起刀叉切了一块,尝了一口点点头,这里的牛排确实不错,口感相当棒。

吃了几口,我抬起头望着余昔问道:“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商量吗,什么事儿,现在可以说了吧?”

余昔咽下一口牛排,喝了口饮料说:“你在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吧,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我说:“都处理完了,接下来啥事没有,随时都可以走。”

余昔问道:“那李嘉文呢,你打算如何安顿她?”

提起李嘉文我就有点恼火,没好气地说:“她爱干嘛干嘛去,以后她的破事我再也不管了。”

余昔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假装如无其事地问道:“怎么,你们吵架了?”

我说:“我才没力气跟她吵架,这丫头现在心病很重,说是还要在拉萨继续晃荡几天,什么时候想会去了再走。昨晚你看得很准,恐怕她的心留在这了。”

余昔说:“那好,我们一会就订票,明天一早就离开拉萨,直飞西双版纳。”

我诧异地问道:“这么着急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余昔沉吟片刻说:“早晨我接到通知,要求我缩短年假时间,尽快回纪委报到,关于的任命文件已经到了闫书记手里,我回去后马上要上任。”

余昔要高升还是要外调了?我惊讶地问道:“是不是你要高升了?那看来我得提前祝贺你了。是外调还是继续留在中央?”

余昔这时候却故意卖起了关子,她抿嘴笑了笑,问道:“你希望是什么结果?”

我嘿嘿地笑了两声说:“如果是高升,我当然是希望你继续留在中纪委,直接提拔做委员;如果是平调,那直接调到江海来当个政法委书记,或者纪委书记,下放锻炼两年后在我们省当个组织部长或者副省长什么的。要真是那样,我以后就贴心跟着师姐你混饭吃了,给你做个小马仔,鞍前马后的给你跑腿办差。”

余昔的眼睛里含着笑,沉吟片刻后长吁一口气说:“看来这次我要让你失望了,我这回是外调,去你们省纪委做专职副书记,兼监察厅当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