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辞太牵强了,我笑了笑,说:“恐怕这还不是主要原因吧?这么大的案子,本就应该动用全市的力量侦破,还分什么南城北城的。”

萧远山叹了口气,说:“你说得没错,案发后省里有关领导打过招呼,点名要罗大洛负责,案情进展都必须随时向他汇报,我也很无奈。”

有关领导?唐山是江海市的领导,怎么绕开江海市委市政府又冒出来个省里的有关领导?

我纳闷地问:“这么说这个案子你不是向江海市委市政府负责,而是省里面直接插手了?”

萧远山说:“所以说这里面的水很深,不是你随便可以插手的。一旦把你牵连进来,你们家老爷子也未必保得住你。”

我冷笑了一声,说:“我就不信,在江海这个地方,还有我不敢插手的事情。萧叔,我得纠正你一点,不是我要招惹他们,而是他们主动惹上我。”

萧远山说:“就算是这样,我劝你还是赶快从里面出来,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问,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我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唐亮不是吓大的。事情要找你,躲是躲不过去的。他们敢惹上我,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的厉害。任何向我开枪的人,我都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萧远山忽然神色一变,十分认真地问道:“这事你非要插手?”

我也认真地说:“不是我非要插手,而是我已经卷进整件事情中,就算我想脱身,这些人也未必肯成全我。与其这样,我不如主动出击,跟他们掰一掰手腕。”

萧远山却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徐徐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就不劝你了,你以后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

我忽然觉得萧远山今天的态度十分奇怪,这前后的反差太大,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狐疑地问:“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这怎么不太像你呢。”

萧远山淡淡地笑了笑,说:“昨晚杀人灭口那个枪手很有可能是本案的关键人物,到目前为止,只有你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我希望如果你下次有机会遇到他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

“本案?”我纳闷地问:“哪个本案?”

萧远山说:“唐山神秘死亡的案子,经过法医鉴定,唐山是窒息死亡,而且生前的确有心脏病,但他的致命死因却是人为的。”

唐山真的是死于谋杀!虽然我有过这种猜测,但从萧远山嘴里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这太耸人听闻了,有人竟然敢谋杀一个副市长,而且还闹得沸沸扬扬,这起案子的性质已经变得非常严重。

我诧异地问道:“可是你怎么就知道昨晚那个枪手跟唐山案有关?据我了解的情况,这伙人到江海来主要是假钞生意,和谋杀唐山的案子扯不上边啊。”

萧远山说:“在唐山死亡的那个宾馆,监控录像拍摄到在唐山死亡前,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曾进入过他的房价。所以我怀疑,这个枪手就是凶手。”

我接着问:“可是我一个财政局长,能帮你们做什么?”

萧远山忽然像一只老狐狸一样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靳伟曾经跟我讲过,你是员福将。我们现在的侦破工作阻力重重,所以我们非常需要你的好运气,还需要你身后的保护伞。省里给我们公安局不少阻力,这个不让查那个不让干涉,调查根本就没办法深入。但我相信有你出面,你老爷子再出面摆明态度,很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萧远山这么一说,我忽然明白了他今天来的真实目的,他其实是急需我的帮助,所以故意使用激将法让我不要参与,激发我的斗志。他了解我的性格,越是把事情说得严重,我反而越是要拧着来。

我站起身哈哈大笑了几声,说:“萧叔,你真是太阴险了,要我帮忙你就明说嘛,干嘛还要绕这么大弯子。”

萧远山苦笑了一声,说:“我这也是实在没招了,才不得不病急乱投医。不过你不是我们公安局的干部,所以你的调查必须秘密进行,我们一明一暗,双管齐下,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有大的突破。”

我说:“要我帮忙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萧远山苦笑了一声,说:“现在的人怎么都喜欢谈条件,关键时刻拿人一把。好吧,你有什么条件先说出来。”

我说:“你得把靳伟以前配给我那把枪还给我,另外还要给我五十发子弹。枪是人的腰杆子,没枪你总不能让我扛一根擀面杖去查案吧。”

萧远山诡异地笑了笑,说:“你不是会小李飞刀嘛,还要枪干什么。关键时刻,你一把飞刀就能解决问题。”

我恼怒地说:“你不想给我配枪是吧,那行了,你另请高明吧。你搞清楚,我这可是帮你的忙,你总得给我点好处,没好处谁给你卖命啊。”

萧远山站起身,走到我办公室门口,回过头冷笑着说:“要枪没有,我也没有给你配枪的权力,有本事你自己想办法。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告辞了。”

我失望地说:“你真不给啊,那我找彭局长了,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没给你打过招呼。”

萧远山很阴险地笑着说:“那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了,跟我没有关系。”

有了萧远山这句话,话虽然说得模棱两可,总算是摆明了态度,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