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三哥眼睛里的惊恐愈发浓烈,他惊慌失措地问:“如果不是黑鹰,那会是什么人啊,难道真的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他妈哪里知道这么多,”我心里烦躁不安,更觉得很怄火,懊恼地说:“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头,老子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好了,我们别在这瞎猜了,你先跟我把受伤的警官抬出去,他肩部中枪,得尽快送武警医院抢救。”

我和南城三哥抬着受伤的小古来到家属院门口,不知道谁打了120,一辆救护车已经开到了家属院门口。看到我们抬着人出来,从车上下来几名穿白大褂的护士,用担架把小古抬上车。

另外一名警官从越野车上下来,走到救护车前跟护士交代了几句,我想刚才应该是他给急救中心打的电话。他跟护士交代完,转身问我:“唐局长,彭局长怎么样?刚才的爆炸……他……你们都没事吧。”

我说:“彭局长没事,他去追管火金了。你们刚才抓住那小子呢?”

警官松了口气,说:“在车里铐着呢。这家伙被铐住了还不老实,刚才几次差点让他挣脱了。”

这时候消防车也到位了,红色的消防车开进小区,开始给发生爆炸的二楼房间灭火。

“带我去看看,”我一边说,一边往彭强开来的越野车走过去,拉开车门后看到刚才逃走那条大汉被铐在车座上,四名南城三哥的伙计如临大敌,正眼也不眨的看着他,神情看起来都很紧张。

我站在车门口对车上的人说;“你们都下来,我有话要单独问这狗日的。”

看着这家伙的伙计不无担忧地说:“唐少,这狗东西手太黑了,劲儿贼大,你一个人行吗?”

我不耐烦地说:“你们少啰嗦,都给我下车。”

四个伙计从车上下来,我和警察上车,在被铐住这家伙对面坐下。这家伙这会倒是平静下来,身体很放松地坐在那里。我掏出一支烟点燃,发现这家伙看着我抽烟喉结艰难地动了一下,应该是烟瘾犯了。

我笑了笑,在他眼前晃了晃烟盒说:“怎么,你也想抽一支?”

“抽一颗呗,”这孙子倒是很镇定,用一口东北口音说:“俘虏也有人权。反正我已经落到你们手里了,想逃也逃不掉。”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狗日的真拿自己不当外人。我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他伸嘴接住,我又用打火机给他将烟点燃。这家伙用力深吸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一根烟的三分之一都被燃掉了。

“你们是什么人?”不待我发问,这家伙竟然反问我:“为什么要抓我?”

我怒道:“狗日的,既然知道你已经当了俘虏,就给老子老实点。现在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

这家伙愣怔片刻,眼睛眨了眨说:“那你问吧。”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丁二狗,是个生意人,”大汉说:“从滨河来江海做点小生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我眼睛一瞪,严厉地说:“敢向警察开枪,还敢说自己是生意人?你他妈再敢跟老子打马虎眼,老子现在就给你开瓢。”

我从腰里拔出一把飞刀,在这个自称丁二狗的家伙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咬着牙说:“我告诉你,老子不是警察,更不是什么好人。我的耐心非常有限,如果你敢骗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丁二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相信他能够看得出,我不像是在吓唬他。为了加深这种印象,我对身边的警官说:“你先下车,车里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除非我喊你上来。”

警官心领神会,点点头说:“好的,我去撒泡尿。不过你尽量手脚轻点,我们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活的,千万别把他弄死了。”

我冷笑了一声,阴着脸说:“放心,我不会让他那么容易死的。”

警察下车后,丁二狗惊恐地望着我说:“你想干什么,千万别乱来!”

我冷冷地问道:“快说,你和管火金到底是什么人?刚才是谁开的枪?”

“是管火金开的枪,不是我。”丁二狗说:“我们做的是见不得光的生意,看到有警察敲门,我和他都慌了手脚。管火金说一定是被人举报了,警察上门来抓捕我们,所以他才开枪。”

“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我用飞刀抵到他脖子上的血管,厉声问道:“快说!我的耐心已经很有限了,如果你再激怒我,老子马上让你见血。”

丁二狗磕磕巴巴地说:“别,别动怒。我……我说,是假……钞……”

假钞?这可真是意外收获。最近新闻报道说江海和滨河的假钞泛滥,甚至有市民从自动取款机里取出假钞,没想到源头居然在这里。

我急忙问道:“你们和黑鹰组织是什么关系?”

“黑鹰组织?”丁二狗不明所以地说:“我们和黑鹰组织没关系,如果说有关系,那也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丁二狗这么一说倒是印证了我的判断,如果这伙人企图染指假钞市场,应该视黑鹰组织为对手。如果他们想在这个领域分一杯羹,也许真的有可能在赛马比赛的时候安排枪手射击,继而利用我们和黑鹰的互相猜忌,引发矛盾,他们正好从中渔利。

我接着问道:“你们在江海的联络人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丁二狗说:“我不知道他具体是干什么的,只知道大家都叫他鹏哥,真名好像叫刘鹏,在江海的势力很大。”

刘鹏?这个名字听起来十分耳熟,似乎在那里听到过。

我刚准备接着问下去,车门被拉开了,彭强灰头土脸地出现在车门口,望着我诧异地问:“唐局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我不答反问道:“管火金呢?抓到没有?”

“被他跑掉了,”彭强沮丧地说:“这家伙确实不简单,能从我的手里逃脱的人,他是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