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白冰用嘶哑的声音大声说:“各位观众,激动人心的一刻开始了,两匹赛马如同两道闪电在赛道上驰骋。哦,它们简直太快了,好像两道旋风一般从我们眼前飞过。那么谁能笑到最后,谁才真正的胜利者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事实上这样的比赛根本不用白冰来煽动情绪,两匹赛马开赛之后,整个体育场几乎像开了锅的水一般沸腾了,观众的热情在瞬间就被两匹赛马那种风驰电掣的速度引爆了,那种紧张和刺激感令三万人顷刻之间就陷入到了狂热状态。现场激昂的音乐声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呐喊声、加油声,以及各种混杂的声音顿时在三万人的体育场混成一锅粥,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几乎要将体育场的顶棚掀翻。

速度与激情天生是一对孪生体,赛马奔跑起来那种不顾一切的声势带着摧毁一切声势,两匹马八只铁蹄在塑胶跑道上铿锵有力,马奔跑时绷紧的肌肉,以及冲过每一个地方时那种无往不利摧毁一切阻挡的气势令所有人为之动容。

这样的氛围充满了煽动性,令人紧张得几乎令人窒息。赛马所过之处,所有的人立即都激动地站了起来,跳起脚疯了一般声嘶力竭地大呼小叫。

我骑在赛马上,感觉到破空的风声和巨大的人浪声从自己耳边不断闪过,身体弯曲绷直,尽量与马头保持一条平行线,以便尽可能减轻奔跑时空气的阻力。韩博深骑着白马在身后紧追不舍,他的那匹白马犹如一道白色闪电,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追了上来,几乎与我并驾齐驱。这时候哪里还有什么战术,两匹马在前一百米就将自身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迷恋速度带来的快感和眩晕,只要到了赛场,一旦跑起来你的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任何缝隙可以去想别的事情,那种速度与激情令人眩晕,体内的快感像浪潮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在这一刻,我的神经几乎被速度所带来的快感淹没,突然觉得以往所付出所有努力和辛苦都是值得的,之前的紧张和不安一扫而光,脑子里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冲,冲,冲,以压倒一切的速度冲到终点。

当汤姆在赛场上跑起来,就好像久经沙场的老将上了战场,瞬间就焕发出了无比强大的战斗力,令所有轻视它和嘲笑它的人为之变色。谁能看得出来,这样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速度。

几个冲刺之后,我们已经来到了韩博深支持者所在的区域,耳边传来山呼海啸般狂热的呐喊声和嘶叫声:“深爷,加油;加油,深爷。”我还听到有许多狂热的女粉丝刺耳的尖叫和呼喊声:“深爷,爱你;深爷,爱你。”

电光石闪之间,这时候我脑子里竟然还闪过一个念头:尼玛的,你狗日的这么多粉丝还跟老子抢女人。

这个念头刚刚一闪而过,我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韩博深骑的白马已经超过我一个身位,开始在我前面领跑。

我赶快挥鞭在汤姆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大喝一声:“老伙计,快,超过他!”

然而不知道汤姆的速度已经到了极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始终落后韩博深的白马一个多身位,而且还有被越拉越远的趋势,逐渐从落后一个身位到了落后两个身位。

第一圈剩下一百多米的时候,我们前后脚冲到了江海这边的支持区,赛马所到之处观众席上的人都跳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齐声呼喊:“唐少,必胜,唐少必胜。江海,必胜,江海必胜。”

两匹马冲到主席台附近时,我抬头往上望了一眼,看到主席台上的人也纷纷跳了起来。三叔挥舞着胳膊大喊着“加油”,而李红的神情看起来却十分的严肃,眉心紧锁的样子证明她此刻的情绪也紧张到了极点。

根本不容多想,两匹马前后已经冲到了第二个弯道,过了这个弯道就是第二圈了。我双腿用力夹紧马腹,咬着牙疯狂地挥动手里的马鞭,嘴巴里不断发出吆喝声。胯下的汤姆喘得越来越厉害,脑袋上几乎冒出蒸汽,我感觉得到,它已经在全力加速。然而韩博深也在策马狂奔,手里的鞭子雨点般落在他胯下的马臀上,那匹白马四蹄生风,跑得飞快,将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第二圈开始了,我抬头望去,韩博深的马几乎快要离地飞了起来,白光一闪就飞出好几米远。我操,狗日的可真是找到了一匹神驹,那速度快得令人咋舌。汤姆也不甘示弱,嘴巴里发出一声怪异的嘶鸣声,头埋下也几乎离地飞翔起来。

很快我们就冲到了韩博深的铁杆支持者区域,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精神病院拉来的精神病,当韩博深经过他们时,观众席上的这些人几乎疯了,身体失控般疯狂扭动,无数手臂神经质地在空中挥舞,数千人齐声高呼:“深爷,灭他!深爷,灭他!黑鹰万岁,万岁黑鹰。”

我注意到,这群狂热的信徒在呼喊深爷时是举着拳头的,而在呼喊灭他时做出的是手枪的手势,而且枪口对准的不是别的地方,是我的脑袋。试想一下,几千个手指头雨点般同时戳向你的脑袋,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感觉!

疯了,他们绝对是疯了,这些人即便不是精神病,在这个时候也都成了神经病,那种狂热到了癫狂的状态不像是一群人,而像是一群从地狱里放出来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