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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从余昔口中得知,经过他们这段时间的调查,已经陆续将调查结论发回北京,中央的指令也陆续达到省委,在这次的党代会上,省委主要领导人选将进行较大幅度的调整。那也就意味着,本省的权力结构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至于哪些岗位的领导将重新调整,余昔说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想她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方便透露。不过这一切在一天后的党代会召开之后就不再是秘密。
回到办事处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了,李红已经睡着了,我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的悲伤始终盘横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明天就要比赛了,韩博深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完全一无所知,而且心里还隐隐有一种不安,总觉得有事即将发生,因此更加难以入睡。
李红迷迷糊糊转过身,闭着眼睛说:“你翻来覆去干什么呢?赶快睡吧,别想那么多了,今天晚上还要比赛呢。”
我索性坐起来,靠在床头点燃一根烟,抽了几口。李红也打开床头灯,坐起身说:“你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就是心里有点不踏实。”
李红摸了摸我的额头,柔声问道:“是不是担心今晚的比赛?”
我说:“有点吧。李红,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万一我输了怎么办?”
李红望着我的眼睛说:“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我抽了口烟,把烟屁股碾灭说:“我是说万一,如果我输了,就必须放弃你,一想到你要投入韩博深的怀抱我心里就跟刀割似的难受。”
李红淡淡地笑了笑说:“谁说你输了我就必须嫁给韩博深?”
我迟疑了一下,纳闷地问:“十天前在爵士酒吧,这不是我们谈好的条件吗?”
李红冷哼了一声,说:“是你答应他如果你输了放弃我,但我并没有答应过他什么。更何况我就算是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嫁给韩博深。这是你们男人之间的赌约,虽然说因我而起,但说得直白点,归根结底我只是个旁观者,并不是参与者。”
我心中一喜,看来是我钻了牛角尖,我惊喜地说:“这样我心里还稍微踏实点,可是不嫁给我你还能嫁给谁呢?”
李红说:“这么大的地球,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除了你难道我李红还嫁不出去了?”
我苦笑着说:“这话说的,哎,也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没办法了。算啦,不想了,睡觉。”
我重新躺下来,闭上眼睛。李红却睡不着了,她坐在床头忽然说:“其实你当初和韩博深讲和的目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无论输赢都不能左右什么了。”
李红这么一说我忽然心头一震,是啊,当初之所以放低姿态和韩博深讲和,无非为了稳住他,集中精力对付唐方,现在唐方被抓,唐达天大势已去,唐门那些高干子弟土崩瓦解,主要矛盾已经解决,该是腾出手来对付这小子了。
想到这里我兴奋得坐起身,抱着李红亲了一口,兴高采烈地说:“你提醒得太及时了,我爱死你了老婆。”
李红微微笑了笑,接着说:“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韩博深没那么好对付,而且我总觉得,他之所以同意和你讲和,目的也是拖延时间,暂时不想与你为敌,或许他还有其它更深的动机。”
李红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道理,韩博深没那么容易上当,我拖延时间的目的相信他心里一清二楚,可是他为什么要同意讲和,而且还提出了赛马的要求?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望着李红问道:“那你认为他是什么目的?”
李红说:“这个我也想不出来,不过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露出马脚。”
我点点头说:“也对,好了,你也赶快睡吧。”
李红关了台灯,慢慢躺下身来。我闭着眼睛伸手抱住她的腰,轻轻摩挲着她的肚子。在这个地方,一个新生命正在孕育,然而现在她的肚子仍然光滑而平整,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地方就会像山峰一样鼓起来。
第二天早晨起床正吃早点的时候,汤震浩打来电话,我接起电话说:“汤教官,早晨好啊,吃过早点没有?没吃的话你到江海办事处来,我们吃完早点一块去飞马场。”
汤震浩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慌乱,他气急败坏地说:“吃屁,你还有心情吃早点,赶快到飞马场来,出事了。”
听到出事了三个字,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两天那种不祥的预感一直挥之不去,现在果然应验了。见我脸色大变,李红不由也皱紧了眉头。
我飞快地问:“你快告诉啊,怎么个情况。”
汤震浩愤怒地说:“都是你找的这几个蠢货坏了大事,今天你很有可能没办法正常比赛了,你马上到飞马场来,我们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补救。”
我急忙问:“钢蛋他们干什么了?你快说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汤震浩说:“昨天夜里杰克被人动了手脚,在它的草料里下了药,拉了一晚上稀,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比赛了。”
我操,真他妈的防不胜防,昨天晚上我还特意叮嘱了钢蛋,让他务必多加小心,就怕有人在比赛前在马身上动手脚,可还是没逃过这一劫。
我愤怒地咆哮道:“钢蛋呢,这个王八蛋人呢,老子要阉了他。”
汤震浩更愤怒地回答说:“你这个蠢货兄弟正在车里呼呼大睡呢,地上全是酒瓶子,他们几个人一晚上干掉了两箱子啤酒,你请他来到底是来喝酒还是来看场子的?我当初就担心这些乌合之众会坏事,可你就是不相信,现在好了,你相信了吧?”
我气急败坏地说:“你等着,我马上去飞马场,老子要把这几个混蛋大卸八块。”
挂了电话我抓起桌上放的东西就往外冲,李红一把拉住我,沉着脸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黑鹰的人在马的草料里动了手脚?”
我懊恼地说:“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妈的,韩博深这王八蛋果然不打算公平比赛,一直都憋着坏呢。”
李红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冷静地说:“我跟你一块去,你自己先不要慌,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补救。”
我强行咽下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和李红快步来到停车场,开着车飞快地往飞马场赶去。在去的路上我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情况不是太糟糕,如果杰克真的不能如期参加比赛,比赛还没开始我就已经一败涂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