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车手企图举枪射击时,坐在车里的李红大喊一声:“小心。”于此同时,李红用力一打方向盘,车轮擦着地面硬生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车身虽然护住了我的身体,车门却正好将我撞倒在地,车手的那发子弹穿过车窗玻璃飞了出去。

杀手一击再次失手,恼羞成怒,举枪向坐在驾驶室里的李红射击。李红迅速将身体缩进驾驶室里,猛打方向盘,轿车在桥上再一次一百八十度回旋,然后径直冲着摩托车冲了过去,一家伙将摩托车撞飞。

轿车奔向摩托车的时候,杀手已经警觉了李红的意图,一个翻身从摩托车跃下,因此摩托车虽然被撞飞,但杀手却安然无恙,继续举枪向李红射击。

我躺在地上,左臂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胳膊上被擦破了一层皮,身体被摔得浑身酸痛。看到杀手不断举枪向李红射击,李红的处境同样凶险万分。我一咬牙,把心一横,从腰里拔出了手枪,子弹上膛,举枪向杀手连发两枪。

第一枪子弹擦着枪手的头盔飞了出去,枪手马上一个翻身躲避射击。第二枪干脆打空了,连枪手的毛都没挨到。然而正是这两枪为李红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时机,她凝神屏气,摘下一把飞刀,从车窗里甩手飞了出去。

小李飞刀终于出手了,当我看到一抹白光在迷离的路灯下闪过,发出凌厉的破空声飞向杀手时,顿时长吁了一口气。

飞刀准确无误地插进杀手的脖子,杀手闷哼一声,一头从铁桥上扎进了河里,扑通一声砸起一层水花,身体被水流冲向远方。

李红打开车门,从车上飞快地下来,飞扑到我身边,搀着我的胳膊将我从地上扶起来,紧张地问道:“小亮,你怎么样?有没有中枪?”

我苦笑了一声,强颜欢笑道:“还好,我福大命大,只是擦破点皮。”

李红的眼睛都有点红了,声音哽咽地说:“可吓死我了,刚才真是太凶险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可怎么办呀。”

我安慰说:“都说了没事了,有你这个保护神在,谁都奈何不了我。好了,你光顾着哭了,快扶我起来,我们过去看看另外一个家伙死了没有。”

李红搀扶着我,一步三摇走到那名死狗般躺在地上的杀手。我看到杀手的肩膀上插着一把飞刀,应该是在准备狙杀我的时候被李红所伤,导致摩托车失去控制,才摔了出去。

杀手的身下淌着鲜血,全身多处擦伤。我把杀手的头盔取下来,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的脸。我把手放在男人鼻子下,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人应该还没有死。

刚才企图狙杀我的这两个人应该是被人雇佣的职业杀手,可是又是谁与我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要买凶置我于死地呢?

我转头给李红说:“这狗日的还没死,你马上打电话给靳伟,让他派人到这里来勘察。再给120打个电话,让他们派救护车来,等救活了这个王八蛋,老子要问清楚到底是谁要买凶来杀我。”

李红点点头,掏出手机先拨打120,然后打通了靳伟的手机,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情,请求他们立即出警,着手调查这起买凶谋杀案。

我们坐回到车里,我忽然想起来,李红怎么会及时出现在这里呢。我说:“你不是和乔美美去爵士酒吧了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又怎么能准确知道我遇到了危险?”

李红说:“我和乔美美到爵士酒吧没多久,她就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告诉我她有点事,要先去处理一下。我在酒吧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来我的眼皮就开始跳个不停,心里慌得厉害,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老觉得你可能会有什么危险。心里放心不下你,就赶快跑来了,没想到真的有人要杀你。”

我吐出一口气,扶着自己受伤的胳膊万分沮丧地说:“今天发生这件事,已经说明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被人出卖了。”

李红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说蒋雨姗故意设计陷害你?可是她为什么要杀你,杀了你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我沉思片刻,说:“有这种可能。今天早晨我去医院探望蒋雨姗,她的表现非常反常。只是我也很奇怪,杀了我对她并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不是她要杀我,那要杀我的人不是她那个合伙人姜涛,就只有唐达天了。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今晚要和蒋雨姗在这里见面呢?妈的,难道是蒋雨姗在威逼利诱下把我出卖了?”

李红沉吟片刻,说:“唐达天要杀你我倒是能理解,可是蒋雨姗的合伙人为什么要杀你?”

我苦笑了一声,说:“因为我揍过那个忘恩负义的孙子两次了,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讲吧。”

李红皱着眉头思索片刻,严肃地说:“小亮,你的脾气真的要改改了,以后不要那么冲动,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多冷静冷静,四处树敌对你非常不利。”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以后我慢慢改。哎,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本想着利用别人,没想到差点死在别人手里,这回算是给我教了乖了。老爷子的话真是一点没错,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女人的能力。”

李红恨其不争地说:“你知道就好,以后可得改掉你自大的毛病。你也不好好想想,蒋雨姗跟了唐达天那么多年,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打动的,你也太低估自己的对手了。这次算你运气好,捡回一条小命,下次可未必有这么幸运了。”

我的嘴巴发臭,后心涨得生疼,同时心里还有一丝被人欺骗了感情的悔恨和痛惜。蒋雨姗,难道我真的看错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