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说:“嗯,算是吧。”

萧远山狐疑地问:“既然你知道萧梅是来这里来见李玉,明知道会有危险,你为什么不出面阻止她?”

我说:“我只是猜测她到这里可能是来见李玉,而且萧梅并没有明确告诉过我,我怎么阻止?”

萧远山接着问道:“你早就知道李玉在离开江海之前,一定会想办法见萧梅一面?”

我低下头说:“我只是隐隐有这种预感,李玉不惜一切代价越狱逃跑,并且制造了多起他已经逃出江海的假象,应该还留在江海。只要他没有离开江海,一定会想办法见萧梅一面。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急于见萧梅,我的准备也不是太充分。”

萧远山冷笑了一声,讥讽道:“没看出来,你还有当刑警的天赋,只是用错了地方。我再问你,李红整天跟着你,你打算怎么处理和她的关系?我好像听说,你打算和萧梅退婚?”

我也冷笑着说:“你的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原来你这个公安局长整天研究的不是怎么破案,而是小道消息。难怪搜查这么多天,连李玉的一根毛都没找到。”

萧远山说:“别扯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打算和萧梅退婚?”

我说:“退婚的意思不是我先提出来的,而是你嫂子提出来的。”

萧远山迟疑地问:“为什么?”

我冷笑着说:“这你就要去问你嫂子了,她脑子里想什么,我怎么会清楚。可能她以为我们家老爷子快要退居二线了,我又是个不争气的败家子,网上的局长日记闹得沸沸扬扬,丢了你们萧家的脸。萧梅嫁给我亏了,所以就反悔了呗。”

萧远山有点恼火,气愤地说:“放屁!你小子再敢满嘴跑火车胡说,信不信老子抽你,替你们家老爷子教训你一顿!”

我冷冷地说:“瞧瞧,又摆你大局长的臭架子。你们萧家人都什么习惯,遇到问题习惯性往别人身上推,从来不解决问题,只会埋怨。”

萧远山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地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你小子……”

李红忽然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说:“快,你们快去看看,手术做完了,萧梅……萧梅……她……”

萧远山急忙问:“快说萧梅怎么了?”

我的心也提在嗓子眼上,紧张地盯着李红问:“萧梅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吞吞吐吐的,真是急死人了。”

李红咽下一口唾沫,喘息着说:“手术做完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我和萧远山快步向手术室跑去,跑到手术室门口时,萧梅被两名护士推着从手术室出来。我和萧远山立即拦住主刀的大夫,异口同声地追问:“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疲惫却欣慰地笑了笑说:“手术是成功的,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目前情况比较复杂,还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萧远山喜极而泣,抓着大夫的手连声感谢说:“谢谢,谢谢你大夫,真是太感谢了。”

大夫淡淡地说:“不必这么客气,病人现在需要安静地休息,你们不要打搅她。你们也累了一夜里,赶快回去休息吧。”

我走到萧梅的推床前,望着仍然在昏迷中的萧梅,心里一阵唏嘘感叹。萧梅眉头紧锁,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脸色惨白如纸,甚至连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

这时李玉也被两名护士从另外一间手术室推出来,他的脖子被包扎了起来,看来这狗日的命不该绝,竟然活了下来。

我拦住给李玉做手术的大夫问:“他还活着吗?”

大夫点点头说:“这个病人的生命力很强,脖子上中枪后流了很多血,竟然能坚持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我们给他进行了手术,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不过他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太大,能不能保住性命要看他的伤口愈合情况。”

我眼睛盯着昏迷中的李玉,心里五味杂陈。就是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一心一意要置物于死地,可奇怪的是,我对他却没有想象中那么仇恨,而是一种深深的悲伤。

我转头对萧远山说:“萧局长,看来你要派人来守着他。只要李玉还活着,有些人恐怕会睡不着觉的,也许你们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萧远山淡漠地说:“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提醒。你快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安排。”

我和李红陪着护士将萧梅送进病房,替她盖好被子,护士为她打好营养液,要求我们退出病房,不要打搅病人休息。

从病房出来后,李红轻声说:“我们也回去休息吧,一晚上都没合眼了。”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五点钟了,转身拉着李红的手走出了病房区。

回到家我一头栽倒在床上,这时候身体所有的疲惫都涌上脑门。李红安静的像一只猫,在我身旁躺下,伸出手抱着我的腰,闭上眼睛。

虽然十分疲惫,但我却迟迟没有睡着,脑子里回响着刚才的片段,心里还在庆幸着这一次劫后余生。

迷迷糊糊的,忽然受惊般坐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答应老曾带他老婆和女儿去监狱见他最后一面。虽然彭强已经向法院提出申请,老曾的枪决延后执行,但法院同不同意还未可知。错过今天,如果法院不予批准,恐怕老曾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他老婆和女儿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钟了。李红睡得十分安详,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我没有惊动她,悄悄从床上下来,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开车直奔老曾家所在的小区而去。

到了小区门口我停下车,我打电话到办公室,问清楚乔美美老曾家所在的单元和房号,将车开进了小区。

来到老曾家门口,我伸手敲了敲门。过了好半天,我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里面有一个女人问道:“谁呀?”

我说:“是我,财政局局长唐亮。”

门打开了,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美妇出现在门口,满脸狐疑地望着我。我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已经年过半百,但可以用风韵犹存来形容,她慵懒的神情中透露出一抹难以言明的味道,从女人的眉眼和春宫之间,我发现了一股浓烈的春意。。看得出,女人年轻时一定很漂亮,而且还很懂风情,这也就难怪老曾会为了这个女人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说:“你好,请问你是曾德胜的老婆顾丽萍吗?”

美妇满脸冷色,不悦地说:“我是顾丽萍,但不是曾德胜的老婆。你来这里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