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气呼呼地说:“什么师兄,他是我们的敌人。我可真佩服你,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惦记他。”

我拍拍李红的手,叹了口气,让他扶我在楼梯口坐下来,然后慢慢地解释道:“老婆,你不了解我和师兄的感情,严格来说,师兄是我命中的贵人,他对我有恩。”

李红没好气地反驳说:“他对你能有什么恩?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师兄就是黑鹰组织的首脑,那些追杀你的杀手就是他派出的,他恨不得你死,亏你还觉得他对你有恩。”

我笑了笑,继续解释说:“这是两码事,师兄韩博深是个人杰,智商之高是我平生仅见。我的人生第一桶金是在他的帮助下赚到的。大学五年,我跟师兄学习炒股学了三年时间,赚到了第一个一百万。因为有了这一百万启动资金,我才有资本自己创业,从而过上富足的生活。”

李红冷笑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说:“这样就算对你有恩了?真没想到,堂堂江海大少,竟然也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要说有恩,我对你也有恩,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呢?唐亮,你可真是糊涂,落到这步田地还敌友不分,太令我失望了。”

我说:“你先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我心中有很多疑虑,需要找到韩师兄,当面问清楚。这些疑虑不搞清楚,我就算是死也会心有不甘,没人死的时候还做个糊涂鬼。”

李红想了想,点点头说:“他的确是个关键人物,很多事情只有他清楚内幕。不过你也不必着急,无论多么复杂的案子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目前我们最需要做的是,尽快离开这里。”

休息了一会,我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在李红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说:“走吧,我想只要能从这里走下去,我们就能找到出口。”

李红搀扶着我,沿着楼梯慢慢下楼。楼梯很陡峭,几乎是直上直下,我们两个人小心翼翼,一个台阶接着一个台阶往下走。

楼梯仍然十分灰暗,只隐约能看到台阶,我们下楼梯必须异常小心,否则很容易踩空。从楼梯往下走了大概有三四米远,忽然从一扇玻璃泻出一丝光亮,通过这一丝光亮,我们看到楼梯拐角的另一处通道,这条通道似乎要亮许多,隐隐还能看到一点灯光。

我们停下脚步,犹豫着死不是要从这条通道走出去。我踌躇地问:“老婆,怎么办?走那边?”

李红沉思片刻,坚定地说:“继续下楼梯,我感觉这条通道不对,里面可能有机关。”

我的身体已经十分疲倦,潜意识里非常不愿意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就说:“要不先走这边看看情况,如果发现苗头不对,我们再走楼梯好不好?”

李红说:“你是不是累了?累了我们休息一会再走。”

我坚持说:“不是累,我还是觉得有光亮的地方安全点,楼梯间黑乎乎的,如果有人暗中埋伏要对付我们,会防不胜防的。”

李红无奈,只好搀扶着我走进了通道。这条通道果然要宽敞许多,走了几米远,前方出现灯光,我甚至音乐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兴奋地对李红说:“听我的没错吧,人多的地方自然安全,我们马上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然而李红却闭口不言,眼神反而越发的警惕。当我们走到通道拐角处时,突然楼梯拐角开启了一道暗门,仿佛地狱之门骤然打开。与此同时,一张天网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在了李红的身上。

李红甚至没做出任何反抗,便被天网所困,拼命地想要挣脱。然而越挣扎反而被天网捆得越紧,只能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我,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惊呼一声,赶紧伸手去拉李红,试图替她解开捆住手脚的网线。然而就在这时,天网猛然收拢,李红没发出一声呼声,便被生生扯进了暗门之中。

我的脚下忽然一空,楼梯向两边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我的身体深陷于裂开的口子里,动弹不得。紧接着,我脚下的口子越裂越宽,仿佛一张血盆大口,并且产生了很强的吸力,生生将我吸进了一片幽暗之中。

在我的身体落入陷阱之前,我回头望了李红一眼。李红也正望着我,她的眼神却显得异常古怪。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至今回想起来我仍然心有余悸。她的眼神夹杂了悲伤、无助、绝望、痛惜以及淡淡的忧伤,仿佛是对自身命运的哀叹,又好像一种悲天悯人的伟大情怀。这样的神情令我心碎。

李红,我此生最爱的女人,难道就因为我的一次判断失误,我们就此分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