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京惊慌地问:“军队?哪里来的军队?军队怎么会盯上我们?”

彪型大汉哆嗦着说:“不,不知道啊。密密麻麻,全,全都是人,好像有一个,一个大队。”

突然,外面接连响起几声枪响,先是几声六四手枪的枪声,紧接着是几声冲锋枪的扫射声。枪声在寂静的清晨回荡,听起来异常真切。枪响了几声之后,突然又变得安静下来。

听到这几声枪声,吴京进门后便闷不作声的瘦子突然蹿了起来,大叫一声:“不好,上了这小子的当了。吴老大,我们快跑。”

瘦子动作轻盈如燕,动作异常迅猛,几个箭步便蹿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就跃了上去。他站在窗口往四周瞭望几眼,往楼下跳了下去。

吴京也想跑,但我可不想放过他。他蹿到窗户边,我几个健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试图一下子将他撂倒。

吴京猛回头,目露凶光挥拳向我脸上打来。我用胳膊肘挡住他这一拳,抬起腿,膝盖狠狠地顶在他小腹上,然后又一肘子砸在吴京的脖子上。这一拳一脚淤积了我一夜的愤怒和委屈,力道十足,我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吴京惨叫一声,软软地倒在地上,额头上满是冷汗。他弯着腰抬起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怒从心底起,抬脚在他的脸上又狠狠给了一下子。吴京向后摔倒,发出惊天动地一声惨叫,眼镜也飞了出去。

这时我听到外面闹哄哄一片,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脚步声来判断,来人人数众多,然后又是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和喧哗声,应该是赌场里的赌客和看场的马仔惊慌奔逃的声音。

紧接着,我听到了死胖子的大嗓门发出嘹亮的声音。以前总觉得死胖子的大嗓门咋咋呼呼很讨厌,这回听到他的大嗓门我简直觉得可爱死了。

死胖子用他音质鲜明的大嗓门吼道:“唐少呢,格老子的!狗娘养的王八蛋,快说,你们把我们唐少藏在哪里啦?”

我惊喜万分,激动地大声喊道:“胖子,我在这里。”

包房里剩下的人都乱了手脚,爬窗户的爬窗户,跳楼的跳楼,还有人想打开门奔出去。刚奔到门口,大门被打开,一队荷枪实弹的卫兵冲了进来,顷刻之间把所有人控制。那几个跳楼的,刚跳下去就被等在楼下的卫兵抓捕,其它几个蹿上窗户,又被卫兵拉住腿脚扯了下来,用冲锋枪顶在了脑门上。

接着戴着黑墨镜穿着大校军装,挺着一幅大肚子的死胖子叼着一根雪茄出现在门口,他骂骂咧咧地说:“格老子的,把这些乌龟王八蛋都给老子抓起来,谁敢反抗就地枪毙。”

胖子骂骂咧咧地走进来,看到我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大声说:“娘希匹,你狗日的居然还活蹦乱跳的,哥哥我没来晚吧。”

这个死胖子叫黄庭,虽然半年前提了军衔做到了驻扎江海军区的大校军官,但满嘴全国各地脏话的风格一点没变,永远一幅吊儿郎当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德性。死胖子有一个十分突出的特点,那就是学习各地方言非常快,尤其是口头禅的脏话我走过在死胖子胸脯上擂了一拳,笑着说:“死胖子,你怎么才来啊。你再磨蹭几分钟,兄弟我的小命就丢在这里了。”

胖子大声笑着说:“个婊子的,老子知道你小子命大,死不了。昨天晚上老子就调动了特种大队一个中队,可给你报信的那个女娃说不清楚你究竟在什么地方,打你电话又不接,恁是害得我一晚上没睡觉。今天早晨刚接到你的电话,老子又调了一个中队往这里赶。这里是么逼鬼地方,到处都是别墅,每个房子都那么像,搞得老子的一顿好找。”

听胖子刚才的话,李嘉文昨晚就给他打了电话,只是我到了这里后忘记告诉李嘉文具体在什么位置,玫瑰园是一个非常大的居民区和别墅区相互结合的住宅区,这个赌场所在的别墅所在的位置又十分隐蔽,难怪胖子找了这么久才找到地方。

只是我没想到胖子调来的居然是特种大队,用特种大队打一群乌合之众的黑社会,实在有点奢侈,感觉就像用大炮轰蚊子。不过一想到胖子为了我居然冒着风险调动两个中队来救援,心里又有一股暖流淌过。

我说:“今天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走,逐一审问清楚了再说。”

胖子说:“中!”

我指着躺在地上装死的吴京说:“这个人叫吴京,是这家赌场的老板。把他留到这里,我有话要问他,其他人都带到大厅。”

胖子扭头对旁边一个穿少校军服的军官命令道:“蒋队长,把所有的人都押到大厅里,等一会老子要一个个地审问。”

我连忙说:“等等,还有一个长得阴阳怪气的瘦子刚才跳窗逃跑了。昨天晚上就是那个孙子坐庄,用迷幻药让老子着了道儿,不仅赢了老虎两百多万,还坑了我一千多万。狗日的,他还给了老子两拳,疼得我差点就不想活了。”

听到我竟然被人打了,胖子骂骂咧咧地说:“妈拉巴子的,王八蛋敢打俺兄弟,老子活剥了他的皮!放心吧伙计,他跑不了,这里所有的出口都被我们封锁了,格老子的,我就不信他能钻进地缝里。就算他钻进地缝里,老子也给他扒拉出来。”

蒋队长带人将所有人押出了包房,到底是特种部队,纪律严明且行动迅猛,顷刻间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胖子,还有死狗般躺在吴京。

我走到吴京身边,蹲下来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谁?”

吴京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很不给我面子。

我回过头,看着胖子说:“胖子,人家是条硬汉,不搭理我,怎么办?”

胖子冷哼了一声,走过来大大咧咧地说:“不给你面子?那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