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一口唾沫，“师父您这是做什么？”

“我不信他，杀了省心，”掌灵冷笑一声。

我看着这副森然白骨微微叹了一口气，倒是也没有多么同情他。这家伙手上的人命估计也是数以百计了。

回到别墅我先给吴磊打了一个电话，果然鉴定结果秦宅资料馆里面的十二颗男人头颅和石头坑里面采样的组织是一样的DNA。挂断电话，我对百面书生说的话开始有些怀疑起来，黄华和林依依遇害怎么可能会和秦族无关？

这段时间我做起了专业的陪护，每天往返于林依依和黄华的病房，闲得无聊就继续看《道门》，有了掌灵这个老师提点，以前的一些误区和疑难都很快被解决掉了。

这段时间我和楚扬分开陪夜。楚扬负责林依依，我负责黄华。当然他当然不方便睡在林依依的病房里，而是睡在走到的椅子上。

对于楚扬这段时间的行为我一直有些奇怪，这家伙就跟没有家了似的，晚上完全不回去。有一次被我逼着回去陪楚心瑶，但是我出去买水的时候，却在楼梯上看见他一个人抽闷烟，问他原因也不说。

无奈之余，楚扬干脆就过来做义工了。

一个礼拜之后的某个夜晚，我趴在病一不注意沉睡了去。半夜时分突然感觉病床在晃动，黄华的身子不安的动着，腿绷得很直，思思皱着眉头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但是我心里却是满心欢喜，这家伙终于醒过来了！

“医生！”我推开房门吼了起来，楚扬被我吓得一个激灵，边上几个病房的看护者们纷纷出来朝我抱怨。

“几点了，吵吵什么呢？”

“就是……”

“影响病人休息啊！”

我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我的朋友醒过来了。”话音一出，周围的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是的，他们谅解了，也在为我开心。这片病房里面住着的基本都是重症病人，他们和我一样体会过家人出事的痛苦。

值班医生行动很快，也许是因为楚扬的能量吧。他在给黄华做了检查之后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看来终于是恢复了，恭喜你们！”

我和楚扬对视一笑，都放下了心来。现在只剩下林依依了，这个丫头似乎是在沉睡一样……

黄华被推进了诊疗室做全面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基本恢复了意识。我凑过去伸出五根手指，“这是几？”

“这是你大爷，”黄华嘿嘿一笑，虽然声音仍然有些虚弱，但是能开玩笑就证明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作势给了他一拳，“臭小子，我还以为你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回到病房，我给黄华倒了一杯热水，楚扬则是回别墅给他准备点流食，现在时间还早外面不会有早餐摊的。

黄华慢慢握了握拳头，“我也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那鬼东西贯穿我和林依依的时候，我就做好了死的准备。枫哥，你又救下我了！”

“你人没事比什么都强，”我摇了摇头，“对了，你醒之前是不是做噩梦了？我看你身体绷得很紧。”

“嗯，我梦到我奶奶了。她一个人坐在老家门口，我打算去搀她，但是她的脸却突然变成了狰狞的白骨，活生生把我给吓了回来。”黄华嘿嘿笑道。而我身形一滞，如果黄华在梦境中真的去搀扶黄奶奶，那恐怕他也回不过来了。黄奶奶最后还是保护了这个孙子。

黄华看我不说话，微微一笑，可是不知为何，我却觉得这笑容中充满了凄楚，“枫哥，我奶奶是不是没有救回来？”

我张了张嘴，沉沉地低下了脑袋，“对不起……”

病房一刹那变得沉默起来，我余光瞥了一眼黄华，这家伙沉沉地低着脑袋，一滴滴晶莹从鼻尖低下，衬着病房里暗淡的灯光显得十分苍白。我无法想象一个像黄华这样的硬汉到底承受多大的悲恸才会无法抑制感情。他的身子在颤抖着，我的心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