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上星墟的中子星墟，人若是进得深了，是会死的。”

李天命当时还以那中子星墟的神洞，杀了不少八部神众。

而今再度进入这种星墟，他已经是有六千米宙神之躯的宙神，那巍峨如山，闪耀如星海的神躯，沉入那无序星墟的神洞之中，还自带照明！

原本昏暗的世界，一下就闪耀了起来。

李天命放眼望去，只见这无序星墟和那中子星墟有些许不同，中子星墟是闪亮的，每一个中子星都如耀眼的明珠，而这无序星墟一片昏暗！

它不但暗，还会主动吸收光，李天命这宙神之体本来还亮着，一进来后，刚闪耀了一下，身上光芒马上黯淡下去，刚发出来就跟被吞掉似的。

沐晴晴是无序人族，其娇躯静谧如晶莹星辰，同样发不出光芒。

不过！

李天命还是能感受到，周围这些呈现云雾状的力量，正是无序恒星源力量！

“一个叠加了灵魂力量的反宇宙战场，却是出产无序恒星源的地方？”

确实够神妙的！

上星墟那边，那中子星墟起码是在星空之中的。

进来之后，虽然星光是黯淡了，但这影响不了李天命的视野，他往前一看，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颗黑色小球！

与其说是球体，不用说是球状漩涡，它的表面呈现内旋转的样子，所有的力量不断向内部收缩，这导致这小星辰表面完全没有秩序结界，但是却很稳定，力量几乎没有外溢！

这和上星墟那动不动就爆炸的中子星，确实不同。

李天命再往四周看去，这样黑色的球形漩涡还不少，它们的压缩程度比不上有序世界的中子星，所以体积好像大一些，但比起零度星狱那种密度，又要大很多！

“它的力量密度，应该介于有序中子星和零度星狱这种帝天级无序恒星源中间！”

所以李天命眼前这个直径大概有一万米的‘无序中子星’，沐晴晴说这是‘洞天级’的，如此一来，无量级的无序中子星直径多大，就可以推断了。

“这个无序星墟，中子星数量不少！”沐晴晴进来后，有些惊讶的说。

“就跟一颗颗黑葡萄似的。”李天命一边说着，一边满是好奇，游走在这些无序中子星之间，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这神洞的上半部分，这里的空间还是稳定的，那些漂浮的无序中子星也是已经从深处脱离出来，随时可以带走的。

它们悬浮着，密密麻麻！

“按照推断，这个出产中子星的空间，应该是祖界！”

这一点和有序世界一样。

这其实很难理解，祖界都有祖界力量，而恒星源是另一种星辰力量，补充恒星源的中子星，却如一颗颗葡萄似的，在这祖界当中找出来。

“那么，葡萄的藤蔓在哪里？根须又在哪里？这藤蔓又扎根的是什么？才能长出恒星源？”李天命喃喃自语。

他这是将恒星源类比成一种果实。

“下方的空间是混乱而扭曲的，若是太过深入，就容易彻底失联，找不到回归的路途，所以，‘藤蔓’和扎根之地，到底存不存在还没定论呢。反正，无序世界的人们只需要知道，这反宇宙战场忽然开出了神洞，里面会有中子星，能带回去补充就行了。”沐晴晴轻声说道。

“那……这么多年来，这中子星可曾断供过？”李天命笑着问道。

“不曾断供。要是断了，无序世界就完蛋了。”沐晴晴说道。

李天命闻言，有些无奈道：“有序世界也是一样，消耗的恒星源基本靠中子星墟补充，因此整个星空万族才能繁衍和传承。”

目前各大恒星源世界的恒星源，算是基础，如果消耗和中子星不能持平，是迟早会坐吃山空的。

“没办法，生命因恒星源而诞生，不管有序无序，力量就是生命的源泉。”沐晴晴说道。

“那你们会有危机感吗？虽然不曾断供过，但要是真有一天断了呢？我们自以为掌控全宇宙，但用另一个角度上说，像不像是笼子里投喂的小宠物们？”李天命笑着说道。

沐晴晴白了他一眼，道：“你想象力真好，真要有投喂全宇宙的存在，那他得强到什么程度？他的对手是谁？他住在哪里？宇宙存在无数纪元，恒星源的诞生和消耗不断在发生，怎会有持续如此之长的‘投喂’呢？”

“不知道啊，但我知道一点，所谓的大、小，其实都是比较出来的概念，不比较，就不会有大小之区别。站在你现在的层面，你觉得宇宙巨大无穷，但对于宇宙之外的存在而言，它可能就是一个鸟笼？这就如我们和上神时期比较一样。一个凡人在院里养些蚂蚁，和宙神在一个小世界中圈养一些凡人，差不多算相同的概念吧。”李天命笑道。

“照你这样说，世界就没有尽头了。一环套一环，宇宙之外再宇宙，无穷无尽。”沐晴晴摇头道。

“不，我反而觉得有尽头。”李天命认真道。

“怎么说？”沐晴晴问。

李天命看向眼前的无序中子星，道：“世间万物，大之外，有巨大，巨大之大，有最大，无限之大。而世间万物，小之外，有更小，然后是极小、最小、无限之小。从无限之小的世界，到无限之大的世界，形成了一条天梯，但当我们将这天梯扭曲成一个圆环，将无限之大容纳于无限之小之中，宇宙便因此出现了尽头……当一切形成轮回的时候，其中每一节世界，都可以是尽头，也可以是起点。”

“你这个圆环，指的是时间，还是空间？”沐晴晴问道。

宇宙的宇，就是空间的意思，而宙，则是时间。

宇宙，就是无穷远的时间，和无穷大的空间聚合体。

“都有！”李天命顿了顿，道：“时间也许不是一条长河，而是一条环流，我们奔向的未来，可能就是上古的起点。同样道理，空间也不是一环套一环，而是一环扣一环，最后最大的世界扣在最小的世界里，我们处在其中一节世界中，左边比我们大，右边比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