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芊绵将纱布剪开之后,冷小离胸口那个狰狞恐怖的伤口,便暴露在她的面前。

上官芊绵的目光盯着那个伤口,心口顿时像是被捅了一刀似的,锥心的疼。

那伤口她在部队训练的时候在很多资料上都看到过,所以她一眼便认出来,那是枪伤。所以,她刚才做的那两个梦,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情景。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梦到这种又真实,又的的确确发生过的情景,许是她太牵挂冷小离了,所以才会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心有所感,梦到和他有关的情景。

上官芊绵仔细看着冷小离的伤口,发现伤口是已经处理过的,里面的子弹已经被取了出来。

“子弹……子弹是你自己取出来的?”上官芊绵有些不能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冷小离别开眼,甚至直接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上官芊绵想起了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那垃圾桶上的一抹红,便明白过来。

她打电话的时候,冷小离之所以那么迟才接,恐怕就是因为当时他正在自己给自己取子弹,知道她要过来,为了瞒着他,他还强撑着收拾了屋子,给自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上官芊绵心口疼的好像呼吸都有点艰难,她强忍着掉眼泪的冲动,用消毒水将他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净,再用消毒水冲洗了他的伤口,然后才取了止血条,覆上纱布,用医用胶布,将固定好。

包扎完伤口,上官芊绵的手已经软的连纱布都拿不起来了。

她深吸两口气,强自让自己平静下来,将换下来的纱布和棉棒收拾好了,从袋子里再取出抗生素和消炎药来。

静脉注射她是学过的,小念有一次发烧,也是她帮她注射的退烧药,所以小念带来的药里有可以静脉注射的消炎药和抗生素。

上官芊绵按照小念写给她的比例配好药,将药水吸进针管中,将冷小离的袖子挽起来,注射前又忍不住说了一声:“我会轻一点的,不会太疼,很快就好。”

冷小离听到她的声音,转眸看向她。

女孩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捏着针筒的手微微颤、抖着,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倒不像是在安慰他,反倒像是再给她自己加油打气似的。

冷小离心头泛起一丝心疼,禁不住轻声说道:“别紧张,我相信你做得好的。”

上官芊绵愣了一下,继而重重的点点头,然后低下头,认认真真的在他的手臂上擦了酒精消毒,然后动作很轻,很慢的将针头扎进了冷小离的血管里,慢慢的将药水推进他的身体里。整个过程上官芊绵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个步骤出错,弄伤冷小离。又怕她做的比例有什么不对,冷小离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应。她的身体所有的肌肉都因为紧张而绷的紧紧的,连呼吸都暂且停下来

,似乎因为呼吸的起伏让手上的动作又哪怕一点点偏移似的。

等针筒里最后一滴药水推进了冷小离的血管里,上官芊绵小心翼翼的拔出针头,才长舒一口气,好像心口的大石头落了地一样,如释重负。

“好了,下面把药吃了,你躺着休息就好了。”上官芊绵收起针筒,从塑料袋里拿出口服的药丸来,递给冷小离。

冷小离从她手里接过药丸,再接过她递过来的温水,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唇瓣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

冷小离将药丸倒进嘴巴里,用温水将药丸冲下去,身体便好像终于舒服了一点。

许是药力的作用,又或许是他失血过多,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上官芊绵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眼皮沉重的好像怎么也撑不起来了,迷迷糊糊的,便终于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上官芊绵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心里泛起一丝心疼,扶着他躺下去,替他盖好被子,才松了口气。

将垃圾清理掉,上官芊绵在冷小离身边坐了一会,看他没有因为刚才的静脉注射和吃下去的药有什么不好的反应,才站起身,轻手轻脚的从卧室里走出去,同样动作极轻的帮冷小离关上门。

上官芊绵下楼到了厨房,估摸了一下离冷小离醒来应该还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想着他受伤流了那么多血,便想着熬点汤,让他补一补。

小念买的食材挺多,应有尽有,猪血也有一块,上官芊绵便决定熬点猪血汤。

虽说让小念买了食材,但上官芊绵其实并不怎么会做菜的,但冷小离一个病人,让他吃速冻食品总是不好的,而且这里离市区太远,叫外卖也根本不会送来,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做了。从网上找了食谱,上官芊绵一丝不苟的在厨房开始忙碌起来。忙着忙着,便觉得其实也没那么难,越来越得心应手起来,便将手机的页面从食谱中退出来,打开了音乐软件,放着些舒缓的音乐,让自己刚

才的紧张情绪慢慢舒缓下来。

就这样一边听音乐,一边做菜,上官芊绵丝毫也没察觉到,在别墅外面,一个身影正在慢慢的靠近……

冷小离买下的这栋别墅,为了将院子里那一眼天然温泉圈进别墅里,所以在别墅的院子里,有一面是没有墙的。

那一面长着一棵樱花树,在树后面便是半截悬崖,所以这样的地形,也用不着建墙。

可这是对普通人来说的,对于那些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来说,只要一截绳索,便能从屋后的樱花树上荡进院子里。

黑影便是这样进入了别墅之内,而这时候,上官芊绵还在听着音乐做着菜,冷小离在药力的作用下,睡得很沉。

危险便这样悄然而至。

黑影一个健步,身手矫健轻盈的一纵一跃,便到了客厅和院子相通的那扇门前。

他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是锁上的。他抬起头往楼上看了一眼,似乎在计算破门而入和直接攀上二楼,哪一个来的方便和隐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