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拎着东西进屋,看着上官芊绵,明显看出来她眼眶的微红,便忍不住问道:“芊绵姐,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出来,我能帮上忙的话……”

“没事,我没事,小念,你把东西放下就和李叔下班回去吧,这两天所有的通告和拍摄任务都帮我推了,不能推的就先请假,就说我病了,不能干活。”上官芊绵接过小念手里的东西,开口说道。

小念咬了咬唇,还想再说什么,可看上官芊绵态度坚决,便只好闭上嘴,点点头道:“那好吧,你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好吗?”

上官芊绵点点头,冲小念笑了一下道:“放心,没事的,有事我肯定会给你打电话的。”

小念叹口气,往楼上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转身走了。上官芊绵将药放在一边,拎着小念买的食物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把食材和水果分别放进了冰箱里。关上冰箱的门,转身有些疲惫的靠在冰箱上,吸了口气,稍稍停留了几秒钟,才从厨房走出去,拎起小

念买的药,再次上了楼。被上官芊绵的眼泪吓到的冷小离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听到门口的响动,条件反射的抬起头,眼底透着些许波澜起伏,内心像是在挣扎着什么,唇瓣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可半响却还是什么

都没说出口。

上官芊绵将装着药的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从里面拿出了小念写好的用法说明,找到指定的药和消毒水,连同棉棒和纱布,一同从袋子里拿出来。

“你的伤口肯定没上过药对吧,先躺下,我帮你消毒上药。”上官芊绵垂着眼,也不看冷小离,低声说道。

冷小离咬了咬牙,忽的伸手捏着上官芊绵的下巴,把她整个人往自己面前一带,上官芊绵强忍着眼泪,眼眶含泪,梨花带雨的一张脸,便完完全全暴露在冷小离的眼前。上官芊绵的眼睛很大,很漂亮,含着眼泪的时候,水汪汪的,晶莹剔透的好像世界上最美的宝石,让人禁不住便想呵护。许是不想让自己在冷小离面前再哭出来,上官芊绵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的鼻尖因为

刚才的哭泣和现在隐忍泛着红,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

冷小离的眼底,淡漠一点点消退,一点一点的,被心疼和酸楚占据。

他捏着上官芊绵下巴的力道禁不住大了一点,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又像是在挣扎些什么,他想抬手擦掉她那已经忍不住淌出来的眼泪,可到最后,只是捏着她下巴的力道猛地一松。

上官芊绵的眼睛里涌满了泪水,隔着一层泪水,她看不清冷小离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好像很生气,又好像有点愤怒,又似乎还有别的情绪,她弄不清楚,却也不想弄清楚。她这会只觉得自己有点太没用,居然一对着他就不断的流眼泪,止也止不住,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说了一句以后再也不见吗?她的心便像是被撕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似的,疼的不行,所以只

要眼睛一对上他的脸,便就止不住的开始流眼泪。

这样的自己让她觉得软弱又无能,仿若被冷小离看到了她最狼狈,最脆弱的一面,那种感觉太不好了,有种丧失所有的尊严的感觉。

就在上官芊绵心里挣扎不已的时候,她脸上的眼泪就顺着她的面颊,流淌到了冷小离抓着她下巴的手上,从他的指尖一直淌到了他的手心。

微凉的泪水落在冷小离的手心,却滚烫的像两滴融化的铁水一般,顺着他的手心,直接烫到了他的心头。

冷小离的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慌乱,他有些错愕的松开手,好像有点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似的。

半响,冷小离才慢慢靠在了床头上,闭上了眼,敛去了脸上所有的表情,似乎已经不想再同上官芊绵说什么了,任由她怎样都无所谓了。

上官芊绵胡乱的擦了一下眼泪,吸了吸鼻子,才小心翼翼的掀开冷小离身上的被子,将他身上的衬衫扣子解开,露出他自己胡乱裹着的纱布。上官芊绵犹豫了一下,想起小念买来的药袋子里好像有一个医疗用的无菌剪刀,她便把剪刀从袋子里拿出来,瞥见袋子里的无菌手套,又拿了一个,戴在自己手上,才拿起剪刀,慢慢的将冷小离身上的纱

布剪开。

在剪刀剪到他伤口附近的时候,冷小离像是被弄疼了似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肌肉也微微收紧。

上官芊绵轻声道:“对不起,我再轻一点。”

冷小离听到她声音里的颤、抖,便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训练的时候不是学过怎么处理伤口吗,怎么,才离开部队多久,你就全忘了?”冷小离忽然开口说道,语调有些冷淡。

上官芊绵诧异的抬起头看向他,后者却有些不自然的别开了眼。

上官芊绵却明白,他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那么紧张。

上官芊绵扬唇笑了笑,道:“放心,虽然记得不是太清楚,不过大概还是记得的,你这个伤口,我还是处理的了的。”

冷小离看着她脸上的笑,心里的酸楚却更深了几分。她原本该在那个灯光耀眼的地方做她的大明星,可是却抛下一切跑到这里来照顾他,他却连一句感激的话都没跟她说过,反而冷嘲热讽,尖酸刻薄的骂她,赶她走,可她还是在听到他稍稍语气和缓的话语

时,回给他一个甜美的笑容。

冷小离忽然上官芊绵这辈子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遇上自己,否则,她该有一个完美的童年,完美的少年时期,一个爱她的伴侣,拥有比现在更美好,更幸福的生活。

可是自从认识他,无论是童年或者是少年,还是现在,都变得有了缺憾……在冷小离胡思乱想的时候,上官芊绵已经把他伤口上的纱布剪开了,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