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将鲲鸟图交给我!”
花蓿将虞颖带到一个安全些的位置,她抬手将弯刀横在虞颖的脖子上。
“没了。”
“没了!你……”花蓿一向淡然的情绪终于有所波动,“怎么会没了?”
“我将它与花荨一起火葬了,你满意了吗?”虞颖只觉得自己的耐心都要被消耗殆尽了。
说是与花荨一起火葬了,不过是想让花蓿死心。
要是被她知道在花梨手里,指不定会使花梨陷入莫大的危险。
而花蓿,饶是再淡定也怒了,“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
一张雪白的脸蛋也慢慢爬上怒意,她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突破的机会,却这么白白的丢失在自己的面前。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是龙桓的人,我更知道龙桓得到了它会给坤云带来多大的灾难。”
虞颖真想翻个白眼,而她觉得自己在多次服用师父给的抗毒的药后,身体已自然去慢慢分解毒药的药性,可她的内力迟迟不能提上来,很棘手。
她忽而听到了细微的靠近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在暴怒中的花蓿,却是没有注意到。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花蓿手中弯刀更加贴近虞颖的颈项,白皙的玉颈渗出了些鲜血。
“别说没用的,你觉得你自己跑不跑得掉?”虞颖才说完,就听见那道靠近的脚步声停住。
“花蓿,你放开小颖子!”一道带了些许沉稳的声音响起,花蓿警惕地转身。再见到花梨,此时此刻的她,不复往昔的俏皮天真的少女模样,而她身着的锦袍华服,尤其是手中象征着百花谷谷主权威的手杖,都在告诉他人,花梨再也不是当初的花
梨。
花梨冷冷的看着花蓿,花蓿心头一凛,防备让她拉着虞颖不停的往后退,直到已经退至身后不远的树桩才不得不停下。
“你怎么在这里!”花蓿对上此刻的花梨,她心里竟有一丝慌乱,说起来她自己都觉可笑,她居然会因这个小丫头慌了阵脚。
“在你什么时候盯上小颖子的时候哩,我就盯上你哩。”花梨啧啧几声,上下打量花蓿慌张的模样,心底冷笑,“你以为你杀了我师姐,我会放过你哩?”
“怎么你以为你当了谷主就是我的对手了?”花蓿不屑一笑,她没有想到谷主居然真的将位置让给了这个小丫头。“我不是你的对手,那你看看这个呢?”花梨忽然甜甜的一笑,那笑好比虞颖初见她时的模样,从花梨身后忽然出现一只体长一米身宽三米的木制飞鸟,那飞鸟的样子让虞
颖眸中闪过惊色。
是鲲鸟!小型的鲲鸟!
“你……你怎么会,我明明找过了……”花蓿的呼吸急促起来。
“是啊,你明明把所有地方都找过了,但是你没有找到,所以你才想到会不会是交给了别人,你选择离开了百花谷。”
花梨的笑容参杂了几分冷冽,她的师父不相信花蓿会与同门自相残杀,可她一口咬定就是花蓿杀了花荨。
最后师父说只要她能研制出这鲲鸟,她成为谷主,这百花谷所有一切任凭她主宰。
她们都不知道师姐的鲲鸟图在她回来的路上就被她撕了,鲲鸟图从此只存在她的脑海里。
花蓿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师姐研制鲲鸟时,所有关键材料以及步骤,她都在旁目睹了。
她此行,师父也是知道的。
对于百花谷谷主来说,花荨是百花谷百年难得的天之骄女,花梨生性顽皮,可花梨实则聪明至极,若是她愿意努力,必会超过花荨成为这百花谷最杰出的弟子。
这也是花荨一直叮嘱花梨认真学机关术的原因所在,花荨认为她是没有能力完成这鲲鸟图的。
花梨却是更加顽劣,因为她认为师姐才最有资格得到百花谷一切。
但倘若给她重来一次,她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一定会努力学习机关术,保护好她的师姐。
“你……你以为这是真的鲲鸟吗!”即便处境恶劣,但花蓿仍旧冷哼,一丝示弱的态度也没有。
“那我们就看看好了哩。”花梨看了眼怒意未消的花蓿,眉间冷意更胜。上前一步,直直的逼视着她。
虞颖抿着唇瓣,一直不语,她的目光则在振翅飞舞着的鲲鸟上来回游走,气氛陡然凝固,变得沉闷而压抑起来。
“啾!”
鲲鸟一声嘶鸣。
此时,虞颖的内力陡然提了上来,一掌击开花蓿,一跃到花梨身侧。
“小颖子,你走哩,这里交给我。”花梨轻抿着唇,这是她与花蓿的恩怨,她不想任何人参与。
虞颖点点头,她现在没有时间耽搁,她要赶紧回洛水城。
“唰。”
虞颖的身影朝远处掠去,而在她身后,打斗声响起……
京城里早已是乱成一团,沉闷许久的天空在一声闷雷后,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反贼虞颖谋害先皇,乃是诛九族之大罪,传朕之命,速速将其捉拿归案!”
在金銮殿内,君卿末已换上了明黄色的龙袍,他低眸扫过跪伏的文武百官,嘴角噙着一丝冷意。
“臣等领命!”
紧接着,文武百官齐齐高呼万岁。
这万岁呼声,京城万家万户都可听见。
小小孩童立于门前望着瓢泼大雨,回头对着自己的爹娘道:“爹爹娘亲,我们有新皇帝了?”
而他的爹爹娘亲却是惊地将他拉进了屋内,家家户户都闭门,他们都知道这新皇暴戾嗜血。
苏家,苏丞相躺在床榻上,他病得已是呼吸困难。听着雨声,听着先皇驾崩的龙钟,他缓缓地合上眼。
这一日,京城天翻地覆。
相府萧条的门庭无人问津,唯有苏家人在为苏丞相,这曾经权倾朝野的丞相悲戚地哭泣。
苏丞相死了,苏家的天塌了。
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苏榕生跪在苏丞相的门外,他转头看向远处,眸光没有焦点。
他知道,如果不是他一次次毁了爷爷的计划,苏家兴许不会走上这一条路。然而他不曾后悔。